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就是刘贤?”郭勋看着10岁大的刘贤,一脸的狐疑。
“正是。”
“可这年纪?”
看着在堂下站着的刘贤,郭勋总以为搞错了什么,刘贤确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
“汝是刘贤?”
“正是在下。”
。。。。。。在下?这是什么自称?
“今几何龄?”
“今年10岁了,过了年就11了。”
嘶~~~这孩子怎么说话感觉直愣愣的?
第一次和刘贤交谈的人,都是这种感觉,郭勋既不是第一个,应该也不是最后一个。
“哦。。。嗯,吾欲发兵昌黎,正待广纳贤才,汝二位好友皆推举于汝,不知汝愿否?”
郭勋说道这里,刘贤心里更是纳闷了,这几个意思???这是要打仗?为什么拉上我?
他疑惑的朝着二位大佬看去,却发现二位大佬一人看天一人看地,就是对他视而不见。
刘贤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您是要去打仗吗?带上我有什么用呢?”
“听汝二位好友提起,汝一身医术甚是奇妙,吾大军正缺医官,因此像吾举荐。”
因为刘贤看着还是个孩子,所以郭勋也耐下心来向其解释,闺女自从嫁给公孙瓒,得了个大孙孙之后,他就越来越稀罕小孩儿,所以爱屋及乌,对刘贤态度倒是不错。
“可是我年纪小,还在长身体,官可能当不了,而且万一做不好,耽误您大事怎么办?不会砍我头吧?”
这话说的何其混乱,年纪小长身体和当不当官有什么关系?做不好就砍头,那还要律法干什么?郭勋感觉自己都快被他绕晕了。
“无妨无妨,汝只要跟随二位好友即可。”
“那不行,我虽然年纪小,可是我志在四方,我也想立功。”
你到底要干啥?怎么说起话来驴唇不对马嘴?又没说不让你去?
此时郭勋彻底晕了,他隐约觉得这小童可能是个傻子,说到现在也搞不清楚这个小童究竟要干什么,此时他脑门青筋暴起,耐心已经快消失了,毕竟不是自己亲孙子,一直听这些胡言乱语很耽误时间。
看着郭勋的样子,刘贤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此时他才正式说道,
“小童愿随郭刺史同往,可小童不愿做医官,小童想承包野战医院。”
“何为承包野战医院?”
“就是将医治兵士的事宜,统统交于同仁医馆,您只需要花很少的钱即可。”
听了这话,郭勋这才大概明白刘贤的用意,于是便开始细细询问医院承包是怎么回事。
可问着问着,事情就变了味,从征召人才的事宜,活生生变成了一场生意的讨价还价。
既然变成了生意,自然就成了刘贤的主场,于是经过一轮不怎么激烈的商务谈判,两万大军的医疗费用,最终以五百钱一人的费用,被刘贤承包了下来。
而且刘贤顺势提出一项,让郭勋觉得他真的是个傻子的建议,那就是提前购买战利品的生意。
什么意思呢?就是说此次郭勋对外征讨,刘贤会先给其一大笔钱,等战争结束之后,所有的战利品便归刘贤所有。
对于这种稳赚不赔,且能提前收款的生意,郭勋自然甚是同意。
这可是十万贯啊!蓟县这种大城,一年的商税都收不了这个数啊,这次出征的钱全够了不说,没准还能剩下不少。
最后刘贤以十万贯的价格,拿下了这项生意。
一直在旁边旁听的华老爷子和张神医二人,都惊呆了,因为他们心里大致清楚刘贤手头的资金量,更清楚十万贯究竟是多大的数字。
刘贤现在有十万贯么?当然没有,就算是富贵人家外加同仁医馆的收入,也需要攒下多年才能支付如此巨款,可刘贤还是美滋滋的谈下了这门生意,甚至将神药青霉素的药方,以及两家富贵人家作为抵押。
郭勋觉得刘贤就是个傻子,刘贤却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这么点本钱就能发战争财,在后世简直想都不敢想。
把刘贤当成傻子的郭勋,怕他脑子突然变聪明,于是立刻让刀笔吏拟下文书,当天便与刘贤签字画押落实此事,而怀里揣着文书的刘贤,却幸福的直冒鼻涕泡。
回家路上华老爷子与张神医,本想与刘贤细细商议此事,可刘贤却神神秘秘的不愿多说。
第二天他便快驴加鞭赶往涿郡,因为这里净是有钱的马商,这些人正是他需要的目标用户。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涿郡的富贵人家便开始大肆出售一种叫做战利品券的商品。
有见识的人可能已经猜到了,刘贤要做的,正是大汉版的东印度公司,没错,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发行战争债券,而最合适的地点,就是涿郡了。
