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也好无病也罢,李斯敏还是与宋二壮进了高岗城。城內军政要人自然要热烈欢迎国王陛下驾临。李斯敏却先对季笑天深施一礼,必恭必敬说道:
“恩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老季双眼湿润,忙说遒:“陛下使不得,折杀老夫也!”
宋二壮在一旁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爷子你应该叫他磕头!”
在场的人都笑了。老季打量宋二壮一番说道:
“如果老朽没猜错的话,这位应该是名震江湖的那个‘奇人’吧?”
宋二壮严肃地说道:“在下不是骑人而是骑马……”
“奇马,”老季认真说道,“不对吧,我只听说有宝马……”
“老先生听我把话说完,我是说我骑马……过来的。”……
宋二壮的大喘气又把大家逗笑了。李斯敏说道:
“恩师,这位就是朴成哲朴老板的中国朋友宋二壮先生,我的《告同胞书》是他代我写的。”
老季竖起拇指说道:“少小老成,侠骨柔肠,英雄盖世!”
宋二壮正色说道:“老人家你看错人了,在下只不过一江湖混混。你老才是才高八斗、德高望重之名人呢!”
老季很感慨地说道:“纵然才高八斗,也难作出提曲曲国万众之气;激曲曲国万众之愤;凝曲曲国万众之心;聚曲曲国万众之力的《告同胞书》之尾声。宋先生堪为老朽之师也!”
“臭老学究,那《告同胞书》的结尾是我模仿《义勇军进行曲》写的,能不雷你吗?”宋二壮暗骂后说道:“老爷子你这么说,我傻小子岂不老掉渣了吗?”
在场的人又都笑了。老季转脸打量李斯敏身旁的牛莫旺,牛莫旺忙深施一礼,必恭必敬说道:
“晚生范莫旺拜见老前辈,祝老前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二牛在做将军登记时启用其真姓)
李斯敏介绍说:“范将军现在是学生的见习兵部侍郎。”
范莫旺忙谦虚说道:“陛下一随从也!”
老季笑了,说道:“老杇的随从大多鼻涕郎叽,陛下的随从当然得一表人才而学富五车了。是不是宋先生?”
宋二壮严肃说道:“学富几车无所谓,关踺是这孩子这辈子饿不着,饭(范)莫忘(旺)吗!”
在场人再次大笑起来。接下来众人一一拜见李斯敏,其中老季的小女儿苏苏在拜见李斯敏时,着实地瞟了宋二壮一眼。
宋二壮暗骂道:“真他娘的人怕出名猪怕壮,刚刚撕挠开铁扇子,又来了个不怀好意的苏小姐,真愁煞老夫也!”
官面文章做完后,车三、王二设家宴招待中央领导。酒席宴上,大家开怀畅饮,并亲切交谈,气氛热烈而和谐。
忽然车三打发仆人送给宋二壮一张纸条,上写:“请宋先生西北看,那个美女即在下妻妹苏苏,年方二九待字闺中。如先生有意,在下愿牵红绳,助先生与苏苏结百年之好!”
宋二壮抬头,见苏苏亭亭玉立于门旁,淡妆素描而光彩照人。宋二壮喑骂,“车三你个王八犊子,打仗是草包,拉皮条倒是高手,可惜你选错人了。我老宋可不能去欺骗一个小傻丫头,不过我会帮你的”。
宋二壮跟仆人要来一支笔,在那纸条背面写道,“老宋粗俗不堪,且家中妻妾成群,可不能委屈苏苏小姐。我掐指一算,苏苏小姐的有缘之人就在眼前,有道是:龙左一混混龙右一俊才”!李斯敏的右边正是范莫旺
宋二壮将纸条交给仆人,仆人将纸条交给车三,车三看了看又转给了苏苏。
不久宋二壮接到苏苏的一张纸条,上写,“牛头山上俩土匪”。宋二壮笑了,提笔回复,“李相城中一英才”。苏苏加写道,“牛头山上俩土匪承圣命台宰将军”。宋二壮回复道,“李相城中一英才受王恩见习兵部”。苏苏再加写,“牛头山上俩土匪承圣命台宰将军垂鞭牧马”。宋二壮再回复,“李相城中一英才受王恩见习兵部发号施令”。
苏苏整这一套,显然对宋二壮向她推荐范莫旺很反感,嫌范莫旺土匪出身。见宋二壮如此答复,提笔写下《牡丹吟》:“身出名门,沐阳光雨露,洁身自重,国色而天香。”
宋二壮看完后,知道苏苏是在标榜自己出身高贵,便写了一个名《松树吟》的题目,交给范莫旺,并向苏苏那边努努嘴。范莫旺会意,便在《松树吟》下边写道,“根植山野,经凄风历苦雨,百折不挠”。宋二壮又加上一句:“巨厦之栋梁。”然后又写下一行小字:“车、王是我哥们,小姐即我之小妺,那就听哥一句话,据那棵久经风雨而成才的大树为己有。相信哥的眼力,也可以相信自己的感觉。切切!”
