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一时间,距离两千里之外的渝都双流机场候机厅内。
一对颜值超人一等的并蒂莲姐妹花坐在排椅上。
原本应该赏心悦目的一幕却因为其中一人的举动让人只觉得诧异,甚至怀疑这人是不是有个大病。
这一对璧人不是他人,正是裴幼清与裴韵书姐妹俩。
而做出让人诧异举动的正是裴幼清,而她让人诧异的举动其实只是当众扇自己的脸。
虽然很轻,但架不住这是大庭广众之下啊。
而更诡异的是坐在她一旁的裴韵书不仅没有阻止,甚至连劝说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有那么一丝恨不得自己也跟着动手的意思。
好在此时的她们都带着口罩,最近也没有热门作品上映,倒也不虞被人认出。
说到裴幼清眼下的诡异举动,还得从前几天那场大酒说起。
当时的赵守时喝了个酩酊大醉,裴幼清与裴韵书跟着照顾了他一晚上。
原本就是喝了场酒,不过是多睡会,睡醒酒醒也就没事了。
可谁想裴幼清第二天接到父母的电话,问她们中秋回不回。
要是回去也就罢了,相安无事过中秋。
要是不回去,他们就准备来帝都过中秋,顺便看看赵守时新买的房子。
倒也不虞没有地方住,裴矩夫妇知道自家女儿搬进新房子去了,原先的房子可就空了下来。
裴矩夫妇的打算是很好的,但对与裴幼清来说,却是真真的打在了麻筋上。
首先,裴幼清对家里说的是只有自己搬进别墅了,关于裴韵书也跟着住进来的事情可是只字未提。
其次,这眼下赵守时跟裴韵书的事刚爆出来,虽然裴幼清这面暂时选择接受,但这事还没想好跟家里说呢。
甚至因为赵守时醉酒,有许多事还没跟他谈呢。
要是在眼下这节骨眼下自己父母来了帝都,见了赵守时,信息不对称之下,那露馅是百分百的。
毕竟真话好说,瞎话难编,编一个瞎话就需要一百个瞎话去圆。
稍一不严谨,那就是进了雷区连环炸,粉身碎骨都不算完。
得了,裴幼清思索半天,最后敲定回家过中秋,又担心酒醉未醒的赵守时,就把表妹给招了过来。
打的主意跟赵守时一样,自己回家那自己父母就不用来京城。
只要碰不上面,那就不用担心露馅,只要过了中秋这一关,那日后日子多得是,有的是时间编瞎话。
裴幼清的打算也很好,但裴幼清低估了自家老爹的眼力以及自己老妈的胆大心细。
裴幼清至今也不知道哪里出的问题,反正她回家也要隐瞒的那件事情暴露了。
线索是自家老爹看出来的,而结果是自己老妈分二化之,连蒙带骗给诈出来的。
出现在机场,就是要坐飞机回帝都。
而这也是裴幼清扇自己脸的原因,她后悔啊。
这也是裴韵书不阻止裴幼清的原因,她气啊,按照她的想法,父母要来帝都就来呗。
大不了她搬回原先的房子里呗,反正中秋就这一两天,只要大家不碰面,或者少碰面,怎么都能混过去。
最坏最坏也不可能比眼下的结果更坏了。
只是裴韵书也知道眼前这事其实还是自己闹出来的,跟裴幼清没多大关系,甚至她才是受害者。
这让裴韵书心中也是愧疚的很。
轻叹一声,裴韵书说道:“咱们这马上就要登机了,你就不给赵守时打个电话说说情况,起码让他做个心理准备。”
“做心理准备?做什么心理准备!”
一谈到赵守时,裴幼清就跟打了鸡血的精神,梗着脖子嚷嚷道:“看看今天早上的新闻热搜,全跟他有关,瞅瞅青年报这个长江后浪推前浪:新秀导演与老牌导演的交锋,把个赵守时吹的多牛啊,好似成了第一导演一般。
再看看新华网的这个时代造就,不负初心访赵守时有感。
再看看光明报后浪的崛起,我们都有光明未来。
他这么牛皮,让他自己猜啊,凭什么我们在这里担惊受怕、挨打挨骂。
他在帝都却可以挥斥方遒、指点江山好不快意。天底下就没有这样的道理,也不应该有。”
裴韵书才不把裴幼清的气势汹汹当真,歪头再问一句:“真不打?别忘了你可是乌鸦嘴附身。”
“什么意思?”
