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客长叹一声说：“我哪能不明白？跟着皇上这么久，我能活到现在，也不是全靠运气。”

“这就好！墨哥说，皇上还是重情义的，他对你还有信任，否则不会这样安排。你做得他满意，他自然舍不得收拾你。把以前的事都忘了，你才能过得安生。”

“皇上是圣明的，只是太聪明了一些。如今局势风云不测，谁知道以后会如何？”

“所以你要尽快治理好你管的州！你是难，不过还好，附近各州都是咱们的人。只要老百姓迁移过去，接下来就看你的了。除了望海城外，咱们的地盘都又穷又苦，经不起折腾。甲州有山雪，力州有孙美，新州有你，梦州更不用说，如果京城有变，这就是咱们兄弟最后的退路。没有钱粮，所有的退路都是死路。”

“咱们是难，谁又能说，现在不是时候？”

薛飞明白卫客的意思，他笑了说：“可惜老九不这样想！这事不说了！有咱们兄弟在，你不用担心家里的事。兄弟，保重吧！”

“你们也保重！你转告老九，新州是小，京城是大。”

“好！”

正午的余光是那么灿烂，灿烂得令人炫目。

天通案后，秋莱以身体不适为由，向天光皇帝请了两个月的假。天光皇帝同意了，赏赐了秋莱不少东西，让秋莱好好休养。

这一天，秋莱正和老百姓在聊天，李非墨把秋莱叫到一边说：“柳大人来了。”

“哪位柳大人？”

“礼部侍郎柳安！”

一听，秋莱就愣住了。

施梦轻病重的时候，天光皇帝为秋莱订了亲事。礼部侍郎柳安是天光皇帝信任的官员，他老实本分，没派没权，矜矜业业。他的女儿柳蔓蔓才貌双全，被指定和秋莱婚配。秋莱守孝三年，然后又离京，后来一直大事不断，因此这门亲事拖延至今。

见秋莱不说话，李非墨就说：“我看，还是要见一见。”

后堂。

柳安一直站着等，看到秋莱来了，他赶紧行礼说：“拜见王爷！”

秋莱赶紧扶住他说：“你是长辈，就不要这么多礼了。先坐吧。”

秋莱尴尬，柳安也尴尬。柳安一向少言寡语，他犹豫着，却不知道怎么说，这就让秋莱更加尬尴。

李非墨笑着说：“柳大人，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请直说好了。”

柳安说：“也没……没什么事。上次王爷回来，下官本应该来看望，这次特地来看望王爷，向王爷请安。”

秋莱刚要说话，李非墨示意秋莱先等等，他说：“按道理，王爷应该先去拜访柳大人。你也知道，王爷一直在四处奔涌，最近身体也不好，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柳大人见谅。”

“不敢！不敢！”柳安犹豫了一下说：“王爷为国立了大功，公务繁忙，下官明白，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下官也不敢来打扰。小女……小女已经早就到了婚配的年纪……”话说一半，他说不下去了。

秋莱刚要说话，李非墨赶紧说：“大人，这是好事啊！皇上对王爷这么好，早就为王爷定下了亲，我们正巴不得成其美事。不过你也知道，这是大事，还要皇上安排才行。”

“明白！明白！下官就是来看看王爷，就是来看看。既然王爷忙，下官就不打扰了。”

也就说了这么几句话，柳安就告辞走了。

秋莱有点生气地说：“明天我就和父皇说，把这门亲事退了！”

李非墨说：“殿下，你可得想清楚，为什么顾大人早不来晚不来，他偏偏这个时候来？我早就派人把柳大人的事查清楚了。柳大人的名声不错，他是老实人。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皇上一定见过柳大人，这是皇上的安排，否则他不敢来。他是长辈，他都来说这事了，你不可能当不知道，只能去找皇上。皇上知道了，他一定高兴，你就跑不了了。”

秋莱坚定地说：“这事我不会答应！”

李非墨却说：“你必须答应！”

秋莱还说：“我不答应！”

李非墨说：“你好好想想，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安排。你的名望太高，如果你还和权贵联姻，皇上就会对你更不放心。皇上是老了，可是他身体好得很，不要说十年，他还可以当二三十年的皇帝。我看，他还想当一百年的皇帝。在这之前，他绝不会让任何一个皇子威胁他的皇位，他就是要用这门亲事先压一压你。这门亲事是皇上定的，你不答应，即不孝也不忠。”

“我为什么要答应，我为什么就不能拒绝？我告诉你，我就是不答应！我不答应，父皇还能逼我？”

“他是皇上，他是你老子，他答应了，你还敢拒绝？好，就算你敢拒绝，说不定皇上就等着你拒绝。只要你拒绝了，他就可以借口收拾你。老九，你还不能和皇上闹翻！不过是一门亲事，你答应就是了，喜欢不喜欢，这不重要！只要以后成事了，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忆儿是好，可是现在你还没有实力，不是吗？”

不说碧嫣沫忆还好，一说，秋莱就气得不行，他冷冷地说：“你不要再说，我不会答应。”

“如果你实在不愿意，也不是没有办法。你找借口拖延，即不拒绝也不成亲，等以后有机会了再处理此事。这事我来安排，多少可以混过这一关。”

秋莱却说：“不行！我这样拖着，柳家怎么办？柳大人说得对，他的女儿也应该嫁人了。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李非墨冷冷地说：“只怕你不敢听！”

“什么办法？”

“让绿毛想想办法。”

“你这是什么意思？”

“让绿毛弄点药，让柳蔓蔓假疯、假傻，给皇上一个不得不退婚的理由。”

秋莱想了想说：“你去叫绿毛来。”

李非墨立刻去了，药典一来就说：“老九，你是想让她死，还是让她活，还是让她半死不活？”

秋莱骂：“你死不死？”

药典说：“这个好办！我先让她疯几个月，这样一来，你老子就没办法了，接下来就看你的本事了。等你办成了，我再把她治好了，以后你找你的女人，她找她的男人。”

“你不要说得好听，你到底有几成把握？”

“不多，十成吧。”

“好！先等两天，就算演戏，咱们也要演得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