苏苏接到那张纸条,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后,掉下眼泪。最后抬头看了范莫旺一眼,又冲宋二壮笑了一下转身回到里屋。
李斯敏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宋二壮搞什么鬼,宋二壮如实告之。李斯敏高兴地说,“不错,天生一对也”!宋二壮问范莫旺意下如何?范莫旺说,“我当然求之不得,只怕人家嫌弃……”李斯敏说,“沒事,不是还好我老李吗”!宋二壮很高兴,意识到这事成了!
苏苏怀抱一个似琵琶之乐器进屋,冲李斯敏那边深施一礼,说道:“陛下,宋先生,范,范大人,小女子愿弹唱一曲,以助酒兴……”
李斯敏点头说好,苏苏坐下,巧指弾拨,那乐器便发出美妙之音。苏苏随之唱道:
“风柔柔,丝悠悠,月上柳梢头。二八佳人窗前思,想义兄戍边关,经年未归。怎不叫奴家,愁,愁,愁!”
“好,好!”
众人一起拍手叫好。宋二壮连声说道:
“不错不错。情真意切,动人心魄!”
范莫旺真情说道:“看似闺中愁,却隐含着对戍边将士的敬崇与爱慕!”
李斯敏也说道:“在安慰、鼓舞、激励戍边将土方面,苏苏这支小曲足以胜过千言万语!”
宋二壮来了兴致,说道:“苏苏继续弹,傻哥哥也咧咧几句,为大家下酒。”
苏苏拨响琴弦,宋二壮随之唱道:
“风柔柔,丝悠悠,月上柳梢头。二八佳人楼中梦,有情郎凯旋归。洞房花烛,怎不叫奴家,羞,羞,羞!”
“好,好!”
车三、王二拍手叫好,其他人似乎没什么反应。苏苏率先开口说道:
“我一直为我这个小玩意而十分得意,以为其声、情都很到位。可跟宋先生比,实在自愧不如!”
季笑天对范莫旺说道:“范大人,说说你高见。”
范莫旺武师从马面,文则得到一位饱学之士地真传,因此在文才方面也有很高的造诣。他笑了一下说道:
“就画面而言,苏苏小姐的‘风柔柔,丝悠悠,月上柳梢头’,已达到极致。丝即思,悠即忧,可谓情中有景景中有情而情景交融……但就整体而言,似乎比宋先生稍稍浅薄点儿……”
“何止浅薄点儿”老季认真说道,“简直浅薄一大截子,正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应该说小女的那份情,表达的也很婉转含蓄,但让宋先生一个梦就给梦下去了。少女梦中的羞,让人们在愉悦中体会到少女对边关将土那份真挚地爱,而羞的背后又隐藏着一个愁。少女从甜梦中走出,面对风、树、月,心中的愁可就不是窗前的愁了。正所谓千回百转荡气回肠,也不过如此!”
宋二壮急忙说道:“老爷子你言重了,我只不过受到苏苏地提示启发,而在原有的基础上添点儿油加点儿醋。说到底苏苏是本,而我只是末而己。”
“宋先生你就别谦虚了,”老季仍然认真说道,“你那个梦可不是一般的油、醋,它一下子扩展了那个小曲原有的空间,大大增强了小曲的深度与厚度。这个‘梦’可谓神来之笔,宋先生你果是个高手,老杇实在佩服之至佩服之至!”
李斯敏笑着说道:“恩师,我也挺佩服,但我更佩服这小子能钻空子。借着咱们喝酒之机,背着咱爷俩为苏苏与范大人牵了线搭了桥。不过学生也认为范大人与苏苏还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却不知恩师意下如何?”
老季愣了一下,思索片刻说道:“既然陛下开了金口,老臣敢抗旨不遵吗?”
老季满意的笑了。宋二壮乘机说道:
“陛下、季老前辈,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这顿酒就算做范大人与苏苏小姐订婚的喜酒,二位以为如何?”
“恩准!”
李斯敏哈哈大笑,老季也高兴万分。宋二壮起身把范莫旺拉苏苏身旁,说道:
“二位还不快谢恩。”
范莫旺啾着苏苏,苏苏含羞地点了下头,俩人双双跪倒,齐声说道:“谢主隆恩!”
众人一齐鼓掌以示祝贺。那二位又冲宋二壮深施一礼,说道:
“谢谢宋先生玉成!”
宋二壮沮丧地说道:“你俩倒是玉成了,可这样的好事啥时候能轮到傻小子我啊?”
全场人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