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散了之后,何琼就向父亲讨要玉壶和宝莲灯,然后带着郭弘正回到何府。
何登问明缘由,心中好奇也跟了过来,想看看一个七岁的小孩借这三样宝物有何用处。
因为曹守真不能进入何琼的芙蓉轩,所以他们在东院找了一间客房。
几人围坐在一张圆桌四周,何登坐在主位,何琼和曹守真坐在两旁的圆凳上,红豆站在何琼身后,郭弘正个子太矮,只能站上何登对面的凳子上,看着桌面上三个木匣。
他伸出小手把木匣依次打开,有些费力的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放在桌上排好。
“你们看着可不许出声哦!”
郭弘正认真的说道,另外四个人看到一个孩童这么郑重其事的说话都笑了出来。
何琼用手帕掩着嘴,强忍的笑意故意问道:“师姐也不可以吗?”
“对,是都不可以!”
郭弘正越正经,其他人笑得越厉害。
怎么办呢?他无奈的环顾左右,岁数小实在是麻烦,别人本能的觉得他逗。
“我只是借用宝物练功而已,其实你们也看不出什么,如果觉得无聊,也不要说话干扰喔!”
“好的好的,我们要是无聊,就到院子里的大树下纳凉。”何琼抢着说道。
郭弘正把三样宝物一件一件搬到房间侧面的床榻上,然后盘腿在榻上坐好,左腿在外、右腿在内,脚腕交叉于身前,与佛教徒结跏趺坐略有不同。
这是两汉魏晋传下来的坐法之一,另外一种就是跪坐,隋唐胡化以后,人们都习惯于坐在凳子上,只有道士练功时还保留这种坐法。
跪坐的方法则传到了日本,一直延续至后世。
结跏趺坐是唐初神秀大师传下来的,两只腿要互相交叠勾在一起,将右脚盘放于左腿上,左脚反穿盘放于右腿上,这需要有一定的柔韧性,坐法非常稳固,盘好了以后难以活动。
而道士的坐法,如果腿部力量足够,可以用双脚外侧发力,缓缓站起!
郭弘正闭上眼睛,能感受到屋内四人正目光灼灼在一旁观看,但他在刹那之间中练习五行拳、剑法和医术多年,定力如恒,很快就排空杂念,默运神念细细感应,玉壶表面的符纹映照心底。
他的神识悬浮在雷珠正中,双手掐着法诀,顺着这符纹勾勒了一遍,很快感应到了壶中世界碧空中电闪雷鸣,雷电交缠的正中是玉壶的核心。
这块核心是如同月牙一样半环形的白色巨大金属,月牙向天,尖端有雷电相连,雷电缠绕着正中的一块水晶,泛着淡淡的蓝光。
郭弘正查看一番,暗暗估算,这玉壶并没有装满,大约有三成的雷电,不过也勉强够用了。
雷电性子跳脱,不断在虚空中伸出分叉。
郭弘正驾驭雷珠,神识出窍,向前飞去。
这颗雷珠用光了雷电之力,现在是靠水、木、火三种元力催动,发出黑、绿、红三种颜色的光芒。
虽然建成了第四宫,但桃孩并不理郭弘正,他虽然名义上进入筑基中期,其实和以前相比没有太多变化,并没有激活五行环中的土环,仙宝太离也没有进阶。
郭弘正小心避开缠绕的雷电,飞快地接近月牙中间的光团,直奔那块核心水晶。
雷电间的缝隙很小,好在雷珠属性相同,被击中后反而能将之吸收。
郭弘正还是避开粗大的电纹,小心环绕,灵巧地左闪右避,不断前进。
在逼近水晶之后,他马上感应到里边有一个非常狂躁的意念,发现他后立即操纵雷电抵挡入侵。
郭弘正不慌不忙,驾驭雷珠围绕水晶上下翻飞。
他不断挑逗水晶中的意念,手上丝毫不停,跟着身旁太乙童子的动作变幻法诀,破解着水晶表面的封印。
封印终于破开,水晶中的这团意念具象出来,却是一头肩吾,也叫开明兽,那是昆仑洞天的低级守护神兽,聚居在昆仑山的东面,虎身九首,眼中能放电光,是难得的电系神兽。
这头肩吾是一只元魂,被人抓住炼成宝物,威力十不存一,但也不是郭弘正脆弱的神识能够抵挡的。
肩吾见到雷珠,大吼一声向这边扑来!
二者虚化成白影,在水晶中上下翻飞,盘旋激斗在一起。
郭弘正不断闪避,根本不敢正面交手,但又不能退出水晶,否则将前功尽弃。
在躲闪之间,他操纵雷珠在水晶的内壁上滑动,擦出一片片火花,顺着玉壶表面刻画的符纹不停勾勒。
过了半晌,符纹终于完成,虚空中伸出无数锁链,将肩吾牢牢绑住,再也不能动弹分毫!
既然被练成器灵,就会受到符纹的控制,否则怎么能算是仙人打造的宝物?
毕竟那些仙人有时要将宝物赐给自己的门人子弟,如果里面的元魂随时能够反噬,那岂不成了笑话?
郭弘正拍拍手,搞定收工。
他心念一动,四周的雷电就服服帖帖变成一束电光,定在玉壶内的虚空之中。
郭弘正小心的控制电量,传入雷珠。
随着电力渐渐充盈,雷珠从三色球渐渐转变成白色,接着有电光延伸出来,缠绕在珠子表面,噼啪作响,一时间流光四溢,分外绚烂夺目。
白色冰螭和青色电螭的身影在雷珠表面盘旋,时隐时现。
玉壶中的雷电大约还剩下半成左右,郭弘正用掉了两成半,如果装满的话,大约够他将雷珠充满四次。
他驾驭雷珠飞出玉壶,回手一招,一道虚影飞来落入掌中,正是碧落如意壶的样子!
何琼一直注视着郭弘正,见男孩一直面带笑意,坐了小半个时辰,居然还一动不动,耐心比自己好多了。
身旁的曹守真已经有些不耐,连打眼色,向门外不停的努嘴,红豆在一旁见了,掩着嘴偷笑。
转头再看父亲,目光凝重,似乎看出了什么。
难道师弟真的有本事使用这三件宝物?
她对郭弘正起了一丝好奇之心,想起当日师弟拉着她的手画了那一笔,解决了父亲的难题,也帮她赢得了赌赛,之前一直认为是机缘巧合,如果这一切是郭师弟故意而为呢?
难道世间真有生而知之的人?
她盯着师弟脸上的白色花纹,想起曹守真给他起的“小花豹”的外号,越看越觉得十分贴切,一时间思绪发散,想着将来师弟长大了该起什么外号?
他长得圆头圆脑,也许应该叫豹子头?
小姑娘一边想着一边盯着郭弘正的脸看,突然觉得男孩脸上的花纹似乎闪了一下。
她不禁轻“咦”了一声,再看时又和以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
旁边的曹守真也喃喃说道:“又发电了。”
何琼转头正要问父亲,何登却轻轻摆摆手,把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应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