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媞悄悄走到果儿身旁，附果儿耳朵道：“夫人，夫人该不会是因为将军，有些神志不清了吧，她竟和一只狐狸说话。”

话音刚落，小白便对着云媞龇牙咧嘴，云媞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该不会……”云媞与果儿异口同声道。

罗子衿听到她们的声音，回头道：“该不会什么？“

“夫人，您……您该不会听得懂小白说话，小白也听得懂我们说话吧？”果儿斗胆问道。

罗子衿也毫不避讳，直言道：“我失踪时，小白曾救过我一命，相处过一些时日，道真能听懂它的话了。”

小白默默翻了个白眼，嫌弃道：“你可真能编。”

而果儿与云媞纷纷露出崇拜的神情，倒真的相信了罗子衿所说的话。

“怪不得夫人那日非要这只狐狸呢，果儿以为……唔……”

不待果儿往下说，云媞连忙捂着了她的嘴。

果儿要说什么，罗子衿猜也能猜出来，大家心里都有数，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罗子衿觉得很疲惫，带着小白进了房间，果儿欲要解释，被云媞愤愤地戳了一下脑袋，“你呀，什么时候能注意些，你没看见夫人受伤还没好，又受了打击，我真是看不爽那婉月姑娘，一来便和夫人抢了将军，好不容易让小白逗乐了点，你看看你。”

果儿委屈巴巴地低下头，嘟囔道：“知道错了嘛，可婉月姑娘不也挺好的吗，要怪只能怪将军。”

许久，果儿一抬头，云媞已经不在身旁，她抬头四处寻找，却突然看见了一个影子正向自己走来。

“果儿。”墨鹰怯怯地叫着她。

自上次湖边一事，果儿每每都躲着不愿见到墨鹰，恰巧罗子衿要去丞相府，她便缠着罗子衿将自己带去，就是生怕墨鹰又来找她，如今，他又不死心地来了。

果儿一看见墨鹰，又羞又怒，转身匆匆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墨鹰快步走到她身旁拦住她，果儿往左绕也不是，往右绕也不是，她红着眼将他推开，却没把握好力气，硬是将他推撞到了石桌，果儿本要绝尘离去，可听到墨鹰的痛呼声，她便小心翼翼走到他身旁，小声问他：“喂……木头，你没事儿吧？”

墨鹰将头转过来，额头上的血流到了脸上，果儿当即被吓了一跳，连忙拿出手帕，替他擦脸上的血，“木头！对不起，对不起……”

墨鹰趁机抓住她的手腕，果儿被吓了一跳，却没有甩开，眼泪唰唰地流，自责道：“都受了这么大的伤，你还耍流氓！”

“果儿，我，我对不起你。”

果儿没有理会他的话，“我去找婉月姑娘给你看一看伤口。”果儿抹着眼泪道。

墨鹰却还是没有放手，他道：“果儿，这点伤不碍事的，我这次来，是要和你道歉，我墨鹰敢作敢当，定会对你负责，你放心，我会娶你。”

“果儿才不要你娶，你喜欢果儿吗？你只是想对果儿负责罢了，若只是为了负责任而在一起，果儿才不要！”

“果儿……我……我……”墨鹰说不下去，喜欢这个词，他从不理解其中的含义，他现在确实只是一心一意想对果儿负责罢了，要说喜不喜欢果儿，他自己也不清楚，那个让人脸红心跳的词，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能说出口呢？

可是看到果儿难过，他的心会不由自主地跟着颤动起来。

“莫要再说了，如今果儿害你撞了个口子，那日之事，你不说我不说，谁人能知晓，我们也算是扯平了。”果儿故作豪爽道。

说罢，果儿将墨鹰扶了起来，带他去找林婉月。

虽说果儿已经原谅了自己，墨鹰却也没能高兴起来，他之前一心想着对果儿负责，甚至还想到了……想到了与果儿拜堂成亲的场景，可果儿如今说一笔勾销，他竟高兴不起来。

罗子衿在窗内看完了整个过程，笑道：“你说，他们最后能否走到一起？”

“那可不一定。”小白懒懒道，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为何？”罗子衿回头，小白立刻睁大了眼睛，歪着狐狸脑袋，甚是可爱。

小白嬉笑道：“骗你的啦，他们啊，真是天生一对儿。”

“如此甚好。”

“哎呀，你不要这般落寞，不就是让那姓宋的耍了吗，你可是仙子，犯不着和凡人置气。”

“仙子？仙子固有七情六欲，再说，我还要经历下个轮回，也不知下个轮回我是否能重回天界。”

玉栀，扶川，孟俞之间的事，就算是醒着，仍历历在目。

她想，若是能重回仙界，她定不要再爱上任何人，先是孟俞，再是宋清，仙界人接皆倒了一栽，倒不如学着孟俞做个闲散仙人，来去自如，看遍凡尘之事，倒也快活，也不至于现在在这里为了他人而伤神了。

“你一定会回去的，你定会重回仙界的。”小白喃喃道。

要放下一个人，谈何容易，可小白说她只是对宋清产生朦胧之爱，并未深到刻苦铭心。

罗子衿每日却要逼迫自己莫要将他放在心上，而最好的法子，就是弹曲起舞，于是，罗子衿便每日在栀院起舞，天亮至天黑，日日不知疲倦，天气严寒无比，她却丝毫不觉得冷。

雪景下，漫天的大雪竟随着罗子衿旋转而转了起来，那些雪似乎是听从罗子衿的命令一般，只见她的手一挥，雪儿便随着手指的方向飘去，美如画卷。

在她眼中，跳舞既是享受，更是另一种宣泄的方式。

舞毕后，果儿便匆匆为她披上披风，生怕她受了凉。

不知不觉已是傍晚，罗子衿让果儿泡了一壶茶水，就这香气怡人的酥饼，罗子衿不亦乐乎似乎所有的烦恼已经抛在了脑后。

突然，眼前微微暗了下来。

“将……将军。”果儿惊讶道。

罗子衿看着宋清，这个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不速之客一般。

她悠悠放下手中的茶具，起身，缓缓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