三天后,樊茵炜终于念及大家的想法,决定趁着没过年这段时间,出去旅游,散散心。虽然这几天心态是放松下来的,但总有一种紧张起来的隐患,与其这样每天忙忙碌碌,提心吊胆,还不如彻底放松,让心境能做到真正的自由。
至于目的地的问题,樊茵炜早就计划好了,完全是随机的,毕竟真正的旅游不是以到达目的地为基准的享受,而是一种感受沿途自然风光的愉悦过程。
在出发之前,樊茵炜又一次连线到了遥远的曼彻斯特大学宿舍的朋友们。想问问她们对这次旅行的看法,画面切进来,场面立刻尴尬了,因为那三位根本没空看他一眼,各自干活,相安无事。
在左边上铺坐着江敏玉,可能是还准备再次睡下,所以,身上的粉色睡衣一直没换掉,值得一提的是:她还拿着手机准备随时查看有关护肤保养的信息,只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左下铺正在细心叠自己被子的就是做事严谨但不死板的连宇聪,这种做事果决的风格有点儿不符合她十九岁的年纪,但是连宇聪并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坚定勇敢,一心向前,总会出现光明的彼岸。
右上铺一般在这时都是空的,因为田语晴总是会无事查八卦信息,别看平时她总是一副冷漠不经世事的样子,其实内心是温暖的,面对周易宣时的冷淡,也藏不住对他的一腔真情。
最后的右下铺则是属于樊茵杰的,作为四位室友当中年龄最小的一位,自然受到姐妹们的颇多照顾,她是寝室里的幽默担当,善于活跃现场气氛。如此有娱乐精神的她居然来到了法律系这个崇尚严谨的地方,这也是有原因的,向优等生连宇聪看齐,是樊茵杰永恒的目标。
这种局面最终还是要让她来打破的,只是在聊天栏上输了几个字,三个人就放下手里的事,快速地凑到屏幕前,樊茵炜和周易宣完全被樊茵杰极高的个人魄力所折服。问题是,她输入的到底是什么字呢?
“你们几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连宇聪率先走来,脸上堆着歉意的笑容,还在整理凌乱的头发,坐到了摄像头的前端。诚意显而易见。
但樊茵杰对这样的态度很不满意,后来田语晴的一句话很好地缓和了她的情绪。
“我和小玉的排课并不像你和宇聪那么轻松,毕竟都是一个系的,有多少安排应该都清楚。现在我们这边在休息,过一会儿就要去上晚自习去了,茵杰,你要学会去理解我们的辛苦,我想说,尽管相隔重洋,但姐妹的心会永远相连,好好去玩吧!我们在曼彻斯特,等你回来!”
樊茵炜等人再看樊茵杰时,两侧的脸颊已经掉下了好几行的热泪,坚强的本性让她没有哭出声来。通过话后,心境更加复杂。
“在这样的年纪,我本该做些浪漫的事,有少女的幻想,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我也变了,变得多疑、爱埋怨、好怒…….那个单纯的时代,是再也回不去了,还是……..人终究做不到一生单纯,就连朋友们都有些小心思了。我该怎么办?”
她就怀着这样的一种复杂的心情开始了旅程,正式启程之前,樊茵炜认为要取得父母的真正理解才能安心出发,随即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樊至诚正在家里和二弟樊至谊以及他的儿女悠闲地唠嗑儿,突然传来的手机铃声自然打断了他清晰的思绪。
“茵炜,你有什么事儿吗?”
樊茵炜的嘴唇开始抖起来:“爸,我主要是想问您,同不同意我们俩出去旅行……争取大年三十能够回来看您,行吗?”
“和朋友出去旅行是一件很好的事,既能开拓视野,又能增强彼此之间的感情,一举两得!”