“你留下的纸条啊。”裴韵书略一回忆,复述道:“我记得你写的是我回家带人了,你也多交点人吧,省的挨打说我们欺负你。”
啪的一声,又是一小巴掌,裴幼清可怜兮兮的说道:“你就别落井下石了,我那就是随口一说,就为了吓唬吓唬他。”
“现在这不是一语成箴了嘛。”裴韵书一摊手:“你看,咱们确实回家了,也确实带着人去京城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赵守时这顿打肯定是短不了了。”
略一顿,裴韵书瞥了眼左右,小声道:“我可提前告诉你,咱爸刚买了条新腰带,还不到一百块钱。”
裴幼清???:“买新腰带是什么梗?不到一百块钱是什么梗?”
“说你傻不信,这是要动手的节奏啊。”裴韵书素手轻抬戳了裴幼清额头一下,却也解释道:“我听说好的腰带多是小牛皮而普通腰带大多是人造革,甚至还有些是涤纶的。结实的很,八头牛都拽不断。”
裴幼清略一思索,用不太确定的语气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咱爸担心抽赵守时不过瘾,特意买了条最结实的腰带?”
裴韵书点点头:“我估计是。”
“那不得出人命啊,我可得赶紧打电话让他躲躲。”
裴幼清之前的凶并不是装的,只是她以为自己报信与否并不碍大局。
但现在见赵守时马上就要闯进生死局,终究还是心软。
准备让赵守时躲躲的裴幼清刚把手机掏出来,就哆嗦着差点把手机给扔出去。
盖因耳边传来一声威严且带着明显恼怒的男声:“你打算让谁躲躲啊!”
好不容易把手机接住的裴幼清蹭的站起身来:“没,没,我、、我就是脚有点麻,跺跺脚看看时间。”
让一句话让裴幼清吓破胆的没有别人,正是裴矩。
裴矩现在面如冰霜,一副臭脸好似谁都欠他二百块钱一般。
紧跟在裴矩身后的是他的妻子,也就是裴幼清、裴韵书的妈。
与裴矩鲜明的态度不懂,裴妈妈的态度有些晦暗不明。
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似恼非恼,倒有几分哭笑不得的意思。
落后裴矩一个身位的她连连使眼色,让自家的俩姑娘收敛着点,别辣棒槌敲破头火上浇油。
裴妈妈想法很好,但她其实想多了,都不需要她提醒,谁敢惹眼前这一点就着的爆仗。
原本还耀武扬威的裴幼清就跟被霜打了的叶子一般,连头都抬不起来。
裴矩见状也恼,只是也知道罪魁祸首还在帝都,强压心火的他冷冷的说道:“几点了,看完了吗?”
裴幼清看个毛线时间啊,机场大厅挂着偌大的表呢,只要不瞎都看的见。
连忙摇头,察觉不对又赶忙点头:“看完了,看完了。”
裴矩一挑眉,把手伸出:“拿来吧你。”
这是个梗啊!
裴幼清下意识的抬头,本想调侃一句的她蓦然发现眼前不是甩梗的时机,一咧嘴:“什么拿来?”
裴矩也不客气,一把把裴幼清手里的手机给夺过来,这才道:“手机。”
裴幼清愣了,这才明白人家这是为了防备自己给某人报信,特意把通讯工具给没收了啊。
好在只是收了自己的,裴韵书那里还有呢,大不了一会用她的手机。
打电话不敢,咱发个短信总可以吧。
还不等裴幼清多高兴,就看见自家老爸把手冲向裴韵书,直接就是换汤不换药的那句:“你也拿来吧。”
得,这下斩草除根,春风吹也不生了。
眼下再想通知赵守时,估计除了意念传递是真没其他法子了。
要不找个由头去厕所,借块手机?
一个新主意刚在脑海滋生,可就在这时广播传来:“前往帝都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50航班最后一次登机广播”
“登机了。”裴矩撂下一句话,径直向检票口走去,走着回头又撂下一句:“劝你们老实点,别给我耍滑头。”
裴幼清跟裴韵书对视一眼,默契的咧嘴角的她们相顾无言。
裴妈妈上前一步,拉着俩姑娘的手,小声道:“不用太担心,出不了大事。等你爹气过了这阵,这事也就过去了。”
两姐妹反手握住老妈的手,同心同声说道:“妈,眼前这情况除了你没人劝得动我爸,您可千万拉着他啊。”
“我劝他也不是不行,不过有的事我得弄明白了。”
裴妈妈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看向裴韵书的她说道:“你真的也喜欢那小子?他没对你用强吧?”
裴韵书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不知道说什么的她直接低下头,脸色如何看不到,但脖子都透着殷红。
裴妈妈也就知道了答案,然后又问:“你们俩真想好了?”
裴韵书头本就没抬起来,这一次连裴幼清也把头低下了,她的脖子透着的殷红比裴韵书是丝毫不遑多让。
得,裴妈妈又知道答案了。
至于其他的就不需要多问了,还是等到了帝都再说吧。
反正交代肯定得有,反正赵守时想轻松过关是绝无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