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虹起身伸了个懒腰,挥挥手臂,转了转脖子。
“我该回去了。”
殇情点了点头,“对了,别忘记把你的小弟带走。”
青虹回头一看,自己带来的几名小弟此时和四海的人躺在一起,睡得正香呢。
“算了吧,等他们醒了自己会回去的。”
殇情未置可否,两眼又不自觉地合上了。酒精的作用比他自己想象得还要大些。
青虹笑了笑,“那就不打扰了。”
临走时,他和陈然也打了个招呼,“有空来我们这边转转。”
“会的。”
三人目送他走出神殿,陈然收回目光,左右看了看,“你们打算压到什么时候?”
“还是好困啊。”
苏理在狭窄的空间里扭了扭,把脑袋搁到了他的肩膀上。袭人没说话,伸出手环住他的腰,抱得更紧了些。
陈然无奈,只能任由两名少女继续睡下去。
水幕上依旧在循环播放着10精彩集锦,陈然看了完整的一遍,又被迫看了一遍,周围的几人才逐渐清醒。
殇情已经是第二次醒来了。他揉了揉额头,看向发出吵闹声音的一侧。
“哎,是他们硬要我喝的。”枫幻辩解道。
见到殇情看来,他连忙挪动膝盖换了个方向跪着。
“鬼扯。”无华冷笑,“我看你喝得比他们还开心啊。还记得你醉倒之前跟我说了什么吗?”
枫幻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他当然记得,“不是,那时候大家都已经喝嗨了”
“我信了。”无华托着腮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足尖点着枫幻的胸甲,“但是,这和你瞒着我喝酒有什么联系吗?”
“”
殇情摇头无语,再看向另一边,陈然和两名少女已经不见踪迹了。
“他们仨呢?”
无华瞥了一眼,“两个下线了,还一个刚才就走了。”
早春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内,还未能带来多少暖意。陈然忽地睁开眼,看了一眼天色,又看看时间,有些无奈。
“不想上班的日子,反而这么早就自然醒了。”
身旁传来林予澄温热而平缓的呼吸,他偏过头看了一会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去旧京工作的事情。
昨天在公司里看了一下午的招聘信息,他发现了不少合适的工作。不光是薪资待遇,工作地点也都在他预设的范围内,就在旧京大学的附近。只是他看着看着,却没有任何投递简历的欲望。
“为什么一定要上班?”许文的话再度在他脑海中响起。
“对啊。”陈然喃喃道,“赚钱的方式这么多,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上班呢?”
他的天资、能力和身家,早就为他提供了无数种选择,但他偏偏选择了成为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在一家不算多大的公司里一干就是两年。
“好像是因为想尝试一下当社畜的感觉,结果一试就到现在了。”陈然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上班的初衷非常幼稚。
“好,本次体验到此结束。”他轻声道,“社畜陈然,今日退役。”
阳光沿着地板缓缓流动,外面逐渐热闹起来了。陈然翻了个身,继续在床上躺着。昨天下班前他就跟主管提了辞职的事情,这个星期随便挑一天过去将工作交接一下就够了。
林予澄侧着身,仍在深睡。她双目紧闭,樱唇微启,短发沾在脸颊上,呼吸平缓,呵气如兰,不断地吹拂着陈然。
他在被窝中刚伸手过去,少女在无意识中便向他怀里靠了靠。
“不工作不行。”陈然心想道,“得养老婆呢。”
他轻轻地撑起身,在不影响林予澄的情况下摸到手机。
“许总,花店盘下来了吗?”他给许文发了条消息。
许文很快给了回复,“靠,这才几点啊?”
“你昨天那么早就走了,没过去看看?”
“哪有时间啊。我辞职后直接去喝了几杯,醒过来都夜里三点了。”
陈然无语,这位起床的时间倒是和他们下线睡觉的时间差不多。
“有事吗?”许文的消息又发过来了,“心动了?”
“我都辞职了。”陈然说道,“现在就是在纠结以后干什么。”
“恭喜你脱离苦海,要不要出来喝几杯庆祝一下,顺便聊聊以后的事情?”
“神经,哪有一大早约喝酒的?”
话是这么说,陈然倒也没拒绝,“一起吃个晚饭吧。”
“行。几点?”
