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夏,酒有上千年的历史,酒文化也是贯穿华夏文化必不可少的因素。
一件事物分两面,酒文化同样如此。一种是宣扬奢侈,提倡放纵,催生贪婪的颓废文化。
一种是讲究“礼”,讲究“德”,讲究“节制与优雅”的健康酒文化,这也是酒文化的主流。
华夏历来是礼仪之邦、文明古国,从酒的酿造、运输、饮用,从酒的酿造,储藏,运输,饮用。
一直到品鉴,欣赏,赞美,珍爱,多少文人墨客以酒助兴,以酒做雅诗,以酒会友,都是乐中甚事。
今天就是如此,酒喝得不少。尤其范阳的表现真的是毫不客气,完全把这里当成自己家的架势,虽然这真的是他家。
认识范阳三个月,一起喝酒十几场,赵守时第一次感受到范阳能喝酒的好处。至少他面对几位长辈,杯来盏去不落下风。
两个小时,五人依旧坐在餐桌上,却已经有些微醺。
女将们早已退场,坐在沙发上的他们看着电视里正在播放的一档叫后娘下山的大型家庭伦理魔幻苦情剧。
对此类题材完全不感兴趣的范可人正与裴幼清窃窃私语,时不时的捂嘴娇笑,裴幼清抱着抱枕,表现的还算矜持。
范可人放松的多,她属于那种吃饱了吗?吃饱了。还能吃吗?能!
标准的充电两小时,续航五分钟。
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她正往口里续着芒果条,手一空,才察觉一包芒果条已经消灭殆尽,眨巴眨巴眼的她转头看向赵守时。
张了张口,还是欲言又止,然后眼神落在范卫国的身上,俏声道:“老爸,你特意叫赵守时来,是不是有事要问他?”
正用筷子挑起一块鱼肉的范卫国手一抖,当场就想把筷子给摔出去。
太硬了啊。
不是说鱼肉硬,说的是范可人引导话题实在太硬了。完全就是生拉硬拽,按牛吃草。
估计全场所有人都有这个想法,除了赵守时与裴幼清,他们不知道来之前,这里发生的争执。
不管直接还是婉转,在范可人不按套路出牌的三板斧下,气氛开始严肃。
在众人斜视或正视的视线下,咽下鱼肉的范卫国看向赵守时,道:“小赵,我打听一件事,你知道华夏好声音吗?”
赵守时眼神下意识的微凝,看向范卫国的眼神也充满了戒备,他终于明白今天宴会的终极主题。
仔细想想也对,范卫国是帝都版权局的老大,很有可能在某些机缘巧合的因果下,他看到好声音的策划案。
因此引起了他的关注,再加上某些机缘巧合的因素发酵,有了今天的会面。
思绪万千,不过瞬息之间,复又恢复正常的赵守时,沉声道:“当然。华夏好声音是我跟朋友们耗费无数心血谋划的一档节目。我们想将这档节目搬上荧幕,可缺少一个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
朋友们用的重音,赵守时不在乎范卫国信不信朋友们是否存在,他只是表明自己不是你要我就给的跪族。
不是他小气,只是未雨绸缪。
老话说得好,万丈深渊终有底,唯有人心不可测。
范卫国至少是正局级,而且还是行政单位,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而他赵守时只不过是个事业单位享受副科级待遇的小人物。
他也担心大人物不顾小人物的利益。这会让他很为难。
范卫国的表现让赵守时松了一口气。
只见范卫国点了点头,也不知从哪掏出一本并不厚的文件,背面朝上,递给赵守时。
“华夏好声音的立意与创意都很有想法。但你要谨记万丈高楼平地起,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我很少期待一档综艺节目,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范卫国的语气平静,听不出恼意。
双手接过来的赵守时翻过来一看,然后满是讶异的抬头看向范卫国,明白他为什么是反着递给自己的。
因为这小小的文件是自己向上递交的关于好声音的相关文件。
“别担心,除了我没人知道,包括可人。总局已经回函,明天你就可以去局里拿版权证明。”范卫国笑道。
“爸,你们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沙发上的范可人梗着脖子看着这里,快要急坏了,赤着脚的她行走到赵守时身边,往前一凑,小声念道:“关于华夏好声音细节与拓展?”
“好声音?”思索片刻的范可人恍然大悟,指着文件,“这不会就是你说的价值二百万的计划吧?”
因为激动,范可人的声音有些尖锐,可在场却没人关注这一点。
众人不在意范可人的激动,不在意华夏好声音这个名字,他们最在意的是范卫国竟然表现出欣赏的意思。
江崇海主动站出来,“小赵。你刚说想找值得信赖的合作方?我想我们东方传媒应该有这个实力。我对你手里的策划案有点兴趣,只要有价值,钱不是问题。”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东方传媒总经理。”江崇海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赵守时,这是他今天晚上第一次如此郑重的看待赵守时。
至此,赵守时终于理顺今天的人物关系,唱响华夏是帝都电视台跟东方传媒联手制作的一档节目。
帝都电视台的最高负责人田方是范卫国的至交,东方传媒的老板是范家的至亲。
范卫国与田方都是五十开外的小老头,如果不能再进一步,也应该开始布局退休以后的事情了。
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更多的黑白相交的灰,灰色里面藏得是人心,是欲望,是利益。
赵守时不是单纯的小孩子,自然知道这一点,也接受。
不管是为了日后保证生活的资金,还是推小辈更上一步,亦或者在明年大选为自己增加些许可能。
这档唱响中华很有可能被赋予了其他不可言传的期待。
不管是钱、权、名,起码得有一张王牌握在手中,甚至这三者其实并不冲突,甚至是相辅相成。
赵守时心中明镜一般,但口绝不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