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收到杨雅茹的信息,任青峰深深叹了口气,多年的往事顿时涌向心头。
杨雅茹是他的小学和初中同学,两人邻村,情窦初开的年纪他俩产生了爱慕之情,开始了家长们严重唾弃的早恋。初中毕业后,任青峰去了杞都四中,成绩较差的杨雅茹却去了杞都一中。
高中时两人还断断续续的联系,后来任青峰上了圣人师范大学,而杨雅茹去了一个民办院校学习金融。
大一后不久任青峰突然接到一条信息: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任青峰秒懂,没有任何忧伤,仿佛那个人从没有来过。
自从开学后,他见过很多哭泣的泪人,都是因为天各一方,从而无法形影不离。
她父亲是杞都有名的煤老板,他靠着收破烂起家,然后开始贩卖煤炭,逐步成为大炭贩子。
随着一步步的做大做强,他慢慢转变观念,强势涉足煤机和液压支柱行业,开始由暴发户向企业家的转变。
转变的过程顺风顺水,他正巧赶上煤炭十年黄金时期,正好大西北的煤矿拔地而起,他的煤机和液压支柱供不应求,几年间赚了个盆满钵满,身价达到十亿以上。
大学毕业后,杨雅茹顺利进入本地一家城市商业银行,他们之间鲜有交集,如今突然发信息求助,任青峰却感到十分为难。
虽然都有微信好友,但也相互屏蔽很多年。任青峰坚信一点,如果不联系,就永远不要再联系,毕竟不打扰才是最好的温柔。
但杞都就巴掌大的地方,总会抬头不见低头见,再说杨老板也是他潜在的奇石客户,何不借此宣传一下,没有人跟钱过不去。
感情已淡,就算陌生人有事相求,任青峰都会出手相助,何况是曾经爱过恨过的人。他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回复简单的一句“好的!”
那边秒回一句:“你什么时间有空?明天可以吗?”
还是“嗯”字行天下,草草结束交谈。
这时堂弟打电话来,在沙土地找不到人。这家伙终于回来,送个人顶多半个小时,这一去却将近四个多小时,不知有什么大买卖。
夕阳西下,寻宝人在天涯。
昏黄的余晖洒在三山之巅,一道半圆的金弧熠熠生辉,形成一幅壮观的景象“日照金山”。
随着“嗡嗡”的发动机声传来,堂弟竟然把车开了上来,这H9的越野能力确实强悍,根本不输霸道和巡洋舰。
他们驱车进城,堂弟张口说道:“我最近要出去干活,老板来电话,说去‘扬眉吐气市’,我那会去找了几个以前的工友。”
“行!你闲了一段时间啦,该出去看看,要不然老婆孩子得喝西北风。等我这边奇石搞起来,我们一起做!”
堂弟属于技术工人,以前在杞都一家矿山配件厂干车床工,后来厂子莫名倒闭,他就成了孤魂野鬼。
最近几年来,随着能源产业转移,齐省的煤炭企业纷纷来到大西北开矿,工人和矿山配件产业随之转移,杞都原本的能源优势顿时消失,很多技术工人都失了业。
一些人不愿意跟随转移,只能在本地打零工,本地的企业接不上活,只能三天打鱼三天晒网。
于是一些有眼光的人召集孤魂野鬼,趁着本地清闲时外出包活,出去的时间不算长,一个活两个月就干完,必须四处打游击,但时间自由,能常回家看看。
堂弟这次要去扬眉吐气市,这可是新崛起的能源大市,凭借着羊毛、煤炭、稀土和天然气,人居收入直逼国际港,大有抢占我国城市头把交椅的趋势。
都说那里很富有,据说环卫工人都开着霸道和巡洋舰,而且传的神乎其神,就如迪拜警车都是兰博基尼传说一样,起码让人很向往。
出行必须得送行,送行自然少不了喝酒,喝酒肯定不能开车。
但在此之前,任青峰需要办一个重要的事情,他要把那枚花生米大小的红宝石,做成一粒戒指,送给陈海青。
他们来到一家著名珠宝店,在表明来意后,任青峰说出自己的想法。
戒指材质选择白金,黄金太土豪气。
戒面需磨成爱心的形状,由于里面杂质太多,雕刻是没法进行,只能打磨成一颗光滑的红爱心。
戒面托得雕刻一龙一凤的花纹,显示龙凤呈祥之意。
对于这微小的创意,任青峰感到很自豪,虽然没什么了不起,但起码是自己用心做的。
大师制作得需要一周,在支付完定金后,他们把车放下,随后打车去了一家烧烤店。
天气逐渐转暖,大街小巷的烧烤摊都支了起来,四处充斥着烧焦的味道,任青峰鼻子自然受不了,但奈何不了堂弟想吃,他只能忍着难受坐下来。
他的狗鼻子极其敏感,通过这几天的试验,三十米内的味道几乎都能闻到。
香味还可以,但是下水道和厕所的味道,以及各种油炸味、汗臭味等让他忍无可忍。
一难受就流鼻水,甚至有点针扎似的疼痛,他很不得把鼻子割掉,做个普通人是多幸福的事,但偏偏时运不济,让他得了怪病。
堂弟二百多斤的体型,一看就是能喝的主,他善喝啤酒,号称一箱不眨眼,任青峰自然不抵招。
烤串还没上,堂弟就干拔两瓶啤酒,惹的众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眼神,他们仿佛碰到了啤酒小王子。
任青峰只能按照自己的节奏喝,堂弟的节奏他望尘莫及,兄弟俩经常各自喝自己的,很少言语。
这时陈海青发来信息,是一个“哭泣”的表情。
在任青峰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一个画面,在瑟瑟的寒风中,孤苦伶仃的陈海青在楚楚可怜,哭泣的香消玉损。
怎舍得美人伤心,立刻勾起任青峰爱的琴弦,他随即一串“拥抱”,势必要紧拥爱人,给予无限的关怀和温暖。
那边接着发来一个开心的表情,也还来一个“拥抱”,并附上一句“你吃了吗”。
两方你来我往,相谈甚欢,似乎在突破一层窗户纸后,可以更进一步的关系聊天。
转眼间堂弟已经喝了八瓶,任青峰才喝了三瓶,他不时的傻笑让堂弟很费解,在追问无果后,只能独自喝着闷酒。
陈海青与任青峰打的火热,两人聊天的语气渐渐温柔起来,或许都等着对方突破另一道屏障。
既然是给堂弟送行,不能光顾着和女人聊天。任青峰作为大哥,与堂弟干几杯酒,说的都是一些祝福的话之类的。
任青峰想专心喝酒,陈海青就是粘着不放,这时堂弟竟一把抢过手机,惊讶的喊到:“原来是大嫂啊!我说呢!哈哈……”
“以后就是你大嫂啦!来!干一杯!”任青峰竟然厚着脸皮承认,看来真有戏。
两人喝到很晚,堂弟一共喝了十五瓶,任青峰喝了八瓶,双方已酩酊大醉,随后各自打车回家。
“去了扬眉吐气,别光顾着干活,抽空去看看戈壁上的玛瑙和奇石!”任青峰临走前,还忘不了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