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得极快,待杨峻等人返回阁楼内,天色已经漆黑一片。雪越下越大,气温也下降很多。
到了阁楼内,岳师兄拿出火石,在屋子里找出了几根蜡烛,点了起来。屋子亮堂起来,大家连忙坐地盘膝,运转功法,抵御寒气
杨峻心境已经处在非想宗师境,八转行气术时刻运转,所以气温骤降对他影响不大,但其他几个人包括石墩,脸色苍白许多。
石墩坐在杨峻对面,当他坐下来时候,发现地上有一柄如意发钗,上头雕着凤凰,凤身彩尾,栩栩如生,十分精美。
石墩见状,连忙将发钗捡起来,端详一下,冲着杨峻笑着说道:“这下总算捡了宝,这个钗子回去正好送给我阿娘!我娘定高兴坏了。”
杨峻揶揄道:“好是好,但阿婶看到这发钗,定然会气坏的,她肯定以为是你偷的!还记得你六岁时候曾经偷过一个镯子给你阿娘,被你阿娘打的屁股开花,还记得吗?”
石墩恼道:“我那是小时候不懂事,赶集的时候看我阿娘喜欢那镯子,我才去偷的。后来不是还回去了吗!再说我这发钗不偷不抢的,到时候你要给我作证,我阿娘定会喜欢这发钗!”,说罢便将发钗收入怀中。
“哈哈!好说!好说!我到时候就说是东家赏赐给你的!”
两人说了几句话,石墩也赶忙盘腿运气。这些人中,除了杨峻这个怪胎,他的修为最差,所以此时冷的发抖,斗得最厉害。
一夜无话,到了子夜时分,大家都在盘膝假寐,运转真气灵力,抵御严寒。就在此时,石墩怀中的发钗突然闪着点点红色光芒,光芒透过石墩的衣服,微微可见。
此刻石墩怀中的发钗,那只凤凰的眼珠子竟然慢慢变红,活络了过来。随后两只凤眼中各有一丝红线,爬了出来,沿着发钗爬到了发钗尖头处。
红线爬出,发钗轻轻抖动,而后尖头突然扎在石墩的胸口。正在调息的石墩只觉得胸口像是被蚊子咬了一下,有些刺痛。
“这趟回去要洗澡了,都被虱子给咬了。”石墩浑然不在意。
随着发钗扎了石墩的胸口,发钗上的红线爬到了石墩的胸膛上,随后像蛛丝一般蔓延开,爬满了胸膛,不久便爬上了他的脖子和脸庞。
众人此时都闭着眼睛,谁也没有注意到石墩异状。
当红线爬上石墩的脸庞,没入他紧闭的双眸时,石墩的身子开始微微抖动起来,随后假寐的双眼缓缓张开,双目一片猩红翻腾,如同血海翻涌。
“嗡~”
就在此刻,杨峻身前的小铜炉发出一阵长鸣,十分刺耳,众人一下子惊醒,纷纷睁开双眼。
在铜炉长鸣时,石墩陡然将手中长剑拔出,挥剑刺向面前的杨峻。
“石墩!你疯啦!”杨峻见石墩挥剑刺来,大吼一声,这时他身前的铜炉又“嗡!”一声长鸣。
听到铜炉鸣叫声,石墩手中长剑停顿了一下,但又继续往前刺来,完全理会杨峻的喊叫。
“柳风拂面、喜杀人,
熏风不解、愠杀人,
霜风白露、愁杀人,
绿风红豆,思杀人,”
石墩长剑刺出时候,口中轻轻吟唱,抑扬顿挫,但竟是一位女子的声音,声音清脆如同百灵一般,一个彪形汉子,双眸泛红,拿着长剑,口中发出的却是女子之声,场面十分的诡异。
“不好!石墩被邪灵上身了!”岳师兄大喝一声,随即右手抽出长剑,左手猛地拍一下地面,持剑纵身向前飞去。
而杨峻此时却大惊失色,因为他看出来,邪灵附体的石墩使用的剑法竟是风雪宗的镇教秘法“风花雪月”剑法。
杨峻在风雪传经殿顶层,曾翻阅“风花雪月”,书中透出的阵阵杀气,简直要将他的双眸刺瞎。所以杨峻对该剑法口诀印象十分深刻。
风雪宗的镇教剑法分为“风”“花”“雪”“月”四套子剑法,剑法凌厉,威力无穷,而此刻石墩使的便是“风”字剑诀。
“朔风冽冽,悲杀人,
阴风临渊,恐杀人,
天风落地,惊杀人,
七杀七情,杀!杀!杀!”
