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道想站起身来,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用手撑在桌案上。
韦宙见此情景,就说道:“师父且在这里休息,我去看看!”
李晏道点头,刘元靖担心二郎,也站起身来拱了拱手,和韦宙一起直奔客房。
那仆人引着二人急匆匆快步过去,韦宙边走边看着仆人递给他的药方。
离的很远,就看到吕志真站在院子门口焦急的等待。
进了院子,来到门口一看,只见床榻上那个男孩直挺挺躺着,头部好像是裹在黄白色的壳中,这个壳就像是一颗半透明的宝珠,雷电在壳中流转,让男孩的脸时隐时现,这时偶尔能看清他的面目,但痛苦的都变了形,面色狰狞,青筋毕露,似乎正在忍受酷刑。
韦宙上前几步坐在榻边,半侧着身子抓起男孩的左手,立即被电得浑身一抖,他急忙把双腿盘起,整个人坐到榻上。
把了一会脉,他伸手去摸壳一样的东西,黏起一手的黄白色的污渍。
韦宙也不嫌污浊,从怀中掏出手绢,细细的擦拭一番,清除了男孩脸上的污渍,翻开眼皮,仔细观察瞳孔。
然后他收了手思索了一会儿,看到男孩脸上又渗出无数汗粒,很快结成盐渍一样的东西,半黄不白。
“怎么样?”刘元靖有些着急,感到心都提了起来。
“……没什么……药性可能有点猛,孩子体内变化太快,他岁数还小受不住,这样不停的出汗,人很快就会脱虚而死。”
韦宙站起身来,让开了位置,又对刘元靖说:“我一直听说,衡山派真功可以治病,刘师叔为何不对这孩子发功?”
刘元靖摇头道:“那都是世人谬传,我们练的是修仙真法,求的是得道飞升,真元其实是无法离体的。”
韦宙听他说得明白,便问道:“可有什么办法让孩子立即冷下来?”
刘元靖听了问道:“冷下来就能治好?”
韦宙点头说道:“那样才有功夫施救。”
刘元靖走到榻边盘膝坐下,深吸一口气,做了个起手势,两手放在胸前,一手在上,一手在下,两掌相对,如同捧着一个圆球。
他缓缓运气,手势不断旋转,突然喷了一口血!
吕志真见了大吃一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声叫道:“师父使不得呀,使不得!”
韦宙也暗暗吃惊,看这样子刘元靖似乎要付出极大代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吕志真爬过去抓住师傅的衣角,带着哭腔说道:“让弟子来吧!”
刘元靖哼了一声,闪电一般飞出一脚,把他踹了出去,又霍的一声收回盘好。
吕志真飞出门去,却没有受伤,仿佛被送到那里一样,他对韦宙叫道:“这位师兄快劝劝,我衡山派修炼的是纯阳心法,师傅要逆转阴阳,这是要折寿的呀!”
韦宙还没有说话,就听刘元靖低喝一声:“多嘴!”说着又喷了一口血,双手猛然按在那个男孩头上!
韦宙踌躇一下,终于没有劝阻,而是走到桌边快速写下药方,吩咐仆人跑去抓药。
一直到药煎好给男孩服下,刘元靖才收回双手,韦宙去扶他,接触了左手,感到刺骨的冰凉。
“现在只是暂时将病痛压制下去,这个药方留给师叔,连续服用三个月直到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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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半天前。
男孩的下丹田里,太乙童子正在湖中那颗日渐高大的树木上休息,他依靠在一根树枝上,下身的小尾巴变成两股,翘起二郎腿,一边啃着手中的果子,一边口中哼着歌。
经过几天,丹田小湖里的金色种子发芽后不断生长,如今已经成了一颗参天大树,如同一把大伞,将太乙宫和周围的黄土地完全遮盖在下面。
但这颗树明显受到了压制,到了一定高度后就只会横着长,不再向上发展。
大树越来越粗,树干将湖心填满,湖边周围的黄土地仿佛得到了滋养,也随之扩张。
太乙童子每日在大树上采摘仙果,于湖边钓出金色鲤鱼,又酿酒做菜,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男孩从虚空中捻起一粒白子,落在棋盘上,太乙跟着下了一粒黑子。
这棋盘就飘在太乙面前,两个人隔空说说笑笑,倒是不寂寞。
“快走,快走,不许悔棋!”
他用小手一招,太乙观里飞出一只托盘,升入虚空,上面有酒壶酒杯,酒壶自动倒酒,送到男孩面前。
“我传你的生生造化诀修习的怎么样了?”
男孩接过酒杯,喝了一口就呛了出来,太乙童子在一旁笑得打跌。
“这几日一直在修炼,但还有些不太明白。”
“似懂非懂就对了,这是第一等的道法,内涵大道,如今传给你的虽然只是入门皮毛,但也不是七岁小儿能够懂的,好生修炼,过几年就慢慢明白了。”太乙童子在空中盘旋一圈,甩甩尾巴。
“这生生造化诀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你没见这颗大树长得快了不少?这是修道根本大法,能让你逐渐提高资质!”
男孩点点头,他又喝了一口,渐渐适应了酒的味道,开始喜欢上了。
“你什么时候能把第二宫炼出来?也能热闹一点,说不定还能借机沟通我的本尊。”太乙问道。
“找不到修炼的方法啊。”男孩有点发愁。
赤阳子的记忆浩如瀚海,他看了很久,眼都花了,还是没有找到修炼第二宫的法门。
“你说说怎么回事,我帮着参谋一下。”
男孩详细讲了得到雷珠的经过和后面被女孩召唤过去释放雷电的事。
太乙点点头,摇着小脑袋说:
“这么说来,雷珠一定有什么奥秘,它应该既是一本天书,也是一件护身之宝,如今里面的器灵死了,仙界宝物一般会逐渐产生新的器灵,到那时你就可以询问如何找功法了。”
男孩道:“那要什么时候才能自己生出器灵?”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多做尝试,看看怎么能助它快点出生!对了,还不知你怎么称呼?”
男孩摇头道:“被雷击之后,我就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只知道最近一段时日的事……”
“哇,你得了失魂症!”
这几日男孩尝试了各种方法,器灵一直没有动静,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生。
根据赤阳子前面的记忆,炼出第二宫肉身就能醒来。
但他知道自己等不了那么久,如果不能尽快苏醒,身体就会衰竭而死!
男孩并不知道,自己在黄鹤楼时就险些因此丧命,如果不是圆仁想掐死他,他就不能炼成太乙宫,而身体根本无法坚持几个月,等他再次修炼。
练功最紧要的关头,神游千里,这是修道人的大忌!
而他现在正面临第二道难关。
找不到第二宫修炼的法门,就只能这样继续昏迷,根本挺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