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纪铭和阿五准时赴约。
王凯把见面设在京畿有名的“江南春”,纪铭和阿五刚停下车,穿着红色制服的门童就有礼地欠了欠身,面带微笑地接过了阿五手中递过的车钥匙。等他看见纪铭,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自然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哎,纪铭,这地方不错!”阿五走在纪铭边上,小声说到。
纪铭看了阿五一眼,眼睛里也全是赞赏。纪铭自然明白阿五说得不错指的是什么。
他们在圈里这么多年,捧高踩低的见多了,什么脸色没见过。尤其是那些趋炎附势的底下人,刚才那门童,看见他们那大街上最常见不过的车,居然一丝鄙夷之色都没有,彬彬有礼依然,全程微笑。
等到纪铭下了车,那表现显然是认识纪铭的,可是并没有做出一些让人尴尬的事情来。
阿五和纪铭迈步走进旋转玻璃大门,一进大堂,金碧辉煌。纵使见惯了奢华场面的两个人也不由微微惊叹!
大厅以棕色和明黄为主,地面嵌着简洁又大气的图案,与大堂里的雅座呼应,旋转楼梯蜿蜒而上,顺着看上去,吊着一盏十分华丽的水晶灯,悬挂正中。整个大堂给人的感觉高贵又明亮。
他们站定在大堂,看着服务台,这时一个穿着西服的大堂经理走过来,礼貌地问着,“二位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
阿五立即说了约定,那人仿佛一早知道,走在旁边,伸手让了让,引着两个人走进侧面的电梯。
“二位先生,请跟我来,王总稍后就到!”说着,那位经理就引着二人想走廊尽头走去。
那位走在稍前的经理站定在一间雅间的门口,微微躬身,候着纪铭和阿五走到跟前,“二位先生,请进“寻春”!”。
纪铭看着雅间门上悬着一方牌匾,上面用金色在棕褐色的牌匾上书着两个大字,正是“寻春”二字。
纪铭和阿五向那经理微微颔首,表示感谢,就走进雅间坐下来。雅间分为两室,一间放着一些娱乐设施和围形沙发,一间放着一张十分大的餐桌,上面摆好了餐具,光洁的玻璃餐具反射着冰冷的灯光,让纪铭心中一阵寒。
纪铭有些心烦,走到窗前,拉开那厚厚的织锦窗帘,一时间,阳光直直透进来,晃的人睁不开眼,纪铭叹了一口气,作罢,又把窗帘合起来。站在那里,不知想些什么。
等待是个熬煎人的过程,即使不多几时,在等待中也显得尤为漫长。
就在阿五有些坐立不适,几乎失去了刚才的好心情时,忽然看见一个男子出现在门口,正吩咐着那个一直在门外候着的大堂经理什么。
阿五仔细看了男子打扮,三十岁上下,穿着一件立领亚麻白衬衫,下着一条卡其色休闲裤,脚上一双软面休闲皮鞋,给你一种干净历练的感觉。
王凯吩咐了大堂经理几句,回国脸来,走进了雅间。
看见雅间里的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在窗前。坐着的那个显然不是纪铭。
看见男子进来,阿五站起身来。
“您好!我是王凯,您是纪铭的经纪人吧!”王凯伸出手。
看着男子客气,阿五也伸出手,连个人轻轻一握,“王总,您客气了!”
