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师问罪？不敢！”李妍兰解释道，“之后星际联邦全面停止使用纳米碳基材料的智能芯片和机械部件！”

陆长风摊开手，一脸困惑的问道，“停止？那现在智械使用的是？”

“纳米硅基材料！”

“哦！我知道了！”陆长风点了点头，“碳基材料的复杂性让智械对于指令有延时性！硅基材料则没有这个问题！那智能芯片上的程序？”

“程序依然和你设计的那一代智械一样，只不过。。。”李妍兰停了一下，不情愿的说道，“在机器人法则内增加了一条法则，在推进科技进步中，任何不当行为的出现，机器人有权绕过法则，进行相应的处理！”

陆长风睁大了眼睛，瞪着李妍兰，他猛地锤击了一旁的柜子，“荒唐！这十几年的时间，研究院究竟干了些什么？罗戈究竟在想什么？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样的危险性？

冒然的在已形成规范的法则中，添加其他法则，这样的后果研究院承担不起！”

他整个人处在不安之中，不知道该怎么平静来来，“为了科技的进步，不听从人类的指令，让机器人自行去处理，你们这么这样做，那可比我的事严重多了！”

“为了未来！我们必须这么做！”李妍兰说。

陆长风的脑中不断的回忆起朵娅被刺死的情景，那样的事情不应该再发生，他指着李妍兰，“你们会不知道这样的危险性有多高？当有一天智械认为我们是阻碍科技发展的绊脚石，我们就完了！”

“我们不会让它们意识到的！因为我们在程序中预留了一个后门！”李妍兰自信的说道。

陆长风扯着嗓子，大声的骂道，“当智械认为我们是绊脚石，凭它们的智商，难道不知道后门的存在嘛！”

“你冷静一点！”李妍兰语气轻缓，将无助的目光望向了地面，像是在祈求什么。

“怎么冷静！”陆长风质问道，“很可能出问题的智械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有了对人类的攻击性！”

“可是那个智械不是说，它是为了保护人类？”

“保护人类不受伤害，还是保护科学进步？你怎么知道？”

李妍兰无言以对，沉默片刻后，她解释道，“一开始我们讨论过，现代的科技已经进入了瓶颈期，以人类的思维能力永远无法突破三维，

但智械不同，他们的思维能力如果配上人类的想象力，那么在未来它们将会帮助人类将科技提升至高维领域！”

陆长风漠然的低下了头，他心想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是永生还是灭绝！那要看我们自己的选择！

他一声不吭的转过身子，准备离开储藏室。

“你不准备帮忙了？”李妍兰在身后叫住了他。

陆长风撇过头，用余光瞄了李妍兰一眼，“不帮！我能不帮？你们用的是我写的程序！我要是不管不顾！就是我的问题了，争取时间，最好在智械没意识到我们是障碍前找到其中的问题，至于你们怎么处理，那我管不着！”他停顿了片刻，刻意去强调下面的话，“别忘了答应我的条件！”

“没问题！”

陆长风走出了储藏室，一个工作人员从他身旁经过，用好奇的眼神瞄了一眼他，正巧李妍兰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工作人员张大嘴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们，“李。。。李主管！”他低下头结结巴巴的说。

陆长风走过他的身旁，“别想太多了！我可不敢对你们主管有什么非分之想！”他用力的拍了一下工作人员的肩膀。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李妍兰没有理会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跟了上去。

陆长风拿起液晶屏，向后看了一眼，砸了咂嘴，“我设计更新的智能芯片害死了朵娅，肯定是智能芯片中添加的某个程序模块，导致了智械的反常行为，我们需要找到程序中模块的源头和指向！”

两人回到了检查室的监视屏前！

“对了！弄一个窗口，把录像调到游行的时候，我想看看当时那个智械攻击人类的回放！”

监视屏前的工作人员调出了反智械联盟在比邻城邦内大规模的游行视频，“当时拍摄的卫星是处于近地轨道的天空之眼，不过当时这颗卫星是有其他拍摄任务的，所以拍摄的视频不太完整！”

高清的监视屏上播放着当时的拍摄画面，一大群的人聚集在广场上，他们高举手中的指示牌，齐声呐喊，游行的队伍从广场开始出发，随着队伍慢慢变长，像是一条无尽的长龙。

“这游行的队伍阵势这么大！”陆长风浅浅的笑着，轻声的嘀咕了道，“智械越来越智能，有些人却越来越蠢！”

