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起来,你这蠢货。”王侠正在朦胧中,听到有人嚷嚷,急忙起身,自己屋内站着一人。
“以后这间屋子就是我的地方了,你搬走吧。“来人,见王侠从床上起来,便直接把王侠的被褥扔到地上,将自己的铺盖放回床上,细心整理起来。
“师兄,这间房子是属于我刀宗的,这处院子虽然让与你们剑宗,但胡长老特别交代过,这两间房屋为我刀宗所有。”王侠指了指隔壁的一间房子,正是蓝岳的住处,这两处离着胡长老住处最近,因此被胡长老要了下来。
“我也不想,但是其他房子都被占了,我只能来这里。要是你觉得自己武功还可以,你可以去占别人的。”来人气呼呼道。原来这所院子归了剑宗,却没明确分给谁,好些弟子都来抢夺房子,武功高的独占一处,武功低微的便三五人挤在一起。来找王侠的这名弟子没抢到房子便来夺王侠的住处。
“胡长老要下的房子你都敢占,你不怕胡长老治你罪?”王侠有些气结道。
“胡长老岂会管?我双绝宗向来不禁争斗,便是闹到胡长老处,我也有理。行走武林靠的是武功,你若是武功胜我,我便立刻搬走?”来人很是嚣张。这与王侠吵闹的人名叫左鱼。是卓清河长老门下弟子。一手剑法在众弟子中处于中上,因此甚是嚣张。他是第一个想到从刀宗夺房子的人,也算机敏。
王侠这些日子,已经领悟了春风刀法的意境,信心已经早已回转,此时见左鱼想要拿自己立威,也忍不住想要切磋一番。
“这间房子是胡长老要下的,我若直接拱手让人,胡长老脸上也不光彩,不如我俩比试一番,若是输了,怪我学艺不精,到胡长老处也有交代。若是在下侥幸……”
“没有侥幸,我的功夫虽然比不过丁白师兄,却也远超于你,丁白师兄说你天资鲁钝,我才好言相劝,既然你不识抬举,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放下手中整理的被褥,拿起放在桌上的宝剑。
王侠跟随左鱼来到院子里,此时外面正有几个剑宗弟子在搬运被褥,见了两人架势,纷纷上前观看。
“这左师兄当真聪明,我竟然没想到,若是左师兄占了这所房子,我也要搬过来住,省的跟你们几个凑在一起,天天闻臭脚。”其中一个弟子说道。
“刀宗这家伙胆子不小啊,他左鱼上山已有五年之久,一手“分江剑法”也算登堂入室。虽然不如丁白师兄,但好歹也算个高手。这小子落了他的面子,估计要吃亏。”一个稍微年长的弟子道。
“丁白是掌门一脉的弟子,功夫自然是高,这小子吃了丁师兄的亏,心中不服。想要在左师兄身上找回点面子,估计他是想歪了。”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把王侠贬的一文不值。王侠和左鱼两人都听得真切。王侠是心中跃跃欲试,自己与蓝岳比武单凭招式都不若分毫,他左鱼能有蓝师兄本事高?而左鱼则是面露微笑,只是嘴角上扬露出一丝不善。看来王侠小看他令他很是不爽。
左鱼见周围的人来的差不多便道:“我知道王侠师弟身负内伤,但是咱双绝宗房屋紧缺,师兄我也没办法。我不占你便宜,不靠内力取胜。若是侥幸……“。
“没有侥幸,比武靠的是真功夫,不需师兄让我。若是师弟侥幸胜了,希望师兄遵守诺言,以后不再打我刀宗房屋的主意。”
旁人不知道两人在屋里的对话,只当一个谦虚,一个要强。却不知左鱼已经动了怒。
“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让我侥幸胜你,偏偏你要侥幸胜我,今天我就让你栽在这里。”左鱼心中想完,便“仓啷”抽出宝剑,朝着王侠刺去。只是在剑尖快要接近王侠,才喊了一声“师弟小心。”
王侠见他宝剑刺来,也不做寻思,钢刀自然拔出赢了上去。左鱼剑法已有数年火候,剑法迅猛而且拿捏准确,见王侠钢刀迎来,宝剑一抽一送,越过王侠钢刀,刺向王侠右肩膀。他本以为王侠右格之势已成,想要变招已是不可能,却见王侠刀身一转,反向格了过了,竟然不比自己慢上分毫。左鱼心中一惊,知道王侠刀法进步不小。
丁白资质非凡,逢人处处炫耀,自从打败王侠之后,逢人便说,顺便聊聊自己的天赋。王侠不适合习武之事已经全宗皆知。左鱼与王侠一交手便知道对方进步不小,竟然能够拦住自己的宝剑,心中大恼,将自己最厉害的分江剑法使了出来。
王侠突然感觉对方剑招起来变化,变得凌厉异常,真有隔海断江之势,“刷刷刷”左鱼朝着王侠面部连刺三剑,每当王侠钢刀迎来,便立刻变招,刺向王侠空门。王侠练刀已有数月,自从得了朱大师教导,刀法日新月异。这凌厉的剑招,王侠也勉强能够防得住,只是对方速度太快,每当自己刀式变幻,对方便立刻变招,幸亏王侠的春风刀法,有着一股春意绵绵之势,攻防转换衔接细密,临招应变皆凭意境,反倒是左鱼虽然一直在攻,却也在不断寻找和思考对方破绽和招式,数个回合下来,竟然出了一丝冷汗。
“这小子刀法怪。”
“这小子使得什么刀法,怎么如此难看?”
