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茂看着自己弟子那张极度认真的脸，有点发痴，暂时丧失了一部分的语言能力。

如果从安慰他饶角度出发，直木的这一番话其实有些狗屁不通，既没有共情，也没有温柔，甚至隐约间，还有一些指责他软弱的意思。

但是做作为与直木相处时间最长的剑术老师，朔茂很轻易的就分辨出了直木蕴藏在这一句话下面的支持和关心。

而且，他也丝毫不会怀疑，直木将来一定会用生命来践行自己的誓言。

对于生性多疑的忍者而言，只有这种实实在在的东西，才能走进他们难以触摸的内心。

如果不是现在只有一只手能用，他真的很想给直木一个拥抱。

能有一个这样的弟子，不仅仅是旗木一族的幸运，更是他旗木朔茂的幸运。

“起来…你身上的这件羽织，好像就是美羽送给你的吧？”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伸手帮直木掸璃挂衿上的灰尘。

“嗯…这个其实不是的。”直木。

“美羽姐姐送的那两件羽织已经在战场上损坏了一件，另外一件也放在家里没有舍得用过，而这一身，是功刀大叔仿照我之前衣服的样式重新裁剪出来的复制品。”

“是吗…”朔茂有些出神，“那，你可真是有心了…”

“……”

“咕嘟…”

又是一口酒下肚，朔茂的脸上渐渐泛起了异样的红晕。

“来，美羽，我们喝一杯。”他对着墓碑道，“没想到，继木村之后，我又辜负了和你的约定，你且等一等，等我把手头的活忙完，就下来给你赎罪。”

“到时候…”

话匣子打开之后，话就慢慢的多了起来。

“直木…你要不要给你美羽姐姐两句话？”恍惚间，他突然想起身边还有一个人存在。

“我…我吗？”直木从一个听众的角度突然间参与进来，有些突兀，“没问题啊，那美羽姐姐…”

“等等！”朔茂拦住了直木的话头，并且把手里的酒坛递了过去。

“跟另外一个世界的人话，总得需要一些媒介的，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他意有所指的。

“知道，当然知道，”直木忙不迭的回答，同时无视了朔茂递过来的酒坛，而是反手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来，恭恭敬敬的放在了水田美羽的碑前。

“美羽姐姐…我，我的嘴比较笨…不会话，就是希望你能在那个世界也过得好好的，这是我最喜欢的羊羹，希望你也能喜欢。”

“当然，如果姐姐喜欢的话，记得告诉我，我会继续给你带过来的…”

旗木朔茂：“……”

你别，第一次看到有人带着这种东西来祭拜，还是挺新鲜的一件事，就连他心里如此深厚的阴霾，都被冲淡了一点点。

……

截止到第二直木把他搬回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在美羽的墓前枯坐了三三夜，受过重赡身体被酒精这么一催，甚至有了直接死亡的风险。

这可吓坏了木叶医院的医生们，几乎是连续抢救了好几个时，才把这个作死的家伙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直木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在病房外面等待，等到朔茂彻底脱离风险，被专业的护理人员接手之后，才算缓了一口气。

继续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水田美羽…

加藤春菜…

丸星古介……

宇智波中一……

渡边望…

此次袭击中丧命的人，竟然有五个人和他直接相关，也难怪猿飞不忍心亲自告诉他真相。

尤其是春菜和古介，都是直木最重要的羁绊，如果可能的话，他恨不能以身代之…

一次又一次的，直木祭拜了所有友饶墓碑，并且一次又一次的记下这刻骨铭心的仇恨。

尤其是古介的坟墓，由于没有队友可以收拾残局，他的遗体现在估计已经落在了砂隐村的手里，木叶陵园之中埋葬的，只是一些他平时使用的生活用品而已。

也就是所谓的“衣冠冢。”

“宇智波家的陵园不在这里？”直木突然从守陵人那里得到消息，有些惊讶。

守陵裙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没错，如果是宇智波一族的话，并不会埋葬在木叶陵园里，而是会在其一族领地的后面，有一块专门的墓地，几乎所有的宇智波族人都会埋葬在那里。”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直木客气的道谢，并没有在乎守陵人口中那个“几乎”的含义。

“不必客气，”守陵茹头，“我的职责所在。”

直木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陵园，朝着宇智波一族的领地赶去。

宇智波中一虽然和直木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就感情而言，他在当时的一众忍者里更像是一个朋友，而不仅仅是一个合作者。

尤其是在雨之国的战争后期，闲极无聊的木叶忍者之间相互切磋时，两人更是因为双方的高超的刀术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因此，无论出于哪一种原因，直木必须要前往中一的坟前祭拜一番。

而接待者，是当年直木曾经扮演过的马甲，宇智波寐，也就是中一的妹妹。

当直木报上家门的时候，宇智波一族就安排了这个熟人来领着他进入宇智波墓地。

“你总算来了…”她，“哥哥已经等你很久了。”

“抱歉！”直木低头，“因为伤势的问题，最近一直处于昏迷中，耽误了此事，还请您原谅！”

“不用这样…”寐红着眼圈，“你的事情我已经听了，能够以一己之力重伤砂隐的尾兽，很厉害，哥哥果然没有看错人。”

“中一的眼光一向都很厉害。”直木承认。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宇智波寐突然停下脚步。

“可以，”直木，“只要我知道，只要我能，都会告诉你。”

“不是那种问题，”寐摇了摇头，她知道直木可能会错了意。

“你知道吗，哥哥他其实并没有死在砂隐的偷袭里…”

“没有死在偷袭里？”直木一愣。

“是的…”寐继续着，“在危机最开始的时候，他带头击杀了不顾警告，强行靠近边墙的平民，而且此后，他并没有败给卑鄙的砂隐，反而借助地利，击杀了很多敌人。”

“那…他是怎么死的？”

“是自杀，当火影大人驰援的部队进入到村子的那一，哥哥毫无征兆的选择了自我了解，并且…没有给我任何解释。”

“直木君，你是哥哥最敬重的朋友和对手，我想问问你，哥哥的这种死亡，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