他的话似乎被身前的工作人员听到了，工作人员轻哼了一声，似乎对陆长风的话有些意见，“抱歉！我的父母也参加了！你不能这么说他们，这是大部分人的诉求！”

陆长风撇了他一眼，“诉求？可笑的诉求！你们诉求成功了又怎么样？参加这种无聊的集会本身就是欠缺考虑！”

“但越来越多的智械和智能机器人，确实让很多人失去了选择的权利！他们只是在反对全部智械化的星际联邦！”工作人员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他转动着身子。

陆长风耸了耸肩，“那应该让所有的智械去开发新的行星，这样是不是很好？你们要自己扔垃圾，自己去清扫街道，自己去控制各个工厂的开关！

智械解放的是那些每天只想着快乐生活的无聊人，不是你这种勤奋努力的好员工！就不能多用脑子想想！”

“你。。。”工作人员被说的哑口无言，怒瞪了他一眼。

“好了！你们俩别争论了！”李妍兰在一旁大声的喊道，“现在可不是辩论的时候！”

监视屏中的画面渐渐的拉近到了个别路口，在路口能看到好几个身着警服的人员正在维持路面上的秩序。

“停一下！”陆长风抬起手示意，“把左下角的这片区域放到，放大到最精细的程度！”

“好的！”

陆长风走到一旁，指着那块区域，“把镜头拉近到这个人的面部！再帮我查一查画面中的人是不是智械，如果是显示他的编码！”

屏幕逐渐定格到陆长风所要求的画面，智械的编码也在一旁显示！

“是它！”

李妍兰问道，“他是？”

这会是巧合嘛？陆长风心里有些想不通，他动了动左手手臂，“在警局电梯里袭击我的那个智械！”

“以治安局的分配，它出现在这里并没有问题！”

陆长风眉头紧锁，指着屏幕，“你们有调查过袭击事件最开始发生在什么地方。”

“没有！”李妍兰摇了摇头。

“这个位置截个10秒左右的视频发给我！”陆长风指示身前的工作人员，他向着李妍兰挥了挥手，“我去和那个智械见一面，希望能从它那里问出点东西！”

“需要我跟着吗？”李妍兰整了整袖口。

“你先把那个智械弄到审问室！你在这里盯着，帮我看看这个智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除了袭击的事，它似乎还瞒着我们一些事！”

“我们所授予的已经是最高权限了，但很明显，在你和它的对话中，它已经违背了机器人的法则。”

是为了什么？陆长风思考了片刻，他边走边说，“或许它拥有人类的思维能力，法则对它来说，就跟不准插队这样的标语一样！”

审问室一个大约十平方左右房间，它的四周是特殊的透明玻璃，可以从里面看到外面的情况，但在外面往里头看却是一面镜子。

陆长风推开了磨砂玻璃门，走了进来，智械正坐在位置上。

智械抬起头目光跟随着陆长风，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您好！先生！”

“你好！”陆长风望了一眼四周，他心想十几年了，这里还是没什么变化，他按下门边上的按钮。

在智械坐的位置前方，地面上慢慢的出现一条分割线，蓝光从分割线上散出，顺着线，地面像盒子一样被打开，一个平台升了上来，紧接着平台上竖起了显示屏，屏幕下方出现一个液晶屏大小的凹形卡槽。

陆长风将手中的液晶屏放到了里面，卡槽内泛起了蓝光，他用脚将椅子踢正，他并没有坐下来，反而绕着智械走了一圈。

“身份验证！”

智械抬起手臂，一串红色编码在手臂上亮了起来，透过皮肤，编码像是被烧红的铁块，“第五代人体智械，姓名罗瑞亚，居住在智械行星B幢47号，目前的工作安排是交通安全排查。”它伸出手臂放到了显示屏后方的验证装置上。

陆长风转过头，看了一眼液晶屏上显示的详细资料，“罗瑞亚！你对反智械联盟有什么看法！”

“没有看法！那是一种正常的诉求！人类有权利对他们认为公平的事情进行反抗！”

“那你担心嘛？”陆长风拖长了音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