随着石墩剑法使出,屋子里的温度时暖时寒,有阵阵微风凭空而生,墙壁上的蟠幔、帷纱随之摇曳,点在烛台上的蜡烛忽明忽暗,快要被风熄灭了,除了岳师兄外,其他人心头各种情绪翻动,或喜或悲,或惊或惧,竟然一时愣在那里。
“随波千万里”,
生死关头,杨峻双掌往前一推,起劲夹着铜炉向着石墩撞了过去。石墩见铜炉飞来,露出忌惮神色,随后长剑轻轻一挑,将铜炉送到一旁掉落。
“玄月挂春江!”
“惊鸿飞!”
两道气劲从杨峻掌中飞出,如同圆刀飞向石墩,与此同时,杨峻身子翻滚,随后了个打挺飞跃,躲闪到一旁。
石墩见杨峻内力如刀飞来,轻轻一笑,随后左掌往前一推,掌中推出,有阵阵烟尘在掌心翻滚,烟尘转变成为狼首状,龇牙咧嘴,一把将杨峻的内力飞刀咬着,咬了个稀烂。
“同尘功!”杨峻心头猛地颤抖一下。
这邪灵到底是什么来路,刚一交手,就使出了风雪宗镇教秘法中的“风花雪月”和“同尘功”。
心中惊惧万分,杨峻身法更加敏捷,几个腾跃,避到了一旁。从石墩陡然攻击,再到杨峻匆忙抵挡躲避,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杨峻应对稍有不慎,此刻已经命丧黄泉。
原本石墩实力还不如杨峻,但此刻他手中是千年大派风雪宗的镇教秘法,施展出来,实力陡然翻了几倍,剑法凌厉异常,杨峻不敢缨其锋芒。
躲过石墩的攻击,杨峻感觉脸庞有些刺痛,用手一摸,脸上竟然有血丝血珠,看来是被石墩剑锋杀气割破了脸庞。
就在这时,岳师兄的长剑也到了,他长剑剑尖金黄色的灵力吞吐,如同灵蛇吞信,看来实力雄厚。
“刷刷!”
岳师兄的湖光剑施展而出,漫天剑影将石墩盖住,挡住了石墩的长剑。
“石墩!你疯了吗?”岳师兄将石墩逼退,大声喝道。岳师兄虽然实力远高过石墩,但石墩凭借着风雪宗镇教秘法,却还是接了下来。
石墩接下岳师兄的攻击,却转头向着杨峻,嘴角一翘,邪魅笑了一下,“冤家,你对奴家还是这般毒辣!好狠心啊你!”
被一个娘唧唧的彪形大汉盯着撒娇,谁都受不了。杨峻被石墩盯得毛骨悚然,浑身寒毛立了起来,突然感到阵阵寒意袭来。
杨峻连忙将目光转开,看向岳师兄,看来岳师兄是六脉三轮战尉,灵力金黄浓郁,修为基础坚若磐石。而石墩仅仅是开了四脉的战兵,内力却精纯如白雾。
虽然石墩的修为境界远不如岳师兄,但他邪灵附体,剑法精妙,一眼望去,就发现岳师兄功法中的诸多破绽,一时间竟然将岳师兄逼的手忙脚乱的。
“这石墩使的是什么剑法?在陲州和附近州城,名气较大的剑法,我都略知一二,石墩这套剑法,威力如此巨大,攻我所必救,实在了得,这功法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岳师兄分心思索,一个不留神,他下襟被石墩长剑挑过,差点划了裤裆。
岳师兄的精神一下子紧绷起来,全神贯注应对石墩的攻击。
那石墩一边打一边嘻嘻直笑,眉眼四处乱飞,神情妩媚异常,丑陋无比,实在令人作呕。
岳师兄虽然修为境界远高过石墩,但奈何此刻的石墩邪灵上身,剑法了得,眼光境界了得,就算岳师兄的湖光剑,又稳又急,练得炉火纯青,但在邪灵上身的石墩看来,却还是破绽百出。
两个人在屋内上下翻飞,你来我往,打得激烈异常。烛台上的蜡烛早已经被打灭,屋子里的桌椅板凳损坏无数,一地狼藉。
没了蜡烛,但双方灵力散着淡光,长剑碰撞时,又有道道刺眼闪光,杨峻还是能看见双方打斗情景。
双方打了一会儿,石墩的剑法越来越急,岳师兄有些左支右绌,险象环生,形势愈发危险起来。
这时修为较高的宋师弟和汤师弟见岳师兄形势有些危急,连忙持剑一并攻击石墩,两人均是五脉二轮战尉,实力不弱,一个纵身便侵到了石墩身旁。
杨峻大吃一惊,急忙大喊道:“莫要伤了石墩性命!”
随即也驱身上前,想要挡下刺向石墩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