“看样子像是春风刀法。你看刚才挑开左师兄宝剑的那一招,分明就是春风刀法的柳斩清风。只是这招应该刀向下斩,身子左倾,但他偏偏身子左转往上挑,而且只挑一半。不过竟然能够格开左师兄的宝剑。怪哉怪哉。”
“嗯,看来这小子在胡乱打,反而乱了左师兄的招式。待左师兄看透了他的招式便要反击了。”
没等几人说完,左鱼剑招又变,剑式突变,不在只是凌厉的攻招,反而在王侠四周游走,待到王侠空门露出,便刺上一剑,而且这剑法比起之前剑法更加细腻,直攻王侠弱点,而且出剑极其准确。
面对左鱼灵巧至极的剑法,王侠也应付的有些吃力。王侠虽然领悟了春风刀法的意境,但是步法却没学过,只见对方剑尖刺来,刚要格挡,对方便突然消失,转到自己身后,王侠急忙回身,却见对方长剑已经刺向自己面部,王侠举刀相迎,对方又再次变幻身法,消失于眼前。
对方虽然疾走耗费内力,王侠却也应付有些捉襟见肘,而且此时最为凶险,稍有补差或者慢上分毫便被对方刺中。
“左师兄竟然用上了身法?这小子的刀法真的这么怪?明明有几次左师兄长剑再前刺一寸便能刺中对方,为何要中途变招?”
几人叽叽喳喳议论着,只是觉得如果是自己与王侠对战应该如此如此便能胜之。
在两人比武之处不远的一处山坡上,两人并排站立。
“这小子刀法不错,竟然领悟了春风刀法的意境,依师兄看,两人谁能胜出?”这二人正是卓青敬和卓青亭。
“王侠,刀法境界尚在左鱼之上,但是不懂身法,而且剑法以迅捷见长,只要他稍慢半招便要输掉。”
“左鱼内力颇有根基,以此状态,尚能坚持百招以上,我看王侠会输。”卓青亭认为王侠会输,在他看来,以王侠的功夫,抵挡几十招可以不出错,却不能保证百招都防得住。待到后面,左鱼熟悉了王侠的刀法,王侠便要输。
“不错,境界高未必就会赢,剑法比起刀法更加灵活,而且我宗的分江剑法比起春风刀法要强上不少,王侠能坚持到此,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丁白那小子四处说王侠资质鲁钝,没想到竟然看走了眼,即使是天资卓绝之辈,这数月功夫也不能将刀法练到如此地步。我剑宗弟子习剑数载者,都未必能将剑法意境领悟到如此深,我看这小子刀法尚未练到炉火纯青竟然先掌握了刀法意境,真是匪夷所思啊。若不是他练功除了叉子,将他收入剑宗又不是不可。”卓青亭道。
“登仙令在他手中一天,他便不能入我剑宗。”
“假的也不行?”
“真假只有你我知道,真的登仙令在你我手中,哪怕当面拿出都没人能看出真假。”
王侠与左鱼的比斗早已惊扰了众人,朱师傅也听见了动静,见到比斗的人是王侠,便驻足观看。
“这小子悟性挺高,数月便已经领悟了春风刀法的意境。”朱师傅虽然没学过刀法,却能感觉到王侠刀法中那浓浓春风的意境。朱师傅年轻时跟随其父,长了不少见识,后来又经过自己几十年的领悟,对刀法的认识已经不弱于一些刀道大家。
“久守必失,王侠这小子若是武功止步于此怕是要输啊。”
王侠现在只觉得自己完全处于被动之中,对方身法灵敏,剑法迅捷。要好几次自己都差点没防住,心中有些着急。一边反击一边琢磨应对之法。
“对方速度快,剑招细腻而且准确,而我刀法速度慢,该如何胜他。”王侠心道。
王侠忽然想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若是有人拿针扎你,你也拿针去防,是很难防住的,但是若是自己拿着一个铁盆,对方就完全扎不到自己。
“剑法有其精细,刀法有其广博,如今我以刀法之巧破他剑法之细,必是不行。我便以拙破巧,以大对小。”王侠想到此处心中一喜,刀法也随之而变。
之前,对方长剑刺来,王侠便举刀相抵,自己的刀总是循着对方的剑而去,如今王侠心中明了,便不再如此,对长剑再刺来,王侠也是举刀相迎,却不在局限于对方的剑,而是以刀笼罩对方半个身子,你剑在哪侧,我刀便在哪侧。
左鱼动用身法之后,几次差点将王侠刺伤,心中大定,剑法也不再慌乱,反而更加稳妥。哪知对方的刀法不知出了什么问题,竟然拿捏的不如之前准确,以前都是格挡自己的长剑,现在竟然向着自己全身砍来。每每自己长剑刺出,不等接近对方身体,便不得不变招。一时间积累下来的优势竟然瞬间消失。
王侠只感觉自己的刀法使起来更加无拘无束,起初面对对方的剑招,自己甚是紧迫,现在竟然有了一丝舒畅之感。
渐渐王侠的刀法中,春风之意越来越淡,反而多出了一丝从容。
“看,他刀法又变了,看起来好舒服,这是什么刀法?是不是胡长老偷偷传的?”周围弟子议论道。
而在山上的卓青敬两人眼睛也直了。
“这是什么刀法?”卓青亭道。
“厉害,王侠竟然在比斗中创出一套全新的刀法。”卓青敬惊道,只是这门刀法在他眼中粗浅不堪,并不在意。
朱大师本来以为王侠要输了,竟然发现王侠有了一丝反击之力。
“这小子,难道要领悟自己的意境了?。”朱大师心中道。他的这些理论只是说得通,具体如何他自己也说不明白。卓青敬二人虽然武功高绝,但是却身在道理内,反而看不清王侠现在的状况。竟然以为王侠自创了一门刀法。只有朱大师知道,王侠练的还是春风刀法,春风意境虽然消散了,却还有刀法的影子,因为这门刀法的招式还记在王侠的身体内,短时间内还不会被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