纪铭听见动静转过身来,看着王凯,明明两人那么熟悉,毫不夸张地讲,同吃同住一年多,几乎时时在一起。王凯容貌没什么变化,可是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处处透着陌生。
王凯看见纪铭没有动,嘴角恰到好处的勾起,笑得斯文而公事,“纪铭,这么多年没见,看到老同学,怎么一点表示也没有!”说着竟然伸出了手,眼睛看着纪铭。
刚才站在窗前,想着在学校里的那些日子,纪铭眼睛有些热,此时看着王凯伸出的那只手,纪铭的心一寸一寸冷掉,想着时间真是什么都能改变。
那只经常和他打闹,一起打球的手,也不再是记忆里的粗大温热,变得细腻洁净,灯光下,似泛着幽幽蓝光,苍白冰凉。
纪铭勾起唇角,眉毛一挑,王凯顿时知道,纪铭心里看不上自己了。读书的时候,纪铭一旦看不上什么事,就是这幅表情。
王凯的心轻轻抽了一下,他想起了那个夜晚,接下来这么些年,他失去的已经很多,这不算着什么,他不在乎了。王凯脸上依旧微笑着。
王凯放下了手,神色自若。全无一点尴尬。
纪铭到底走过来,挨着阿五坐下,诺大的圆形餐桌顷刻间变成双方谈判阵地,王凯独自坐在一头,纪铭和阿五坐在另一头。
纪铭想着总要把昨天的事弄清楚,不能让筱蕊再受牵连。
“纪铭,那时你一下子消失,想不到做起明星来了,我现在知道你的事情,都是拿起报纸看来的!”王凯失了刚才的客气文雅的笑容,自以为有趣地说着,发出几声干笑。
纪铭看着王凯,脸上越发冷峭,“王凯,现下我看我们没有叙旧情的必要了!”纪铭毫不留情的挑破了遮掩,“我们谈谈昨天的事!你到底想怎么样?”
王凯没想到这么多年,纪铭性格一点儿没改,想到自己为了经营失去地,心里忽生出嫉妒来,看着纪铭,更是十分不顺眼起来。
脸上的假笑登时散去,阴戾之色即显。
“好吧!我们边吃表谈!”说话间,雅间门打开,穿着红色旗袍的礼宾小姐优雅上菜,满满一桌,可是三个人大概谁都没有胃口。
“纪铭,不喝酒哪能谈成事!”说着示意看顾的礼宾为纪铭斟满了一杯酒。然后然有兴趣的看着纪铭。
纪铭看着王凯犹如看戏的神色,心里最后那点情义也荡然无存,王凯脸上的神情他早已见惯,满脸写着戏子不过玩意!
纪铭仰头喝下去,冷冷看着王凯,“现在可以谈了吧!”
“别急!一杯怎么显情义呢,老同学,大明星?”礼宾听见王凯的话,又替纪铭斟满一杯。
阿五看着礼宾手里那53度的茅台,不禁有些担忧,看向王凯,“王总,我和您认识一下吧!”说着就要去拿纪铭面前的那杯酒。
王凯顿时冷了下来,看着阿五,“我们老同学相聚,你就不要多情了吧!”
阿五的气性顿时上来,站起来准备理论一番。纪铭即刻拉住阿五,笑着看了一眼阿五,示意他自己没事,应付得来。阿五想着还有要紧事,不得不坐下,冷眼看着,心里想,“这哪是老同学,你个龟孙子,一会儿完事了,看爷爷怎么收拾你!”
纪铭端起了一饮而尽。不想那礼宾又接着斟满一杯。纪铭依然仰头喝下。纪铭感觉胃里一阵火烧,直烧的自己脖子粗红脸烫,连着眼睛都烧的有些晕眩了。
“好酒量!”王凯“啪啪啪”拍了几下手叫好,“纪铭,你比当初可厉害多了,想当初半杯就不省人事了!”
听见这句,纪铭大惊,如雷轰顶,凉雨浇头。纪铭站起来,“王凯,我从没想过那晚你原是帮凶,我只当你和我同醉了!”
王凯脸上不好看,一时红一时白,忽然靠在那里,忽然又换上他那假笑,“你早晚是知道的好,那天的事,正是金格格求我的,说她追你不成,还失了面子,要让你名誉扫地,给你个教训!”
王凯说着脸上竟有了悲戚之色,“我当是帮了她,她就会忘了你,我是多么欢喜,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了!想不到她竟然为了你可以疯狂成那个样子!”
王凯颓然坐在那里,他说着金格格,不自觉自己为了金格格,又做了多少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