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唐毓回头蹲在罗子衿的身旁,惊慌失措地替她擦拭嘴角地血。
“公主,若……若宋清来了……莫要让他知道,我中毒一事……”
罗子衿的眼前越来越模糊,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支撑自己的眼皮,唐毓晃着她的身体,急唤着她的名,罗子衿却是愈加混淆,眼前,渐渐发黑……
本以为昏迷过去了,便再也不用承受这疼痛之感了。
可在梦中,为何又要承受这些疼痛?
此时的她,亦是玉栀。
她正躺在扶川的怀中。
扶川正在为她渡着灵力,表情看似非常痛苦。
玉栀下意识阻止了他的动作。
“扶川,不可……”
可扶川却当做没有听见一般,他不顾玉栀的阻拦,毅然继续为她渡灵力,玉栀感觉自己奄奄一息,全身无力。
“栀儿,孟愈那负心汉不值得你喜欢他!”扶川愤恨道。
回想起扶川给她看见孟愈的那一幕,玉栀甚是心寒。
她不愿再去想孟愈,因为眼前的人,才是知道珍惜她的人,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他人而伤了扶川的心。
可是,她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扶川,他毅然要将灵力给她,她遭了天雷本是要魂飞魄散之人,扶川却依旧不顾性命救她。
“扶川,你这是在做什么?”洪钟一般的声音震怒传来。
不用看,两人便知道是谁的声音。
天帝来到两人身前,硬是将他们分开,扶川欲要爬向玉栀,却被天帝制止,“扶川,你是我儿,怎可为了一介小仙散了自己的修为!他日你怎能继承天帝之位!”
“父帝,恕孩儿无能,我愿废去修行,也要救玉栀仙子。”说罢,扶川扯着天帝的衣角,祈求道:“求求你,让孩儿救玉栀仙子吧。”
天帝闭上眼睛,将扶川甩开,“我看你是执迷不悟!”
扶川跌坐在地,良久,才站了起来,握紧双拳道:“父帝,得罪了。”
“不要!扶川!不要……”玉栀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扶川用尽全身解数,冲破了天帝设下的盾墙,天帝想不到他会如此,来不及防备,这盾墙一破,天帝便如同挨了一记重拳,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扶川,他正跪坐在玉栀身旁。
“扶川……扶川……”玉栀颤抖地伸手,轻抚他的脸。
怎会变成今天这般地步,他们不该如此的。
若不是孟愈,他们怎会变成今天这般地步?若不是孟愈利用她,扶川和她怎会在此遭受这样的痛苦?
这些,这一切,皆是孟愈所害的。
玉栀心中冒出一遍又一遍的怨念。
孟愈,我恨你。
孟愈,我恨你……
“我恨你!”罗子衿惊醒过来,大口地喘着气,额头身体皆是冷汗。
“夫人,你醒了?”温婉的声音让罗子衿渐渐恢复了理智。
“嗯。”罗子衿觉得脑袋昏沉沉,淡淡应了一声。
“醒了便好。”坐在一旁的宋清突然开了口。
罗子衿听到宋清的声音,顿时热泪盈眶,她坚持着坐了起来,林婉月赶忙去扶她。
整个过程,宋清皆无动于衷。
罗子衿也没有多在意,想要伸手去拉宋清的手,却被宋清躲开了。
“婉月先行告退。”林婉月欲要退下,却被宋清拉住了手。
“你无需离开,在此坐着便可。”
林婉月只好重新坐下。
罗子衿不明所以,不知宋清为何突然这样淡薄。
“宋清,你怎么了?”
这不是她所认识的宋清,此时的宋清,为何眼中不像从前一般温柔,又为何突然对她如此冷淡?
她回忆着自己晕倒之前,她与唐毓被困在洞中,后来她因为全身之痛而晕了过去。
“没怎么。”宋清只简简单单答了三个字。
她又想,会不会是唐毓出了什么事,让宋清误会了什么?
她急忙问道:“公主,公主现在怎样了?”
只听宋清淡淡答道:“公主一切安好。”
可既然唐毓一切安好,宋清为何要这般待她?
“既然你醒了,我便先回去了,你且好生修养吧。”宋清说罢,欲要起身离开。
回去?他要去哪?
自打她与宋清在一起后,便日日同床共枕,现在他却说要回去。
“不许走!”罗子衿用尽力气去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收拾的手因为牵动而疼痛不已。
宋清回头看她,稍显不耐烦:“还有何事?”
“宋清,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让你这般待我?我们之前……我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罗子衿红了眼眶,努力抑制住眼中的泪,生怕它一落下,便更加舞动她的情绪。
“我只是累了,想先回去睡一觉。”
说罢,宋清轻轻拿来她的手,似是有些不忍,但眼中更多的是,她所陌生无比的冰冷。
即使从前宋清讨厌她的时候,也不会摆出这般不近人情的样子。
宋清走时,林婉月紧随其后,接下来的一幕,更是刺痛了罗子衿的眼,宋清竟伸手拉住林婉月的手,林婉月欲要拒绝,却被宋清紧紧拉住。
这是为何?
为何她昏迷醒来,她与宋清所发生之事,宋清就好似当做没发生一般,这个宋清,还是她所认识的宋清吗?
罗子衿认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宋清误会,宋清才会这般待她。
“果儿!云媞!”罗子衿唤着。
不一会,两个丫鬟便纷纷出现在她眼前。
果儿和云媞的眼睛是红肿的,像是哭了许久,肿得不成样子。
果儿靠在罗子衿床前,“夫人,你终于醒了!”
“我昏迷了多久?”
“回夫人,夫人昏睡两日有余。”云媞答道。
“我昏迷时,将军是如何待我的?”
此话一出口,果儿与云媞皆对视了一下,谁也没有开口。
罗子衿看她二人的神色,就猜出这之中有什么不对。
“果儿,你来说。”
“将军,将军那日将夫人抱回府中,疯了一般让我们找最好的大夫,最后是……是婉月姑娘为夫人诊脉治病,可是……可是不知为何,将军第二日,便如同变了个人一般,对夫人的伤势不闻不问,反倒是……反倒是关心起婉月姑娘来了。”
听罢,罗子衿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