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典故意气得大叫：“我们蠢，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你也就是这么一点破本事！”

李非墨威严地说：“秋莱！”

秋莱愣了一下，赶紧行礼说：“在！”

“我和你去见乐升！”

“是！”

“薛飞！”

“说！”

“召集王府所有人，再调用一些用得着的人，我要一千人，今天必须准备好。”

“是！”

“药典！”

“在！”

“把京城的大户找来！”

“是！”

李非墨盯着秋莱他们说：“从现在起，以军令行事，有谁再敢像刚才那样没皮没脸，杀了了事！”他指着秋莱的鼻子说：“包括你！”

秋莱恭恭敬敬地行礼说：“遵命！”

“走！”

秋莱和李非墨走了，药典跳起来骂：“小人！小人！”

洪武精卫说：“行了！咱们兄弟是过得太舒服，是欠收拾！都别站着了，提着脑袋干吧！”

户部大堂。

桌上满是公文、账册等文件，一叠叠，一份份，摆放得整整齐齐。

秋莱来了，乐升明明知道，他却低着头在忙，全当不知道。

李非墨说：“乐大人，忠郡王来看你！”

乐升这才抬起头，不冷不热地看了看秋莱，慢慢站起来，走出来，按规矩行了礼说：“拜见王爷！”

秋莱笑着说：“咱们是故交，不用这么多礼。这次我来……”

乐升却说：“你是郡王，我是户部尚书，即不是故交，也不是上下级关系。王爷有话请直说，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秋莱生气地说：“好，直接得好！我奉旨去甲州，你是户部尚书，我来找你要钱粮。”

乐升竟然说：“恭喜王爷！下官没有得到圣旨，还请王爷请旨后再来。”

秋莱简直恨得不行，他冷冷地说：“我没有时间和你演戏！你要圣旨，我会向父皇请旨。我只问你，现在有多少钱粮可以调用。”

“现在国库空虚，无钱可用，无粮可调。”

秋莱咬牙说：“乐大人，你知道那里有多少百姓吗？”

“知道！请王爷去请旨后再来。”

秋莱转身就走，乐升却叫住秋莱说：“王爷，你毕竟是郡王，你来了，我总要请你喝杯茶。”

秋莱从来没这么生气过，李非墨拉了拉他，他压了压恶火，气冲冲地坐下。

乐升悠闲地说：“王爷，我刚来，有很多事不清楚，凡是知道的，都告诉王爷。有些地方有灾乱，很多地方都缺钱少粮，国库早已经维持艰难。甲州和临近十几个州都要救济，所需的钱粮巨大，调粮又有大量消耗，两者相加，其数有多少，我不说，王爷自然明白。就算要运粮，能不能及时运到，谁也说不清。皇上已经为甲州尽力了，现在就要看王爷的了。”

秋莱说：“我没有时间和你废话！”

乐升不紧不慢地说：“废话不废话，王爷想听就听，不听，下官也没办法。王爷看到的是一地，而皇上要看全国，请王爷体谅皇上的难处，顺便体谅下官的难处。早在梦州的时候，王爷没用朝廷的一分钱粮，不是也平定了梦州之乱吗？上次可以，这次肯定也行。王爷有经天纬地之才，一定能解决甲州之事。

“乐升，我早就应该杀了你！”

乐升竟然说：“原来王爷也就这点本事，也就只敢吓唬吓唬我这个没用的文官。人人都说王爷厉害，原来不过如此。”

秋莱站起来说：“你等着，好好等着！”

“下官已经调拨了一批钱粮，接下来就看王爷的了。”

秋莱走了，乐升满脸悲凉，他无力地站起来，看着满桌的公文，他的眼中又有了寒光，又开始忙碌起来。

离开户部，李非墨笑着说：“乐升可真有意思。”

“他有意思？他是十足的小人！”

“你可不要小看乐升，他的本事可算是天下第一。”

秋莱停下，冷令地盯着李非墨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非墨却说：“以后你就会明白！你有没有听出乐升话里的意思？”

秋莱生气地说：“我没有时间去猜！”

“我帮你猜一猜。其一，甲州等地就是一个无底洞！皇上已经为甲州拼过一次血本，再拼一次，老本也会赔光了，以后他这个皇上还怎么当？其二，乐升已经尽力了。我们没来，他就已经调拨了钱粮，这已经很不错了。其三，皇上和乐升早就商量过了。这次乐升给的钱粮，只怕是最后一次，接下来，我们只能靠自己。你不要看乐升说话难听，其实他真的尽力了，也帮了殿下的大忙。你总不可能要他把户部给殿下吧？如果他有办法，也轮不到你去干。或许，这次皇上派你去甲州，乐升说不定说了你的好话。”

秋莱愣愣地看着天空寥落的乌云，心里翻腾，却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李非墨接着说：“皇上给了你十几个州，这可不是轻易下的决定，他算好了他的账，也帮你算好了账。他先派山雪去，已经留了后招，这个后招就是你。皇上算得妙，可惜他聪明过头了。以前各州拼命帮甲州，那是因为皇上压着，也是因为各地太守都知道，甲州真的太重要，那里不能出事。现在甲州太平了，他们就不管了，还想着捞回本来。这没错！为了甲州受了那么多苦，他们当然要为本州的老百姓想一想。山雪是总督，恐怕只是一个挂名的总督，谁会听他的？他不去还好，他一去，各地太守会拼命收拾他，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行。这样下去，甲州等地必乱！再一乱，就会万劫不复！皇上还是圣明的！还没出大事前，他就看透了一切，这才重用你。甲州，好个甲州！殿下，这一去可比梦州凶险多了。”

秋莱无比郁闷地说：“既然是这样，父皇为什么不直说？”

李非墨说：“又要别人抚民，又不给钱粮，又要面子，如果是你，你怎么说？”

“这有什么不可以说的？难道……”

“因为你的父皇信任你！”

秋莱呆住了，不知是喜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