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洗得干干净净,头剃成了秃子,放在一张活动推车上送进了成能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脑科手术室。
做这个手术,我没告诉我妈,而让我姐从外地赶过来在手术前为我签了字。
当然因为接种“搜神机”芯片是一个保密项目,我姐被告之我要做的是切除脑瘤手术。
虽然庄以诚和张若萌向我保证这个手术的风险系数很低,但我还是不愿让我妈为我担心。
此外,项目组为了让我安心,专门为我这次手术购买了高额的保险,以防出现问题后,还能给我和我的家人一些经济上的补偿和保障。
手术前,我姐仍然一脸担心,而同样担心的是聂晓倩,她满眼担心和愁容,一点不比我姐差。这倒让我姐带着几分狐疑地偷偷观察这个女生。
她可能从聂晓倩对我的紧张中,对我们的关系产生了怀疑。
庄以诚他们几位倒对我信心满满,反复给予我鼓励,我虽然相信庄以诚对我安全的关心是真诚的,但对他几个追求聂晓倩的学生就没那么信任了,总觉着李进恨不得我下不了手术台。
主刀大夫是脑科手术的专家,在手术室无影灯的照射下,他稳重成熟的脸庞让我安心不少。
在旁边监测仪器有周期节律“嘀嘀”作响,麻醉机、手术台吊塔上的输液泵运转,双极电凝的高速电刀“咝咝”发声,我逐渐失去了意识。
但在我失去意识的瞬间,我分明看到一颗金黄色的细润圆珠在霍然出现在我丹田位置,正发出耀眼光芒。
这特么是啥玩意儿?
接着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意识回到我身体里的时候,我第一眼看到的是聂晓倩充满期待的眼神,看到我睁眼的瞬间,她露出如花笑靥,对着一旁的人说,“姐,他醒了。”
接着看到的我姐笑脸和庄以诚、张若萌略显紧张的目光。
“这是几?”庄以诚伸出两个手指放在我眼前,我凝神仔细看,才把重影排除掉。
“二”,我说话的声音还比较弱。
“这个呢?”庄以诚伸出一个巴掌。
“六”,我虽然嘴上没劲,还是想搞搞笑。
庄以诚一愣,随即意识到是我的恶作剧,不由得笑了。“你这臭小子!感觉怎么样?”
我轻轻点了点头,才感觉我的刀口原来是在后脑勺的位置,微微发麻,隐隐作痛。“还行。”
张若萌:“大夫说手术顺利,接种后的生理状态完全符合预期。等你恢复恢复,再看看信号传输情况。”
我又点了点头。
我姐告诉我,手术进行了大约十三个小时,她和我的“同学们”都轮流值守在手术室外。庄老师和那位姓张的同学则在手术室里和主刀大夫一起进行手术。
而这次手术是在对外完全保密的情况下进行的,连张侃、彪子都不知道我这些天去了哪,张侃来的电话都是我姐接的。
“姐,我没事,我感觉好多了。”我轻轻安慰她。我和我姐有大半年没见过面了,她在南方一个小城市,和我姐夫带着我外甥女过着安适的小康生活。为了不让我妈担心,我姐也没告诉我妈她回了大都,偷偷来照看我的手术。
“那个姓聂的姑娘是你交的女朋友吗?”看四处无人,我姐偷偷问我。
我心里怦然一动,心里多么希望聂晓倩就是我女朋友啊,但我虽然脑子动了手术,但残存的理智告诉我,这个姑娘不属于我。
所以我摇了摇头。
“我觉着她很关心你啊。是不是看上你了?”我姐又来补刀。
“姐,让我休息会。”我姐还是不知道聂晓倩是谁家的小姐,唉!
十天后,我伤口拆线。这几天,除了我姐以外,项目组的几位同学也按照值班表,轮流过来陪我。
我和李进、邵云峰的关系也有了缓和。
最令我没想到的是,聂晓倩不像她这样的富三代那样,并非是个娇滴滴的公主,而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姑娘。
“我在应国和米国留学的时候,全靠自己,每天做饭都是自己来。”陪护我的时候她回忆说,“哎,有机会的话,尝尝我做的饭?”
“你?不能够吧?你还是从美了么叫外卖吧。”我完全不敢相信像她这样的富家女,竟然会做饭!
聂晓倩看我不相信,一脸得意,“不信吧?那非得让你尝尝我做的‘三杯鸡’!好吃极了,当时我在应国留学时,整个宿舍楼都为之疯狂!”
我看着她闪亮而光洁的前额和她像小女孩一样纯洁的眼眸,却还带着一种恬静温柔的气质,看上去不由让人怦然心动,心想以后娶她那个人,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
虽然我的头还没长出几根头发,聂晓倩却凝神看着我的脸,害羞地笑了一下,却没说话。
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没想到,你剃光头发,也挺好看。”
我心里挺美。
张若萌陪护我的时候,给我又简单介绍了芯片情况。
“因为是以量子比特纠缠技术传输信号,基本可以保证‘搜神机’远程的接收信号,和你本尊大脑接收信号的速度和频率是完全一样的。”
“那等于是我脑子接了一个外挂?”我根据他说的意思,用我能理解的游戏语言解释了一下。
张若萌可能不怎么玩游戏,不懂什么是外挂,“等于是你的大脑扩展了一下,以后是用量子计算机来进行思考。”
“那,人脑厉害,还是‘搜神机’厉害?”我很想知道,因为我一直听说人脑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天然计算机。
“这要怎么看,丁一。如果单从计算、分析,甚至对受体进行设计改造来说,‘搜神机’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机器,远远超过人脑的能力。但是,人脑还有很多情感、情绪的东西,这个就需要你来改造‘搜神机’喽!”
庄以诚来看我的时候,我向他提出了我的担心,“‘搜神机’算力强劲,计算、存贮和分析的能力比我自己的脑子好使多了,那首先,我的脑子会不会给‘搜神机’处理的信息给撑爆了?然后,如果,我自己的脑瓜子觉着‘搜神机’更好使,会不会以后就直接依赖‘搜神机’琢磨事儿了,而自己却退化了呢?”
庄以诚听了我的忧虑,笑着回答我,“你放心,你的大脑是有保护机制的,对于‘搜神机’提供的数据会有选择地接收,你那些脑细胞也不是吃干饭的。另外,是否会形成‘路径依赖’,这目前还不清楚,等实际投入使用的时候再观察!”
但庄以诚又说了一件事,让我有点担心,他说,“手术过程还是很顺利的,但是,手术中我们在监测你的脑部脉冲信号时,发现了好几个处于活性状态的意识信号。按理说,你处于麻醉状态,你不应有任何意识的。所以手术小组那时还临时开会讨论了一下。”
“这是什么情况?我是精分吗?教授。”
“精神分裂?哈哈,不是不是,发现的那些意识信号,不是人类脑电波意识,而是非常诡异的异类意识信号,所以你不像是多重人格。”
“难道我体内有异形?是不是外星人?”我听他说的有点害怕,又打趣他。
“不知道,不过我们觉着这些异类意识不会对你精神构成伤害。因为,你的中性魂体腔体,还具有多重载体能力。”
“教授,你在变着法儿说我的精神分裂,还是多重精神分裂。”
“哈哈,不是,当你清醒时,那些意识信号都消失了。”
“去哪了?”我问。
“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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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是个修行,寂寞孤独常伴。期待读者朋友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