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一愣，知道李云霞误会了，摇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以为建筑公司就是那种一个工程动轴几百上千万上亿的啊？”

“不是吗？”李云霞有些懵，在他观念里，房地产公司，建筑公司都是很有钱的公司。你想啊，修房子，能不有钱吗？

“当然不是。”鹿鸣笑道：“每个行业都有一座金字塔，大公司在上面，小公司在下面。”

“不明白。”李云霞道：“字面上的意思懂，但修房子有大公司就行了，小公司干嘛？”

鹿鸣一翻白眼，道：“那炒菜有厨师就行了，干嘛还要墩子？”

“额…”李云霞被问住了。

“行了，这问题有什么好纠结的，自己钻牛角尖。”鹿鸣说道：“反正我们这个建筑公司目前就是在金字塔下面的小公司，不值钱…”说着一捏下巴：“你问这些还不如好好想想酒吧的事。”

刻意避开资产问题。

鹿鸣不喜欢和别人谈论自己的资产，会觉得别扭。目前就父母和唐倩知道得多一些，连李勇也只是通过电话沟通自己猜了大概。

果然，李云霞一下子被转移注意力。

“哎，鹿鸣，你说开在哪儿好啊？”她现在最感兴趣的就是酒吧，鹿鸣已经说了就是出钱，其余的选址，装修，经营风格等都有她来决定，从昨天晚上就在想了，只是没个头绪。

“深城现在哪儿最热闹？”鹿鸣问。

“罗湖吧？”李云霞不确定道：“华强北那边好像人也多，听说搞电子产业的都往那边跑。”

鹿鸣无语：“你来深城两三年了，哪儿热闹不都知道？”

“我很少出去逛好不好。”

“行了，等会儿问问胖子。”鹿鸣说着把李云霞拉到面前，摇摇头：“衣服得换，咱们现在就去买。”

“……”李云霞白他一眼，这人说话很容易让人跟不上节奏，刚还在说酒吧，马上就跳到衣服上了。

“走。”说着牵着李云霞就出了宾馆，掏出电话给李勇打过去：“胖子，你开了车先去兴业大厦，我带李云霞去买衣服，晚一点过来…嗯，先问问租金…”

兴业大厦是目前深城比较有名的写字楼，鹿鸣和李勇在决定开公司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把办公室的选址定在了那里。

“你真是…”李云霞反手在鹿鸣身上一锤：“说风就是雨啊。”

“你这身没事的时候穿着玩儿还行，也养眼，咱现在要做事，还是裤子实在。”鹿鸣拦住一辆出租车。

“去哪儿？”出租车司机问道。

“附近哪儿有商场？”鹿鸣问道。

“有个大兴商场，你们去商场？”司机已经开动车子。

“行，去大兴商场。”鹿鸣道。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两人，女的漂亮，男的气质好，马上来了精神：“两位老板从哪儿来的？”大兴商场的东西不便宜，没点钱都不好意思上去。

鹿鸣脑瓜子一转，笑道：“你看我们从哪儿来？”

“香江？”司机试探着问。

鹿鸣摇头。

“哎哟，那就是归国华侨了。”司机笑道，很感兴趣：“老板做什么生意的？”

“搞房地产的。”鹿鸣随口道，大感疑惑：“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归国华侨？”

“在深城。有钱人要嘛台商，要嘛港商，剩下的就是华侨了。”司机侃侃而谈：“台商最好辨认，一说话就知道了，那台湾腔…”

鹿鸣皱眉，道：“那内地呢？”

“嗨，内地来的都是打工的，没见谁有钱…”司机没注意到鹿鸣脸色，继续道：“不过也有发财的，少…嗯，搞服装的比较多。两位老板不知道，我刚来深城的时候就想搞服装来着，就是脑瓜子不够精，没做生意的本事，还有啊……”

鹿鸣头上飞过乌鸦。这是碰到个话痨司机了，人家也根本没贬低内地的意思，就是“随心所欲”的说话，而且一说就停不下来。可况听他意思，自己就是从内地来的。

司机说起服装市场那是头头是道，慢慢的鹿鸣居然听进去了，大感兴趣：“你是说其实很多外国品牌是咱们自己做的？”

“啥外国品牌啊？随便整几个字母就成外国品牌了？都是冒充的。你还别说，好多人就吃这一套，身上穿点带字母的，那叫洋气，赶时髦。”

“服装利润怎么样？”

“肯定暴利啊，要不怎么那么多人搞。地摊上卖得最多的就是服装…我那会儿就摆过地摊来着…”

鹿鸣见司机又要“吹嘘”自己历史，赶忙打断他：“那听你的意思，办厂子很简单了。”

“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怎么说？”

司机嘿嘿一笑：“没钱就难，有钱就简单。”

鹿鸣无语，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嘛。

“老板不知道了不是？”司机注意到鹿鸣表情，道：“没钱难咱就不说了，都知道。这有钱简单那是特简单，也别自己盖厂子了，深城服装小作坊大厂子一抓一大把，搞不下去的多了去了，随便花点钱就有现成的厂子，机器工人都有了。你说简单不？”

“优胜劣汰，还是要看自己怎么经营啊。”鹿鸣道。

“对，就这么个道理。”司机说完，踩了个刹车，指着旁边一大型商超：“老板，大兴商场，到了。”

“成。”鹿鸣付了车钱带着李云霞进入商场。

……

“你们聊得挺有劲啊。”李云霞打趣道。

“瞎聊呗。”鹿鸣在商场转着，很快来到服装区，他对这种商场不陌生，Z市东方广场就有商场，区别在于规模而已。

“不是啊，我看你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李云霞说道。

鹿鸣停下，想了想：“说真的，我一直在想自己做点什么？建筑是很好，但业务周期太长，如果没有大型工程在手，很难有名气出头，除非一开始就有雄厚资金，直接平地起高楼，自己造个大型工程。”

“酒吧呢酒吧…”李云霞迫不及待问。

鹿鸣被她急切的样子逗笑了，道：“怎么说呢，酒吧这种东西吧，玩儿的人毕竟是少数，谁会吧酒吧天天挂在嘴上…”

李云霞不高兴了：“那咱们还开个屁啊？”

鹿鸣一愣，这妞刚才是在说脏话？

“额…失误失误。”李云霞话出口就意识到不对，有些尴尬。

“开酒吧嘛，赚点小钱也是可以吧。”鹿鸣说着打趣她：“我看你说得挺顺溜啊，平时没少说吧。”

李云霞脸一红，接着狠狠一瞪鹿鸣：“我爱说就说，咋了。”她不在乎了，反正知道鹿鸣一定会很“关心”她，那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还挺享受这种感觉。

“叽叽歪歪，快去挑衣服。”

这话成功引起李云霞的注意，那些货架上一排排的衣服，款式多得让人眼花缭乱，她是真的很少出来逛的，此时兴奋的一把拉住鹿鸣。

“GO！GO！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