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五这天晚上,阿五的妹妹她没有吃晚饭,来到阿五身边,强装做没事的样子,说:“哥哥,明天就是你的大喜日子,一定要把嫂嫂接回家,以后你们二人要好好地伺候咱爹娘,妹妹以后就不能在父母床前尽孝了。”说到最后哪几个字,她没能忍住还带着些哽咽,刚一说完,她猛地把脸扭向一边,低着头大步跑走了……
阿五稍有些疑惑,他和父母也没有觉察到妹妹的异常,都还以为她是因为对这桩亲事不满呢。看她走了,以为她睡觉去了,也就没在意。
在农村,谁家要娶新媳妇,都会让自家的女孩去迎亲。这次,阿五家就例外了,因为阿五妹妹今天也要出嫁(阿五只有这一个妹妹),所以阿五家,提前就找了邻居家的小女孩。初六这天一早,阿五就和邻居家的两个女孩,去阿六家迎娶媳妇去了。
阿四家和阿五家一样,也是提前就找了邻居家的女孩。阿四初六这天,起的特别早,穿上新衣服后,在村子里来回走了两三遍,还不见东方亮。在黎明的时候,阿四的父亲,把邻居家的两个小女孩叫了过来,刚一进家门,阿四就催着人家小女孩,喜形于色地笑着说:“快一点,天一会儿就大亮了,我们赶紧去吧!要不然人家就要见怪咱们啦。”
两个女孩把嘴一抿,用手一捂‘扑哧’地笑了,
阿四的母亲乐乎乎地笑着说:“哪有天还没有亮,就到人家娶亲去了呢?”
大家一阵哈哈大笑。
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贫困人家,又是奴隶的阿四,不用礼乐队,可以说是没有钱用。阿四和两个女孩只身地,很快就来到了阿五家门前,他用手把衣服拍了拍,似乎是感到身上的衣服不太平整,又把头发拿手理了两下。然后,喜悦地向门里走去。刚一进门,阿四就感到一股冷冷清清的气氛,院子里一个人影也没有,也听不到一个人的说话声。心里想,自己已经是阿五家的新女婿了,第一次走进了媳妇家,好像心里有点害怕的感觉,就装了装胆子,礼貌地小声叫着:“娘~娘~”
喊了两声娘,还是没有人答话,他们可能是没有听见吧,阿四心里想。他又喊了两声:“娘~娘~”。现在感到胆子似乎大了一点,喊出的声音也高了一点。可是,他们应该听得到了,是怎么回事呢?一个人答话也没有,难道都出去了?阿四心里想着,只好在院子里等一会儿。
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阿四怎么觉得也不对头,他一边叫着娘,一边走进了屋里。没有人,整个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一种不祥之感立即涌上心头,等待迎娶的女孩,谁不在家等着,出去干什么呢?难道说发生了什么事情?阿四一会儿,在院子里来回走着,一会儿到门外看看……
一个多时辰后,阿四在门外遥望,隐隐约约地看见从远处过来几个人。阿四的心感到有些轻松了,心里美滋滋地想媳妇和她的家人回来了。当时,男女成亲的时候,双方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所以,阿四和阿五的妹妹是素不相识的。阿四所看到的哪几个人,逐渐走到了家。原来他们是阿五,还有陪同去迎亲的两位女孩,另一个女孩就是阿六的妹妹,也是刚刚被迎娶进门的阿五媳妇。
阿五意外地在家门口看见阿四,心里也是一怔,好像是说:你这么还在这里呢?没有把我妹妹接走啊?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阿五刚和阿四一见面,虽然有些疑惑,也不能马上开门见山地问。他就客气地说:“怎么不进家里坐啊?一块来屋里喝点茶。”
“我来了一会儿,家里没有人。”阿四他们随着阿五几个人,一边向屋里走,一边解释地说,他心里还有些担心似的。
阿五走在最前面,他一边走一边听着阿四说的话,怎么感到像有什么事情似的,家里怎么会没有人呢?爹娘和妹妹呢?他们不在家能去哪里?心里想着,就喊道:“爹~娘~妹妹~”。阿五把家里三个人,喊了个遍,也没有人答话,阿五快步走进屋里,连个人影也没有。情况不对劲,阿五他们心里顿时感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的心不由得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一位邻居慌慌张张地跑进了阿五的家,他一只手向外指着,急忙喊着说:“阿五,阿五,不好了!不好了!在村外的一口水井里,发现了一位女尸,还没有打捞上来,你的爹娘根据死者衣物判断,她是你妹妹。现在,你的爹娘正坐在那口古井边,摧心剖肝地哭的死去活来。”
阿五听到这个噩耗,张着大嘴痛哭流涕地向那口古井跑去……
原来,阿五的妹妹,在向自己的父母和哥哥,诉说反对自己的婚事后,看到亲人们的苦衷,心软的她宁可牺牲自己,也不能难为亲生父母和哥哥。就在昨天夜里,她忍着内心的痛苦,一遍遍嘱咐着亲人们。在夜深人静之时,她独自来到村外的古井边,脸上挂满了泪珠,心里装着亲人,带着遗憾和悲痛,纵身跳进了水井里……
阿五妹妹就这样结束了她奴隶的命运,也结束了她年轻的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