接下来,樊茵炜认为不用再问贾晨安的意见了,因为他了解母亲的性格,自己喜欢的事儿她一定会支持他去做。这是一种令人欣慰的表现。
这次是纯徒步远行,不靠汽车,也不会只是拍照,更多的是为了感受自然人文的美好情境。从南京出发一路向西南方向前行,继而踏遍祖国的大好河山。
樊茵炜为防止大部队迷路,特意准备了一种新科技----万能导航仪。它能在完全没有信号的地方正常运行,也可以根据当地的情况进行智能推荐,这是除了导航主功能之外,最有特色的亮点。
“现在已经是时候了,就此出发!”
没有太多繁琐的仪式,三人无言而行,一直走出好几里外,樊茵炜突然停了下来,望了望四周,疑惑地说道。
“奇怪,导航显示这里明明是有路的,实际怎么会有个警示牌的,会不会是我的发明出现了问题呢?”
“得了吧?就这破玩意儿还说是你的发明?整天踢球像着了迷一样,还有空搞什么小发明?我就还不信了!”
“你说什么?”樊茵炜生气到眼睛发直,腿逐渐软了起来,多半是对朋友敢怒不敢言。
在一旁的樊茵杰看不下去了,终于壮起胆子强硬了一回。
“你们俩都别吵了!本来这回三个人出来,你俩就是主要智囊,只要意见相左发生争执,就得让我收拾残局,有心思在这儿斗嘴,还不如咱们三个一起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关键时刻的提醒,实属无奈,这让樊茵炜和周易宣看到了樊茵杰在团队内的重要性。正要继续前进时,在右边岔路口走来三位少年,他们身上都穿着一种特殊布料做成的衣服,看起来颜色十分鲜艳,五彩斑斓的。似乎是要去赶集,但这里位置偏远,没见着任何集市的踪影,很简单,一问便知。
“请问三位,这是要去赶集吗?”
左边的男孩笑着说道:“你猜对了,我们三兄妹正要去镇子里置办年货,虽然路途遥远,但十几年来,都习惯了。”
樊茵炜简单地扫了他们三人一眼,终于打消了心中的疑惑,看着样貌还挺正派的,就没想这么多。
“我们有些累了,所以……有休息的位置吗?”
那老大顺手向前一指,前面的第三条路尽头是一段特别难走的田梗子路,延伸向一座静然独立的小村庄,靠前的房子已经冒出了袅袅炊烟,好像悄悄在欢迎着三人的到来。
“等一下,你们走之前至少让我们知道名字吧?”
男孩笑了笑,显得很有风度,很不好意思地鞠了一躬,挠了挠头,说道:“我也觉得这样做不是太合情理了,那就正式介绍一下,我们兄妹三人姓段,这也是前面那个村子的族姓,本人叫段昌锐,老二段昌跃,小妹段昌麟,父亲段福隆是这个小村的村长,到那儿之后他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那就感谢兄弟了,你们村是顺着这条路直走就到了吧!”
“是的,这段路比较难走,三位要多加小心哪!”
樊茵炜点头致谢,然后慢慢看着他们离开,随后悄悄地议论起来。
“总觉得那个段昌锐说起话来古里古气的,很有些奇怪呢!”
周易宣觉得无端地议论他人有损道义,还不如先去那个神秘的氏族村落一探究竟。
樊茵炜被好友那坚定的眼神给迷住了,无奈地摆了摆手后,只好一起前往那奇妙旅程的终点了。
事实证明,这段中间有缺口的田梗路并不是那么简单去征服的。平衡感不是很好的樊茵杰都有好几次摔倒,最严重的是第三次,纤细的小腿上都出现了两处淤青。由于忘记带药,可怜的她只得露着伤口忍受剧痛直到抵达村子里。
夜晚的段家庄虽然显得伸手不见五指,但随后飞来了一些黄色的萤火虫,它们主要躲藏在村口的草丛中。飞入深蓝的夜空中,犹如珍珠般闪亮,钻石般耀眼。要说和它齐辉的,就只有村长家中的灯光了,樊茵炜看到了瞬间看到了旅途延续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