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飞骂:“你就是一个打铁的,你知道什么?这种女人要得吗?她这是要挟!如果她进了王府,我们兄弟还有活路吗?”
药典说:“你们脑子长蛆了是不是?殿下娶老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他要就要,不要拉倒,你们急什么急?入洞房的又不是你们!”
薛飞生气地说:“老九,你哑巴了?我告诉你,那个女人要不得!你不要忘了,你答应过忆儿!”
就这一句话,没有一个人说话了。
秋莱站起来就走,李非墨赶紧拉住说:“你去哪?”
“去柳家!”
柳府。
三进院子,柳安一家三口住,还有四个仆人。
幽静的院。
一男一女。
风来去。
淡雅的香,如书如诗如画。
乌黑的发,素白的裙,裙上绣着几朵素白的牡丹,端庄,秀雅,高贵。柳蔓蔓站在那儿,楚楚可怜,如诗,如梦。
或许因为泪光,乌黑的眼睛有着一种别样的朦胧感,其中有着万千情丝,如诗隐,如诗醉,如诗美,如梦轻,如梦迷,如梦幻。
她有诗之韵、梦之味,却又有高贵、孤傲和不凡。这本是两种完全不相溶的气质,却在她身上浑然天成。
看着柳蔓蔓,秋莱突然觉得她很可怜也很美。
犹豫了再犹豫,秋莱说:“柳小姐,我不能娶你,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因为我要把王妃的位子留给别人。”
“谁?”
“你不用知道!”
“你不说,我会和你拼到底!”
“我已经和神海国的公主订了亲,我一定会等她。”
“你骗我!”
“我没有必要骗你。王妃不好当!要你爹辞官吧!你们回老家也可以,到别的地方去过日子也行,天下这么大,总有你们能过得开心的地方。到时候,你找一个喜欢的,开开心心地过日子。我不是在骗你,是真的为你着想,是为你们家着想!”
柳蔓蔓悲凉地说:“为我着想,为我们家着想?你知道不知道,自从皇上定了这门亲事后,我们过得有多少不容易!你让我们走,我们又能去哪?现在谁不知道这件事?难道你要我们改名换姓,躲一辈子吗?我们做错了什么,要像罪犯一样逃?你又有什么权力,让我们这样做?你是王爷,做了那么多大事,帮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就不能帮帮我们?你说在等她,她在哪?你去娶她啊!这都是你的借口!如果我们柳家有权有势,你敢这样说吗,你会这样说吗?以前我一直认为你是大英雄,原来你是这种人!你和他们一样卑鄙无耻!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想要什么。好,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想要什么。我就是要当王妃,我还要当皇后!你必须娶我!你一定认为,我是不要脸的女人,我告诉你,我就是这种人。你害了我们柳家,你还这么心安理得,还到我面前来讲大道理?我告诉你,我懂的道理不比你少,否则我也不会去闹。你要脸面,我难道就不要吗?你知道不知道,我想了多久才敢这样做?”她大声说:“我是女人!我告诉你,我再说一次,你跑不了!如果皇上不答应,我就死在皇上面前!如果还不行,我就到城门口去死,死给所有人看!”
秋莱听着这些话,差一点倒下去。恨吗?他不恨!他只觉得柳蔓蔓好可怜,比他还可怜。
柳蔓蔓擦了擦眼泪说:“你走吧!我知道,我爹一定不敢得罪你,他是老实人,可是我不怕,反正得罪不得罪,我们柳家都这样了。他还没有我明白,你也没有我明白,我们都没得选!”
“你错了,我们都可以选!”
柳蔓蔓痴痴地看着夜,原来这一切都是可怕的梦!自从听说了秋莱的事,她就一直梦想着美好,现实却让她明白,在这一片金碧辉煌中,痴梦一碰就碎。
当夜。
秋莱站在院子里发呆,药典走过去说:“不用犯贱了!”
秋莱难过地说:“我都快想不起忆儿的样子了。”
“别做梦了,忆儿早已经不是你的女人了。娶柳小姐!如果哪天你烦了,如果忆儿回来了,我可以帮你杀她!”见秋莱在犹豫,药典又说:“经历了这么多事,你都挺过来了,不过是娶女人,你用得着这样费事吗?我告诉你,我可不是来帮着你找女人。我们还有那么多事要做,你何必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费心思?这不是大事!你要想想,你同意不同意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怎么想。你爹同意,老百姓同意,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
秋莱无话可说,无言以对,无计可施!
的确是这样,秋莱同意不同意,这不是他能决定的。
大妈、大娘们说到做到,昨天已经去了柳家,今天她们就跑到皇宫外去,口口声声要皇上赐婚。天光皇帝早就知道了昨天发生的事,他立刻召见了带头的几个人,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他立刻传召秋莱、柳安进宫。当着老百姓的面,他下旨,秋莱和柳蔓蔓尽快完婚。
虽然定下了,但是不能明天就办婚事,秋莱的身份不一样了,当然要好好筹划。礼部很快就拿出了一整套方案,定了几个日子,让天光皇帝挑选。天光皇帝定了最近的日子,两个月后的黄道吉日。
离秋莱大婚还有一个月。
秋莱在屋里看书,药典进来说:“老九,你要不要吃点药?”
秋莱笑了说:“还好我不像你。”
“忆儿来了!”
一听这话,秋莱像被雷打了一样,死死地愣住。
大厅。
十个男人和十个女人,个个英俊,人人漂亮。碧嫣沫忆坐在那儿,非常平静。她还是那么漂亮,甚至更漂亮,她穿着老百姓的衣服,显得更是动人,令人怜惜。
一个屋里,一个屋外。
站在门口,秋莱不敢进去,碧嫣沫忆就像没看到他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步一步,秋莱都不知道怎么走过去的。“忆……忆儿!”有一万句话,他却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