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随着凶狠地叫喊,俩恶奴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向角门扑来。宋二壮将仨女人推岀门,转身横在门前。孙大丫拔出短剑回到宋二壮身旁。
眨眼俩恶奴来到跟前,宋二壮脑袋一晃变成了白脸人,同时挺剑向一恶奴心窝刺去。恶奴挥刀橫挡,眼前的白脸却不见了。原来宋二壮已闪到恶奴身旁,而在这个过程中,他手中的盘蛇剑在恶奴的腰上“盘”了一下。恶奴还不知怎么回事,就摔倒在地。
另一个恶奴已与孙大丫交了手,见同伙眨眼就倒下有些莫名其妙。然而几乎同时。宋二壮已闪到其身后,轻易给那位来了个“透心凉”。
宋二壮回转身,只见有七、八个恶奴正在他们翻墙的地方翻墙。他不慌不忙将盘蛇剑盘到腰上,掏出火枪冲天开了一枪,然后退出弹売又顶上一颗子弹。
那声枪响,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惊人。翻过墙的恶奴们都不由自由地一愣。即尔又觉得没有什么,便一窝蜂向角门这边扑来。
其中有两个大概轻功好,不久就脱颖而出冲在前面。在距角门四、五十步时,宋二壮开了火,两恶奴中弹倒地,正应了枪打出头鸟那句话。其他恶奴不由自主停下脚步,方知那惊人的响声,不仅仅惊人那么简单!
门外的大道的一端,有一队人马快速地奔向角门这块儿。原来宋二壮冲天开枪,是向埋伏在附近的穿云派发出信号。朴成书听到枪声立马率队赶了过来。队伍中还有两辆马车。
车马来到角门前,朴成书招呼阮氏母上了带篷的车,孙大丫与宋二壮上了马而随篷车飞奔而去。剩下几位穿云派干员将缷下马匹的另一辆车推到角门口,将一个火把扔到车上,然后上马扬长而去。
脚前脚后,恶奴们冲到角门口附近,角门口却“电闪雷鸣乌烟瘴气”,恶奴又是一惊忙往后闪。但有一点他们清楚,那道门他们是过不去了。
原来那车上装满烟花爆竹……这当然是宋二壮事先与朴成书商定好的。
角门口终于烟消云散响声停,恶奴们出了角门,但见那条溜光大道上,兔子大的人都没有。这当然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其中的聪明人意识到,川一遇上特强的对手了!
时隔一日,李斯敏的二妃怀玉,以太子特使身份进了穿云派的一个秘密据点。对躲在那里的阮氏母女进行了询问,那母女却表示她们什么也不知道。怀玉不能不恼羞成怒,说道:
“是太子爷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才让我偷着向你们了解些情况,另一方面也是为你们娘俩开脫,你们却这么不知好歹……”
那娘俩仍然闭口不言,甚至还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怀玉既火冒三丈又无可奈何。好在朴成书传宋二壮话,让怀玉不要急于求成,说时间到了那娘俩自然会开口。
与此同时,太子府金总管奉命去川府接阮小玉。一行人却被挡在川府大门外,把门的声称,阮娘娘母亲病重……阮娘娘谁也不见哪儿也不去。总管只好返回,李斯敏又派侍卫长率二十几名侍卫去川府接人。
侍卫长带人直接闯进川家大院。见太子府来人气势汹汹,川一只好亲自接见,并花言巧语顾左右而言他。侍卫长不客气地说道:
“川老板你废话少说,太子爷恩准阮娘娘回家探母已规外开恩,现在我们必须把阮娘娘接回去。这是太子爷的命令,违者按抗旨论处!”
阮氏母女逃脱让川一大乱方寸而不如何是好,面对侍卫长地咄咄逼人,眼珠转了转说阮小玉于昨日回太子府了。侍卫长強硬要求川一去跟太子解释,川一知道躲不过这一关,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李斯敏威严地坐在王座上,川一只好跪下叩拜,抬头见李斯敏双眼紧盯着他,川一只好低下头而不敢与李斯敏对视。除了做贼心虚外,还因为他真不知如何面对这十分不利的局面。
李斯敏怒视川一一阵子后,却令人喊什么吴二。即尔一个身材适中的年轻人进屋,与李斯敏耳语一番,坐下说道:
“川老板,本人是太子爷的司法助理吴二。太子爷赖得跟你这种人开尊口,令本人向你问话。你如实地慎重地回答,因为你说的话,有可能成为呈堂证供。现在请问前阮小玉娘娘身在何处?”
