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直愣愣地看着她,绝不相信这位公主殿下会没有办法。实在不行还有戴纳先生,他应该有应对的魔法吧。卡尔不确定地心想。果然茜茜稍微顿了顿之后有了动作,只听她低声说了一句很简短的咒语,接着手指上的蓝色宝石戒指忽然一闪,一个海螺模样的东西便出现在茜茜手中。
“我就知道你有办法,这个叫什么笛子来着?”
“是圣灵之笛啦!看我的吧。”
少女自然而然地说。卡尔微笑着重重点头,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悦耳的笛声于悄然间响起,除少部分环绕在塔楼的圆形空间内,大部分都从没有玻璃的窗户逃到了外面的半空并迅速远去。仅仅10秒左右笛声消失,4个孩子如梦方醒似的倏地恢复了精神。
“我这里是”脸上仍残留着些许泪痕的格丽安一边茫然地环顾眼前,一边轻声呢喃。不过她很快就把有点失焦的目光集中在来到近前、俯下身的戴纳的脸上。“先生,我,我好怕。”
少女因记忆浮现而不禁浑身发抖,只得扑到曾是她众多老师之一的戴纳怀里寻求保护。
“没事的都不要怕,你们已经安全了。”
男人的话语极尽温柔,其他三个孩子也很快从慌乱中恢复了理性。他们之中两个是男孩,一个是女孩,年纪在9岁到12岁之间。看样子身体上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谢过茜茜公主之后,戴纳站起、转回身以冰冷的目光看着尤利亚瑟。
“少领主,眼前的一切难道您不知情?”
“这…”尤利一脸尴尬地依次扫过每一张面孔,人们的眼神里带着质问,好像他就是犯罪者或者同伙一样。“非常抱歉,我的确知道一些。”
尤利十分惭愧地向大家赔礼道歉,卡尔发觉他的腿在发抖,其实他正是因为知道真相而害怕。
“那就请告诉我们吧!最好您知道那怪物在哪儿。”
戴纳的语气里带着部分命令的意味。
“我可以说。但是,能不能请你们答应我一个请求?”
尤利态度谦卑,如同看待救命稻草似的看着戴纳等人。
“请说,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
戴纳保证道。
“谢谢,我想你们一定能做到。我这就把知道的统统告诉各位,因为事关重大,所以这三个孩子不能在场。”
“这里闷呼呼的,走,你们跟我到外面去吧!”
托比随即招呼道,将三个小岛民领出了塔楼。下去之前他给卡尔留了个眼神,意思是说“回头告诉我。”卡尔点头表示秒懂。
尤利顿了顿调整情绪,尽量让语气变得平和,他讲述道,“事情得从一周前的8日傍晚说起,那一天,北部码头一带刮了一场大风,包括为各位准备的圣德威格号在内的许多船只都有受损。这个消息对我父亲的冲击很大,他说若是耽误了各位的行程那么圣德威格岛将颜面尽失。
“身体本就不好的他忽然间一病不起,而且情况很糟糕。我连忙派人贴出告示,倒是来了不少医士,结果都束手无策。到了第三天,就在我父亲奄奄一息的时候,来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医士,是个魔法师模样的中年男人,他拿出一小瓶药水让我父亲喝下去,结果他的身体一下子就好了。父亲非常感激那人,给了他一大笔钱作为酬谢。然而就在当天夜里,我看到…”
尤利说到此处仿佛如鲠在喉一般停顿下来,不过几秒钟后还是再度开了口:“我让人给父亲做了夜宵,想让他尽快彻底恢复,当我端着东西走到门口时,房门刚好留有缝隙,就是透过那道缝隙,我亲眼目睹了父亲变成怪物的事实。他的动作非常敏捷,直接从卧室跃窗而出,我害怕极了,慌慌张张地回了房间,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次日一早,不知何时归来的父亲变回了原样,我甚至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一场梦,因为他一点都不记得自己在深夜里做过什么。当天我听到了孩子失踪的事,直觉告诉我这很可能跟我父亲有关。我独自一人试着在城堡的每个角落寻找蛛丝马迹,结果便找到了这里。我看到下面的门开着,这很不正常。因为这座塔楼荒废已久,从不会有人来。
“走到门口我看见脚印,那正是我父亲的脚印…为了不被人发觉,我在天亮之前会将门锁上,天黑之后再打开。我没敢上来查看,不知道失踪的孩子是否还活着。刚刚我见到这位公主殿下的神奇力量时就想,或许你们可以帮我父亲恢复正常。拜托各位了!”
结束讲述的尤利二次施礼。真相让卡尔他们大为震惊。
“这件事没有其他人知道,对吧?少领主。”
戴纳问。
“我想是的。自我母亲两年前离世之后,父亲一直是一个人。在此之前我没跟任何人提过,包括我的夫人。要是真相传到了父亲那里,那他一定会自杀的。他深受岛民爱戴,同时也将毕生精力用在了治理圣德威格岛上,虽说孩子们没事,但最好还是不要让他知晓。先生,求你们救救我父亲!”
“这个”
戴纳感到为难,并不是不想帮,而是觉得力不能及。
“能找到那个坏蛋魔法师吗?他应该有解决办法。”
卡尔插话道。的确,这件事显然是那位魔法师捣的鬼,想到这一点的人纷纷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尤利。
“不行的,那个人早已乘船离开了圣德威格岛。”他回复说,“我有请过医士为父亲检查,但并没有发现身体有不正常的地方。”
“嗯”戴纳思忖片刻后说:“领主大人的核心问题是用了那个奇怪的药水,对于药效的持续时间我们无法判断,但愿它不会太久,这件事我们会绝对保密。我们会按照原定计划在今夜行动,会在领主变成怪物的时候现身,您知道我们是魔法师,而非医士,如果领主大人身上存在邪魔法之类的控制术,我们会尽力帮忙去除。”
两只蓝翼飞鸟将三个孩子送回了家,他们喜极而泣的亲人对卡尔等人非常感激。回到旅馆餐厅,戴纳终于安心地和格丽安一起吃上了迟到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