“时间你定。你不是要去收购人家的花店吗,一时半会儿忙不完吧?”
“好,等我消息。”
放下手机,陈然呼吸一促林予澄正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哪个野女人?”她的目光从陈然的脸上移到他的手机上,“一大清早笑得这么开心,还正对着我,不让我看到手机,肯定有鬼!”
陈然无语,正对着你不是为了不打扰你睡觉吗?
“很开心吗?”他关掉手机屏幕,照了照自己的脸,“我怎么没看出来?”
“哼!”
“是许文,你上次见过的,我同事。”陈然将手机放到一旁,将林予澄拉进自己的怀里,两人紧紧地贴着,“我打算去他的花店看看。”
“已经盘下来了吗?”
“还没呢。所以这才跟他约了个时间,晚上一起吃饭。方便的话,先看看他的花店是怎么运转的。”
林予澄点点头,脸颊渐渐变得红润,小手无力地按在陈然的手背上,“我我要去吗?”
陈然挑开那层轻薄,手指慢慢地划过去,轻拢慢捻抹复挑,“当然去,难道我还能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
少女嗯了一声便说不出更多的话了。她咬着樱唇,目光迷离,沼泽里更是早已泛滥成灾了。
她转过头,水汪汪的眼睛直视着陈然,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然扶住她的腰,往上抬了抬,轻轻一挺。
春天已经来了。
日光照耀着大地,蛇虫苏醒,草木抽芽,到处充满了勃勃生机。生命在欢呼,在歌唱,在放肆地享受着欢愉。平原、山峰和幽谷,到处都充满了春的气息。
一大一小的两只燕子在空中盘旋着,时而振翅,时而悦鸣。小只的燕子被拥在温暖的怀抱里,忽地又翻身飞到大只的燕子的上方,起落间发出了更悦耳的鸣叫。
河中的野鸭追逐春风,翅膀奋力拍打着,水声哗哗作响。
公园里,压抑了一个冬天的喷泉积蓄已久,在此时终于喷射出来了!甘泉从天而降,洒在细密的草丛间,滋润了每一处。
青鸟已至,日光倾城。
“好累”
林予澄靠在陈然的怀里,浑身酸软无力。
陈然将被子拉了上来,盖住彼此的身体,“再睡会儿。”
“要洗一下”她挣扎着要起身,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又倒了下来,“呜,没力气了。”
陈然笑了一声,掀开被子,在少女的惊呼中将她抱了起来。
等两人走出浴室,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我要吹头发”
陈然为林予澄翻找着吹风机,刚要亲手给她吹干,手机忽然响了。少女接过吹风机,示意他去接电话,自己走进了浴室里。
电话是许文打来的,“喂,怎么了?”
“我刚从花店里出来。我有点慌。”
陈然无语了一会儿,“慌什么?砸钱就好了,一百万不行,就出一千万。”
“一百万我也掏不出来好吗哎呀不是这个问题!”许文的语气有点惊喜,有点期待,还有点紧张,“我之前不是说,这个花店是一个阿姨在经营吗?然后我刚刚才发现,她的女儿也在店里帮忙。”
陈然顿了顿,“阿文爱上了阿花?”
“是的,我恋爱了。”
陈然笑了笑,“那你打算怎么办?”
“花店要买,但她也要留下来。”
“我问你具体的过程,不是最终目的。”
许文很干脆,“不知道。”
“这不是向你请教来了吗?”
陈然想了想,“这样吧,既然快到中午了,干脆一起吃个饭,顺便谈谈。”
许文突然羞涩起来了,“啊不好吧?这才第一次见面诶”
“”
“你挂电话干嘛!”
许文立马又打了个电话过来,不满地说道。
“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恢复到二十五岁的正常男青年的思维状态,然后好好想想我刚才是什么意思。”
“哦哦哦原来是我们一起吃饭的意思吗?”许文终于反应过来了,“好啊,去哪吃,我请!”
“随便,附近找个地方就行了。十一点半碰头。”
挂掉电话,陈然走进浴室,林予澄头发较短,此时已经吹得差不多了。
“饿了吗?”
“有一点。”
陈然的脸上露出笑容,“换衣服出门,有人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