川一已身出虚汗,只好说道:“阮,阮娘娘已于昨日离开我家回,回太子府……”
“川一你是不是吃错药了,阮娘娘若是回了太子府,还用找你问话吗?”……
“事实确实……”……
“你还有事实,金总管去接阮娘娘,你说阮娘娘在侍奉病重的母亲,现在又说阮娘娘昨日已离开。这些你做何解释?”
“昨天草民出门在外,阮娘娘执意要回太子府,下人不敢阻拦而随阮娘娘之意。而草民很晚才回家,而不知上述之情况,才对金总管说……”
“川一你的故事编的不错呀,你是不是想以此蒙混过关逃避罪责?我告诉你,有关你的一些情况,我们已有所掌握,你想靠谎言为自已开脱门都没有!”
“司法大人,草民说的都是实情啊!”
“本人再问你,前天晚上你家后院的五福楼出现了什么状况?”
“这……”
“快讲!”
“五,五福楼失,失火烧毁。”川一头上滾下汗珠。
“里面的阮娘娘和她母亲等呢?”
“她,她们在失火前离,离开……”
“你怎么知道?”
“是,是放火的家丁说……”
“好你个大胆的狂徒,竟敢火烧五福楼而置阮娘娘于死地,你动机何在?”
“大人息怒!小人口误,不是放火是救火,是救火的家丁说……”
“那阮娘娘和她母亲又哪儿去了呢?”
“她,她们逃,逃走……”
李斯敏“啪”地拍了下桌子,怒道:“川一你这个魔鬼,你将阮小玉骗回家中,将她和她母亲圈在五福楼,然后放火烧楼,以达到你杀人灭口之目的。你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川一大汗淋漓,哭喊说道:“太子爷,小的冤枉……”
“来人,”李斯敏喊道,“将这个魔鬼送到三法司刑讯堂,严刑拷问,他不招供就狠狠地整他,往死里整!”
川一被送进刑讯堂可“来好的了”,先被扛子压了腿,又被筷子夹了手指。正所谓十指连心,川一被夹得一泡尿撒在裤裆里。最后又被抛进了死囚牢。
宋二壮从川府救出阮小玉母女,李斯敏便要抓住这一点,对川一严刑逼供,而不惜置其于死地。宋二壮却提议先留下川一这条命,而不仅因为还没有能证明川一,就是夜入太子府作案之罪犯的证据。
果不出宋二壮所料,沒过多久,李斯敏的四弟李元拔来为川一求情了。说三川商号是纳税大户,及川一是条条国人等等,李斯敏沒给李元拔面子。李斯敏已了解到给老国王上那封密奏的就是李元拔的人,加上李元拔又为川一求情,李斯敏不能不意识到什么而气满于胸。
不久,另一个大人物出现了,此人即达贺商号总掌柜,又是条条国驻曲曲国办事处的联络官土奋原。
原来那个所谓的司法助理吴二,就是宋二壮扮的。他与李斯敏演的那出“双簧”,就是一招“敲山震虎之计”。结果不仅震出了李元拔,又震出土奋原这头大老虎。见目的已达到,李斯敏放了川一。
阮氏母女仍然守口如瓶,而让宋二壮碰了个软钉子。但宋二壮认为这是很正常的,阮小玉肯定是个脸皮薄的人,遭受到那样地凌辱,她实在难以启齿。另外也与她们和川一都是条条国人多少有点儿关系。
然而这无疑给宋二壮出了个难题。从川一火烧五福楼上看,阮氏母女无疑是川一夜入太子府的证人,唯一的证人。如果那母女不出来作证,朴成哲被冤枉将永远是一笔糊涂账,那他宋二壮的任务可就不能百分之百的完成了。
某日听说阮氏母女都喜欢听《鼓词》,宋二壮眼前一亮,连夜写了几个段子,然后请来柳絮为那母女唱起了“堂会”。一同观看演出的,还有德珠等几个太子府里的与阮小玉关系好的女性,做东的当然是朴成书了。
音乐响起,柳絮款款登台。她手打竹板为盲琴师地演奏打节奏,这让盲琴师地精湛演奏平添了三分美妙。就在大家都为那美妙的乐曲所倾倒之际,柳絮“嘭、嘭、嘭”敲了三下鼓,然后朗声颂道:
“一从大地起风雷,便有凶神恶魔鬼。杀妻灭子犹可恨,诛弟霸妹罪孽累。夜入东宫天良尽,火烧木楼人性灰。天网恢恢疏不露,拨雾驱魔阳光媚!……”
柳絮这段开场白,吓得阮氏母女都出了一身冷汗,她们不明白一个唱鼓词的怎么能说出这番话来?母女俩又对柳絮道出的“天机”,有点儿反感,因为那“天机”带给她们的除了耻辱就是痛苦。然而震惊也好反感也罢,她们只能把一却藏在心中。
“话说东土大唐貞观年间,金科状元陈光磊,被朝庭委仼为江南水乡一知县,陈光磊帶领夫人殷氏踏上了赴任的路程。一家人不辞劳苦而晓行夜宿,某日来到长江北岸……”
柳絮说唱的是根据《西游记》中的《玄奘岀世》改编的段子。当演绎到陈母准备将出生不久的玄奘放到木盆中,以随波逐流而求生机之前,在灯下写书信之时,柳絮唱道:
“……风骤起浊浪涌长江横渡,贼船家起歹意手辣心毒,弑朝官霸命夫天良丧尽,窃官位压百姓罄竹难书。为娘我曾几次觅活寻死,苟偷生因为儿在娘腹中。
儿啊儿,娘亲亲的儿啊!你是我陈家唯一之血脉;你是父母姻缘之就成;你是优秀父重出再生!娘含恨为的是儿能脫颖而出;娘偷生为的是儿能重见光明!
儿啊儿,娘亲亲的儿啊!想到儿与娘骨肉离散,为娘我肝肠断痛不欲生!邻家儿有父母噓寒问暖,娘的儿于盆中顺水漂零;邻家儿在娘怀撤娇耍泼,娘的儿顺流水而自按天命。
儿啊儿,娘亲亲的儿啊!不是娘心肠狠将儿遗弃,是那贼如恶魔难容儿生。娘盼儿这一去羊出虎口;娘盼儿这一去功就名成;娘盼儿这一去阳光普照;娘盼儿这一去认祖归宗;娘盼儿这一去回天有术,诛邪魔除恶鬼报仇雪恨,娘与父九泉之下定能笑出声!……”
柳絮这一段演唱可谓声情并茂,台下的阮氏则泪水不断,最后几乎痛不欲生。当然因为她有着与《鼓词》中陈母相似的遭遇,也有与陈母相同的难以向外人表白的苦难心情。阮小玉也掉下眼泪,她当然理解母亲的心情。而当那个段子结束后,她又恨自己不是个男儿,能像玄奘那样为父母也为自己报仇雪恨!
下午柳絮演唱了一个曲曲国的传统段子,是轻喜剧式的。观众们的心情都很愉悦,但阮氏母女似乎仍然沉浸在上午那个氛围中。
一夜过后“堂会”继续,柳絮演唱的《白毛女》,又让阮小玉心中起了波澜。
故事进展到白毛女在一个暗无天日雷雨交加之日,在仙姑庙与仇人黄世仁不期而遇。黄世仁以为白毛女就是白毛仙姑,忙顶礼膜拜……柳絮唱道:
“黄世仁你不是人你形同禽兽,逼租债年三十情理不当。逼得那杨老汉服毒自尽,;逼得那小喜儿鸟与入笼仓。贤德堂发兽性残害少女,灭天良欺祖宗丧心病狂。视少女貞节烈如同芥草,藐天理轻道义卖良为娼。纵天下生万物无分卑贵,仗财势欺良善罪恶昭彰。风公怒雷公恼驱贼入瓮,欠血债欠恨债你一并还偿。铁烛台是刀剑诛妖斩魔,仙姑庙是刑场铲虎驱狼!
白毛女操起铁烛台,怒道:‘黄世仁你拿命来’!……”
如果说《白毛女》让观众从中体会到正义终当战胜邪恶,那阮小玉这只“迷途于黒夜中的羔羊”,似乎看到前面有一盏若隐若现的灯光。然而当她得知这一切都是宋二壮的安排,却似乎忘了眼前的光明,而怒从心头而起。
演出结束后,柳絮与女观众们共进晚餐。坐在柳絮身旁的阮小玉小声问柳絮道:
“柳小姐,你那些中国段子都从哪里讨换来的?”
柳絮笑着说道:“这是商业机密,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望着柳絮那狡黠的目光,阮小玉意识到什么,她已从孙大丫口中得知宋二壮是中国人,及其它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