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们没闲着,官员们更没闲着。
六部尚书和左、右都御史没有闲着,他们各有意见,争执不断,谁也不让谁。礼部尚书谢静伟力保平亲王秋丰,吏部尚书钱自书和右都御史杨亮力保贤亲王秋韵,兵部尚书于文清力保义亲王秋山,左都御史何一新力保义亲王秋水。
工部尚书高德贞、户部尚书乐升和刑部尚书方庄不一样,他们不言不说,只干自己份内的事。
高德贞是天光皇帝新任命的尚书,他一心一意帮天光皇帝修缮园林。乐升拼命维持,即要安排钱粮平乱、抚民,又不能加税过重,他想尽办法调集钱粮,也只能拆东墙、补西墙,国难已经如此,他甚至把家底拿出来,给了天光皇帝。天光皇帝竟然留了一大部分用于维护皇宫的用度,把其他钱充入国库。方庄才刚上任不久,为了防止各州用刑过重,经过天光皇帝同意后,他派人去各州巡视,只希望能安定一点人心。
文书院的内阁大学士没有闲着,他们没有实权,却是天光皇帝的幕僚,他们各有意见,对五大皇子各有褒贬。天光皇帝明白,这些人或明或暗地投靠了五大皇子,无论他们说什么,他都再不相信,反而一心想找机会把他们都替换掉。
官员们更不会闲着,各保其主,他们互相攻击、弹劾,势如水火。更多的人观望、等待,暗中互相联络。
天光皇帝却左右不是!
密折、奏折纷纷到了,天光皇帝对心州、力州等地的情况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一边要制衡皇子们,一边要平乱、抚民,国库已经空虚,聪明如此的他却不知道怎么办。如果他错一步,皇子们再一乱,局势就会更加可怕。
他一犹豫,就更乱。
这次魔兵之乱连累了整个天机国。为了平乱,天光皇帝不得不在各地加税,秋丰、秋韵一路在各州索要,秋莱全国募捐,无论是好心还是歹意,这都大大消耗了国力。
除了钱粮和人力,还有人心。
没乱的地方乱了,乱的地方更乱。
事态就像滚雪球一样崩溃。
李非墨几乎每天派人给秋莱送信和公文,连他都乱了。皇帝,皇子,京城,地方,在这样的乱局下,他都不知道怎么办。
秋莱没乱!
得知其他州的情况,他暴怒了!
从公孙无量起兵起,到心魔山大战,其中有多少生灵逝去?那魂,那血,那悲,那恨,那怨,全都刻在了秋莱的心里!什么圣旨,什么国法,什么礼制,什么父子,什么兄弟,什么后路……他全不管了,没和任何人商量,立刻下令,全军集合、出击!他要带着那些战死的兄弟们,带着那些枉死的百姓们,灭掉一切杂七杂八。
秋莱在军令里告诉全军将士:这次去,不是去平乱,而是去安民,是去为老百姓找活路。
这一道令,激发了官兵们无边的士气、豪气。已经跟着秋莱剿灭了魔兵,现在又去干这件大事,他们觉得这辈子够了!
薛飞领一军,药典领一军,洪武精卫领一军,铁邪领一军,秋莱领一军,一人负责一到两个州,他们去接管秋丰管的各个州。
崩溃、爆炸、奔腾!
这一路,摧枯拉朽!
秋莱带着军队如狂风、天火席卷各地,到哪里,哪里就是改天换地一般地爆炸。
一是,平乱。秋莱根本不是来平乱,他派人给各路叛军送信,请他们投诚,保证一切既往不咎。有的四散而去,有的全军来降,他没有打过一仗,没有人敢和他打,也没有人想和他打,也没有人帮着他们打。他说到做到,无论以前叛军做过什么,他都既往不咎,宽仁以待。
二是,收集坐骑。秋莱带的是步兵,为了加快行军速度,他在各地收集各种坐骑。灾地贫瘠,可以说,能吃的都吃光了,他就把官军、官员、士绅、商人的的骡马都征集了,只留下传令用的马。
三是,钱粮。秋莱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到哪里,立刻就把当地的有钱大户的钱粮都拿了,除了留一些给他们生活以外,其余全都用于抚民。
四是,任免官员。凡是秋丰任命的官员,凡是不称职的官员,秋莱全都就地免职,把他们驱赶去京城。他判断的方法很简单,老百姓说好的,他就留,否则全都不用。同时,他任命自己人和当地的名望的人任职,派他们治理地方。
五是,遣散军队。秋莱没有在各地驻军,一兵不留。除去留下很少的人补充到自己的军队,秋莱派发钱粮,把他们都遣散,愿意回家的回家,无家可归的,留在当地生活,或者加入当地的情义军。钱粮不够,他就打欠条,欠条上盖有忠亲王的大印,等李非墨调的钱粮到了,他们再去领。他有钱,钱全在李非墨那里。不要说这些遣散的军队,他还欠着带来的军队粮饷。
六是,建立情义军。各地都有或多或少的流民,又要安置降兵,秋莱只能也只会用这个办法。他对情义军没有别的要求,只想能让流民、降兵能活得下来。粮不足,人要吃,先要省,能多救一个是一个。大灾、动荡过后,有很多地方有荒地,情义军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赶紧种田,想尽办法地种出吃的的。他派有经验的老人和种田高手,带着情义军官兵去种地,发挥所有人的聪明才智,只希望尽快恢复各地的民生。
七是,免税。免除受灾的各州三年的赋税。
八是,招收人才。在这方面,秋莱有私心,即是为自己,也是为治理地方。他没有时间慢慢去选,他只用一个办法:请来当地有好名声的人,愿意跟着他走的,他就收,以后再慢慢安排。其中当然会有有名无实的,可是这没有办法,他必须快。
九是,快、准、狠。秋莱不可能去每个地方,只能去重要的地方,他就派出大量人员去接管各地。在各地,他不会呆多久,最多只呆三到五天,安排好官员,就立刻会带兵走,让官员处理其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