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十章 薛丁山二打樊梨花(1 / 1)无限永恒x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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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一看,元帅要升帐了。大元帅刚刚明白过来,身体虚弱得很,肯定是听说这个事气坏了。薛丁山从地下站起来,身子栽两栽晃两晃,几乎摔倒,因为他也是刚能起床啊,刚才是一股虚劲,现在一消火,觉着两条腿发颤,他愣了片刻,把胸脯一拔,栽栽晃晃,赶奔大帐。

薛仁贵本来挺高兴。自己的病也见好了,又听说儿媳妇樊梨花把杨凡战败了,老元帅感恩不尽,心里还说,总算盼到有今天,满天云彩都散了,我算省了点儿心。床边凉着碗粥,他刚想喝,听到了薛丁山二打樊梨花的消息,粥也不喝了,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劲,也忘了是怎样下的地,吩咐一声:击鼓升帐!抱病升坐大帐。等薛丁山进帐的时候,平西王两只手扶着帅案,脑袋低着,浑身哆嗦。满营众将见了又心疼又着急。薛丁山抬头看看,见爹低头坐着,心里也不是滋味,紧走两步:“爹爹在上,不孝儿丁山参见爹爹。”扑通跪倒在地。薛仁贵强打精神把身子直了直,看着眼前的薛丁山,未曾说话,眼泪掉下来了,嘴唇颤抖半天,手指薛丁山说道:“丁山哪!咱们哪是父子,明明是前世的冤家,今世的对头,你就是我薛某的要命鬼呀!我问你一句话,你为什么打樊小姐?”“爹,您别生气,您要问,我就跟您说,樊梨花是个水性杨花之辈,为了嫁给孩儿,宁可杀父诛兄,这种女人我能要她吗?她跑到这给我治伤,还是想把终身许配给我薛丁山,我至死也不能答应。所以……”“唗,薛丁山,你说这话缺德不?在寒江关之时事情已经澄清,大伙都明白了,你怎么就不明白?樊小姐是正人君子,人家不计前怨,搭救你我性命,你为何恩将仇报?还要昧着良心诬人?似你这等不仁不义之人,帐下留你何用?来人,把薛丁山推出去,立斩不饶。”刀斧手上前抹肩头拢二臂,把薛丁山捆了个结实,推出了帐外。

程咬金一看,这可怎么办呢?前一次为了给薛丁山求情,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呀,薛仁贵好些没疯了,这一回比那一回还厉害,这可怎么办?正在老程为难的时候,有人慌慌张张跑进来了:“报元帅得知:樊小姐带着八名女兵不辞而别。”薛仁贵一抖搂手:“这回算彻底把人得罪了。”元帅传令,速将薛丁山斩首,把人头送往寒江关,让樊小姐出气。

程咬金赶紧过来了:“仁贵呀,我说两句行不行?”“老人家,你还给他求情?”“不,我不给他求情,你杀得对,你不杀他,我也得杀他。你跟他完得了,我跟他完不了,我现在说的不是这个事。”“你说啥事呢?”“仁贵呀,你脑袋先凉一凉,火气先消一消,我问你,脚下这是什么地方?”“中军大帐。”“中军大帐的周围呢?”“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用管,我问什么你说什么。”“周围就是连营。”“连营前头呢?”“那就是白虎关。”“着哇。如果你把丁山杀了,什么人夺白虎关?什么人敌得了杨凡?即使咱把白虎关拿下来了,再往前走,万水千山,还有六国三川的人马,这仗怎么打?”“呵呵呵,老国公,要你这么说,全得靠薛丁山了?”“不,我不是那意思,全得靠樊梨花,没有梨花姑娘,咱们是寸步难行,这一点我可以大包大揽,我就看到底了。你再想想,樊梨花为什么能帮咱的忙?跟你沾亲?跟我沾亲?她冲什么呢?她还是冲薛丁山,人家从内心里还有感情,因为有这么一点希望,所以樊小姐才肯不辞劳苦前来卖命。话再说回来,你要把薛丁山杀了,樊梨花心里一点点的希望完全破灭,没有了牵挂,你要再求人家,叫人家帮忙,门儿都没有。咱可不是利用人,只要有丁山在,这些事都好办,真要把丁山杀了就完了。你能想什么办法,把丁山说得回心转意,给樊小姐赔礼认罪,才叫高明哪!”“老人家,您不必往下说了。我宁愿这条命不要,也非杀他不可。”“仁贵呀,你怎么净说糊涂话。这么办吧,我劝劝丁山,看他有无回转之意。有,再给他留个机会,没有,再杀他,怎么样?你就给我一会儿的功夫。”“哎呀老人家,他不是人哪!连点儿人性都没有,你跟他说有什么用?”“不见得,话不能这么说,我老程家欠你们老薛家?我老头子早晚也得死你们老薛家身上。不管怎么的,死马当活马治,我再出去劝解劝解。”

程咬金苦苦相劝,薛仁贵这才开了点缝儿。老程领命到外面一看,刀斧手身披大红,怀抱鬼头刀,在两旁站立。薛丁山在法标上绑着,发绺子披散,低头不语。老程喊了一声:“刀下留人!我奉大帅之命,找他有话说。”刽子手左右一分,老程迈步到了丁山面前,未曾说话,先围着法标转了几圈:“丁山,你把眼睁开,把头抬起来,老爷爷我再说几句话。”薛丁山把发绺子往后一甩,抬头观看,一瞅是老程,他又把头低下了。“别低头,用眼看着我!”薛丁山只好照办。