而且这个战争债券,也不是完全和东印度公司一样,刘贤已经将其进行了大幅度优化,确切的说,他要做的是期货私募。
这笔期货私募生意的逻辑很简单。
先以本次征讨战争做底,然后对战利品进行估价,武器装备,马匹俘虏,甚至地皮都可以当做标底。
接着以高回报率向外抛售战利品卷,如果作战成功,那么所有人都能大赚一笔,如果作战失败,无非就是割了市场一波韭菜,可背黑锅的却是战败的郭刺史。
至于信用背书,则是我们一汉挡五胡的强大汉军。
所以无论战争输赢,最后得利的都是自己,这样刘贤才敢将自己资产进行抵押,换来这份天上掉馅饼一般的买卖。
说白了,就是刘贤欺负郭勋,以及商人们不精商事。
这一次战争债的贩售,最主要的估值品,便是鲜卑的战马,这也是刘贤为何赶来涿郡发售的原因之一,因为这里马贩子最多。
优质鲜卑战马,在这个阶段的市场价,一匹普通战马就要十万钱,一匹好马至少二十万钱起步,如果转卖到内陆,价格还要往上飙升。
对马价敏感的马商们,自然知道其中利润,更别提武器装备也是价格不菲。
而刘贤的回报率是多少呢?整整一倍,一百变两百的回报。
如果一倍的回报率还不能让人铤而走险,刘贤还敢把回报率飙到十倍,大不了就是赔不上,拍拍屁股走人罢了。
由于没有证监会和工商局的监管,刘贤自然什么宣传词都敢往上捅,反正文书里面,也没写双方兵力如何,所以他便当着涿郡无数马商的面,大言不惭的编瞎话。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一本万利战利品券出售了啊!一千钱一份了啊!打完仗立马就变两千钱了啊!”
富贵人家的伙计,站在大街面上不停的吆喝着,刘贤则躲在暗中观察,这名伙计是他特意挑选的,嘴皮子利索不说还头脑清晰,是为了下一项买卖储备的人才。
而且如果他实在撑不住场面,不是还有自己么。
“什么战利品卷?怎么就一千钱变两千钱?”一名狗托扮演的马商靠过来问道。
“燕州刺史即将发兵二十万,剿灭来犯三万鲜卑!现在提前出售战利品了啊!”
“汝说甚!?二十万汉军?那不是肯定能赢了?”一名狗托接过话头。
“那是自然!鲜卑土狗一人双骑,这就是六万匹战马!只是这些战马,诸位想想值多少钱!”
“乖乖~~吾可算不过来。”
“真笨,汝这样还作甚买卖,至少六十万贯!”
“娘哎!这不发财了?”
“汝笨啊!打仗时候不得死一些,跑一些?吾看到不了六十万贯。”一名年纪较大,看起来比较稳重的人说道。
“吾看汝才笨,马能跑!难道那甲衣刀兵能跑?”另外一位狗托大声顶了回去。
这时候众人才发觉,对啊~除了马匹,那些武器装备,甚至俘虏都能折算啊。
除了最值钱的战马以外,就要数甲胄最值钱了。
一领皮甲最少都要7000~8000钱,更别提将官的重甲了。
而且匈奴常常劫掠,习惯随身携带贵重器物,届时也要算在战利品内。
这样都算下来,恐怕百万贯都挡不住,到时候要是在转卖一番,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这买卖似乎能干啊。
此时在场的众人已经被铜钱蒙蔽了双眼,更是连本就落后的计算能力都消失了,只觉得铜钱在天上飘。
听着人群中的议论,以及各位狗托的表现,伙计感觉火候差不多了,他隐隐朝着角落看去,只见刘贤对他点了点头。
“本次售卖份额二十万贯!一千钱一份!欲购从速不再增发!快来买!快来买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咯!”
这‘快来买’的暗号一出,几位狗托立即出钱购买,一边购买还一边大肆宣扬,在他们的带动下,周围的人群也骚动起来,开始抢购战利品券。
看着热烈抢购的现场,刘贤笑的都停不下来了,一份文书一转手就净赚了一倍,打仗真是太好了!大汉人民真是太淳朴了!我爱战争!我爱大汉!
当天晚上结算的时候,便已经有三万贯入袋平安。
获利远超富贵人家和同仁医馆的销售额,按照今天的势头,怕是三五日就能尽得二十万贯。
然而计划是好的,实际情况是多变的。
第二天晌午十分,一队两千人齐装满员的大汉军队,途径涿郡奔向蓟县集结。
涿郡的商人们,看到威武的汉军大队过境之后,当天便又售出了十万贯。
当晚,刘贤躲在钱库里既快乐又痛苦。
快乐的是,钱来的实在太快了。
痛苦的是,好想在多卖一些战利品券,就算不能卖,放放贷款给那帮奸商也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