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仁看着周围的山势,突然眼睛一亮,指着瀑布边岩壁上一颗横生的松树说道:“我们用钩锁攀住那颗树,荡到他们后面去!”
慧寂叫了声好,说道:“还是师叔点子多!”
这时智闲也挤到他们身旁,叫了圆仁一声:“师兄!”
这大个子少言寡语,圆仁招招手,他便低下头来,圆仁说:“你武功好,先跟慧寂一起过去,我跟在后面。一会慧寂暂时隔断他们,你对付上次的那个少年,我来杀小贼。”
智闲点头,闷声道:“师兄放心,我有数。”
此时龙神祠这里,郭弘正和邓少冲因为年幼,就躲在后面,看着赵师兄、曹师兄和刘泰三人与对面几个和尚交手,邓少冲紧握着双拳,表情激动,不停为自己人打气。
这几个和尚武功甚高,虽然刘泰很厉害,但有曹守真这个拖油瓶,时不时要出手相救,因此虽然占到了上风,一时还是难分胜负。
山道只能四人并行,龙神祠前面要宽敞一些,三个人完全应付得来。
衡山除了有数的几处,其余的地方山势都不算陡峭。
旁边的这个大瀑布,后世被改为了水库,一年大部分时候水量就像小儿嘘嘘一般。
此时却完全是另外一副景象,虽然岩壁不是直上直下,也至少有六七十度角,因为这两天才下过雨,瀑布如同洪水一样倾泻下来,在旁边第二级的地方撞到山石上,水花飞溅形成一片迷雾。
瀑布落到下面第三级,无法迅速排走,形成了一个水潭。
郭弘正知道这潭水并不深,而且下面有很多的大石,摔下去如果运气不好,会撞得头破血流。
这个时代还没有横跨瀑布的桥梁,只有侧面沿着石壁修了一条山道通到“紫盖洞天”。
所以只要守住这条山道,对方就很难过来。
这时他突然看到黄鹤楼遇到过的那个高大白衣人取出飞爪,在手上悠荡两圈甩了出来,套住身后不远的一颗松树,然后从侧面踩着岩壁一路飞奔过来!
刘泰见了也无法阻拦,对曹守真叫道:“你到后面去,一定要守住!”
他和赵中闲接过对方的攻势,曹守真得以后撤。
这时大个子智闲并没有直接攻过来,而是守在崖壁边,将绳子荡回去,另一个人接住后也学着他的样子跑了过来。
这两人为了便于奔跑,都把包袱绑在背后,等过来了才解下抽出里面的钢刀。
郭弘正和邓少冲年纪太小,用的都是短剑,长度只有正常剑的一半,就像两把大匕首。
他们跟在曹守珍两旁,三个人摆出防御的架势。
两个白衣人见到相视一笑,个子较矮的慧寂说道:“三位不要负隅顽抗,我们只取这位花面小童的首级便走。”
“你们都是和尚吧,杀生不犯戒吗?你们修的什么佛?”曹守真质问道。
慧寂摇头笑道:“禅宗见性成佛,道由悟达,不在言语。这位童子是我佛门大敌,金刚也有怒目时,今日便要除魔卫道!”
大个子和尚智闲也道:“师父说过,佛不在修,机缘顿悟而已。”
郭弘正对曹守真说道:“这些禅宗和尚心中所想迥异常人,曹师兄别跟他们啰嗦。”
这时东瀛僧圆仁也荡了过来,双方都是三人。
邓少冲也叫道:“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手上见真章!”
曹守真摆出衡山剑法的招式,向正中的慧寂攻去。
邓少冲提着短剑迎上老对手智闲,郭弘正见被抢先只得对上圆仁。
曹守真虽然武功在少年人中算是不错的,但比起慧寂来还差了不少,一上来就险象环生。
所幸慧寂不敢下狠手,这次他们只想除了郭弘正,不愿杀伤其他人,免得把刘元靖惹急了,杀上沩山。
智闲再次对上邓少冲,二人第二次交手,已经熟悉了对方的招数,一时间难解难分。
智闲和慧寂眼睛余光盯着郭弘正这边,他们看了几招就暗暗吃惊,不约而同放弃对手向郭弘正冲去!
黄鹤楼上圆仁险些要了郭弘正的命,随后被雷电击飞,自己头朝下栽落,如果不是正好砸在桌子上,也会性命不保。
郭弘正因为当时处于昏迷,睁不开眼睛,所以方才并没认出他来。
但他却记得对方的声音,圆仁打斗时吐气开声,听得有些耳熟,于是问道:“老和尚这么卖命作甚,与我有仇?”
圆仁叫道:“你兄弟二人都是佛敌,人人得而诛之!”
郭弘正暗暗点头,声音对上了,这就是差点掐死自己的人了!
他挥剑与圆仁战到一处,却险象环生。
圆仁信心满满,他起手就压制住了郭弘正,逼得对方连连后退,步法都有些散乱。
郭弘正上衡山学艺不过半月,还没学过剑法!
他看到对手得意的神情,暗暗咬牙,默运神识,出现在雷珠之中,开启太极图,进入刹那之间,又回到了那个练武场!
郭弘正对环绕身体的五彩石说道:“我不会剑法,快帮我找找看!”
面前水壁上赤阳子的记忆如瀑布奔流,很快定格在一处。
五彩石说道:“主人尚未习剑,这里有一套衡山剑法和一套青城剑法,赤阳子将其融会贯通,合并成赤阳剑法,可要开始学习?”
郭弘正现在没得选择,只能同意。
他开始日以继夜地练剑,第一年是自己练套路,第二年开始跟各种敌人对练,这些对手都是由太极图生成,源于赤阳子年青时的记忆。
太极阵图将赤阳剑法分为三重,郭弘正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进度。
他经过一段时间的对战,又返回去重练这套剑法,就能看到自己进步的速度明显增快。
这样周而复始地修炼,让他对剑术的理解慢慢加深,最后达到举重若轻的地步。
这一日他终于将剑法练到了第三重,感觉手中短剑如同自己手臂的延伸,挥洒如意,进退自如。
虽然刚刚进入第三重,想要圆满还需要漫长的修炼,但根据赤阳子的记忆,这样的水平对付凡间二三流的江湖高手已经绰绰有余!
郭弘正进入刹那之间已经六年,五彩石提醒体内雷电之力即将罄尽!
他急忙退出,就见圆仁挥刀慢悠悠地砍过来。
这当然是错觉。
郭弘正的感知力骤然提升了很多,所以才会觉得对方变慢了,其实圆仁砍出的这一刀跟前面并无分别,只是落到他的眼里,已经变得破绽百出。
侧身让过刀锋,他手腕一转,短剑横拦。
圆仁猛然发现自己砍空之后,对方的剑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他如果继续刚才的势子,脖子就会正好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