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镇、城,空无一人。没有鲜血,没有符文,这种空寂却是另一种恐惧。黑石魔兵不仅抢光了人,还把所有能烧的都烧了,特别是粮食。
秋莱能感觉到官兵们的恐惧和不安,对于这种病,只有一种药方,那就是打一次胜仗才能解决一切问题。
很快,侦查兵来报,幻梦城外有大量黑石魔兵。城墙上写着这样几个大字:杀秋莱,灭梦州!
有多少黑石魔兵?
大约五十万!
乌刃觉得这是诡计,秋莱却下令,所有军队向幻梦城急进,遇到黑石魔兵就拼命!他就不信,这么多侦查兵在巡查,这里还是他的地盘,还怕黑石魔兵玩诡计?只要他显露出一点畏惧,士兵们会更怕!
黑石魔兵不是多吗?
好,比人多!
秋莱发狠了也发疯了!
以前用一个郡去拼,现在秋莱有实力了,他要用一个州去拼!就是拼掉整个梦州,他也要把该死的黑石魔兵踩死齑粉!
秋莱下令,全州所有官军、亲义军向虚梦山急进!凡是想来杀黑石魔兵的,不管叛军、百姓,都可以来。这一次虚梦山大战,没有你我之分,只有人魔之斗!
秋莱之前就有令,各地官员早已经在积极准备,不少官军、亲义军已经出发了。又得到公文,他们什么也不管,把所有军队都派了出去,同时还在征兵、练兵。
特别是和空梦郡相领的各郡,无数的老百姓带着口粮出发了,三三两两,集合成群。他们想得很简单,为了家人,要去拼,为了秋莱,要去打。秋莱对他们好,他们就要报答,否则不是饿死,就是死在战乱中了。如果是用命去报答,那么这次就拼了。
有叛军领兵来助阵,竟然有叛军去抢地盘。留守的官军、亲义军没有了,他们可以随便抢。可是他们打得并不顺利,因为老百姓会和他们拼命。
当然有人跑。有官,有民,有兵,有将,他们只有一个心思,跑到不能跑为止。黑石魔兵是会来,秋莱会去打,他们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梦州大乱!
远比以前更乱!
本来慢慢安定,却又再次纷乱。
幻梦城。
虚梦山外的废城。以前这里是小城镇,因为战乱被废弃,没有城墙,到处是荒废倒塌的房子,就是一片废墟。
现在不一样了。塔楼,城墙,栅栏,壕沟等等一应俱全,黑石魔兵用树木、石块和砖头建造起了坚固的营寨,把幻梦城打造成了一个可怕的防御体系。城墙上有这样几个大字:杀秋莱,灭梦州!
黑云一般,城内外是一片兵海。
紫甲魔帅站在用木头搭建的高大塔楼上,一脸冷笑。秋莱会准备,它可不会白等。抓了那么多人,它已经详细审问过,对秋莱的事已经比较清楚。
在被封印前,紫甲魔帅打了无数仗,他和魔斗,他和兽争,他和灵拼,他和怪战,他都没败过。被封印了这么多年,出世成怪,它怪血沸腾,觉得全身有无法形容的激情和斗志。它盼望着这一天,现在终于来了!
手下有这么多黑石魔将、魔兵,紫甲魔帅却没有派兵去奇袭、骚扰、围歼官军。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它和它的军队必须依赖九生石的磁场,否则不仅战斗力大减,而且还可能随时暴毙。因此,它只能带着军队守在幻梦城,和秋莱决战。只有等到紫晶石恢复了神力,它和它的军队转世为人,才能一展身手。
的确觉得不习惯,的确感觉束手束脚,紫甲魔帅却不在意。在他看来,秋莱什么也不是,官军更是乌合之众。以前他靠战略、战法和军队赢,这次也一样。有这么多强大的黑石魔兵,他只要用最普通、实在的战术,就能随便打垮官军,摧毁梦州军民仅存的一点士气。
军阵对军阵!
这一边兵如海,那一边兵如云。
黑石魔将、魔兵们非常镇定,完全没把官军放在眼里。曾经它们和无数可怕的敌军恶战过,对于它们来说,眼前的这些军队根本不是军队,只是它们随意宰割的牛羊。
官兵们不一样。最前面的是血义军、飞义军、乌义军、刃义军,众义军和齐义军,他们是官兵精锐,不少人经历过五王之战,有人还经历过随梦郡大战。他们装备精良,经过了针对黑石魔兵的特别训练,准备充足,却没经历过真正的恶战,还是害怕。
塔楼上,一名黑石魔将吹响了号角。
随着惊天的嚎叫响起,黑石魔骑兵骑着紫魂魔兽,如潮水一般涌向官军,后面跟着的是步军。无论骑兵、步军,他们都拿着一面大盾牌,这是用树木简单制作的,粗糙却坚固,用于抵挡、格斗、撞击,都非常实用。
黑石魔兵如黑海奔涌,如黑风肆虐!
官军中响起鼓声,官兵们立刻用投石机发起攻击。大大小小的石块飞上天空,狠狠砸向黑石魔兵。有些魔兵被砸中,更多的却灵巧地躲过了。
飞石如山!
冲天飞舞,其声如风!
箭如飞雨!
一层一层,一片一片!
黑石魔兵身上有腐烂的黑石盔甲,紫魂魔兽身上的紫色鳞片,这些仅存的烂甲、残鳞,比重盔重甲还有效。又凭借重盾抵挡,死伤一片,又是一片,它们迅速冲到了官军军阵前。
一排排的长矛阵!盾牌手顶着重盾,后面的长矛手拿着特制的长矛,把矛尾顶在地上,把矛身架在重盾的凹槽处。后面是长刀手、斧头手、锤子手等等轻装步兵。
黑石魔骑兵骑着魔兽,纵身而起,除了少部分被长矛挡住、刺死外,其他的跃过重盾,杀入了官军方阵中。转眼之前,一个个方阵被突破,黑石魔步兵跟着就冲了上来。
紫甲魔帅冷笑,它料定,官军一定会被打垮。只要官军前军一溃败,秋莱的军队就会崩溃。他打过官军,知道官军有多少实力,就算秋莱的军队能打,他认为也强不到哪里去。可是,他的笑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