老程用手指着鼻子尖:“薛丁山,嘿,真够英雄啊,不愧叫十宝大将军,不愧是王禅老祖的得意门生,不愧是薛门之后。你多大的能耐,能把老婆揍得鼻青脸肿,我程咬金再不服你,我是你儿子!”薛丁山脸一红:“老爷爷,您别挖苦我,该怎么处分就怎么处分吧。”“爱怎么处分就怎么处分,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你想得挺好,一死了之,图痛快,留到世上的人怎么受?我且问你,你给儿爹考虑过没有?给我考虑过没有?给皇上考虑过没有?给你娘、给大伙儿考虑过没有?不是爷爷找你算账,你现在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说你不忠,现在皇上御驾亲征,领兵带队攻打西凉,战争这么紧张,敌人这么猖狂,国家多么需要能征惯战的上将,以便早日结束战争,奏凯还朝,使四海昌平,万民乐业呀!可你暴打樊小姐,为国挡贤,这样下去战争还得打多久?国家要耗费多少粮的?伤亡多少人?你忠在哪里?说你不孝,你手拍心口想一想,你爹为你受了多大罪?把你爹气得大口吐血,一天不如一天,现在身染重病,刀伤未愈还得升帐,你孝字何在!你翻脸不认人,六亲不认,我为你历尽千辛万苦,受尽冷落,费尽唇舌,可到时候你不管不顾,一风吹,你仁在哪里?说你不义,你两次打了樊小姐,忘了人家的救命之恩,你义字何在?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呸!连个畜牲都不如。”

程咬金这一番话,把薛丁山说得闭口无言,把脑袋低下直晃悠。程咬金说:“你扑棱脑袋干什么?你不服哇,咱们俩讲讲理,你有什么说什么。”“爷爷,您说哪里话来,我敢吗?是我一时糊涂,把我爹娘气成那样,让您老人家和众位替我着急,我真是于心不忍哪!不过,这樊梨花我们两个人没有缘分,我不想娶她做妻子。”“呸!闭住臭嘴,樊小姐怎么非得嫁给你?就你长得漂亮?你想娶人家樊小姐,你就是乐意也晚了,你把人家得罪寒心了,樊小姐早就气走了。说不定人家回西凉了,也说不定人家帮助苏宝童领兵带队攻打咱们,那是仇人啦,你还惦记着樊小姐。我说了这么半天都是为什么?我希望你们心自问,能认个错,只要承认你不对了就好办。怎么样,能不能给你爹认个错?”“能,我能认错。”“我再问你,你打樊梨花对不对?”“老爷爷,我承认我气了我爹,怎么处分我都行。关于我打樊梨花这个事……”“怎么,这个事你还不服,是不是?”“爷爷,我现在还有点想不通。”“好。这一说你打得还对呗!我也不逼你,日子长了你慢慢想想,不过给你爹赔礼这是应该。”“只要我爹把我放回去,我一定赔礼认错。”“行了,只要有你这话,爷爷就算没白费劲。”

老程离法场回到大帐,见着薛仁贵满面赔笑:“大帅,你看怎么样,孩子就是小驴小马,他在老人面前耍娇,就活到八十岁也是孩子。我方才跟他一说,他哭了,直承认自己不对。仁贵呀,高抬贵手,把他饶了吧。但能容忍且容忍,还得给他个悔改的机会。”“好吧,来人,把薛丁山推回来。”

薛丁山又被推回大帐,众将都长出了一口气,心说:“薛丁山你怎么感谢程咬金?要没有程老国公,你早死了哇。看来老程家对老薛家是恩重如山哪!”薛丁山来到帅案面前,跪倒身形:“爹爹在上,不孝儿丁山给爹爹叩头。”薛仁贵一见他火就不打一处来,现在这爷儿俩是死不对眼。薛仁贵把眼一瞪:“唗,薛丁山,我且问你,你搅闹后帐,暴打樊小姐,对不对?”“不对,儿错了。”“为什么要打?”“爹,您甭往下问了,我就是错了。”别看他嘴这么说,心里还不承认,这是没办法,怕爹生气,老程这么一劝,他才只好这么说。但是薛仁贵也看出来:“丁山,你是不是还觉着你对?还有点不服?”“没有,儿心服口服。我只希望老爹爹把虎休养好,为国家尽忠,儿也希望为国家出力报效。”“你还想为国家出力报效哇,你有什么资格在我的帐下听用,你有什么脸面在人前站立!死罪饶了,活罪难免,来人,拉下去重打八十军棍。”

掌刑的呼拉往上一闯,把薛丁山拖在帐下,裤子扒掉,有人抱着脑袋,有人摁着腿,两个掌刑的两条军棍,棍子抡圆了,“叭!叭!叭!”薛丁山的屁股和两条腿一会儿就开花了,打得血肉横飞。打一下众将的心就蹦一下。程咬金急得汗珠子都下来了。打到十几下的时候,程咬金又过来了:“等一等。大帅呀,点到为止,这么揍还行吗?小胳膊小腿不禁揍,八十棍打完非残废不可。干脆打几下算了。”“老国公,少要多言,少打一下也不行。打!”打到四十几下,棍子都没有落的地方了,薛丁山汗珠直淌,一声没吭,但是两只手把地都挠了两个坑。程咬金一看,实在不行了:“别打了,仁贵呀,够瞧了,这么打怎么行啊?再说他也认错了,你何必还非打八十军棍呢!”薛仁贵仍不同意,又打了几下,最后把皇上惊动来了。

李世民在金顶黄罗帐一直没露面。为什么?李世民也恨薛丁山,你怎么这样不懂事?不听你爹的话,就是不听我的话,你也太不通人情了!要皇上在场,大帅有点什么事还得请示皇上,所以李世民没来,虽然没来,也有人不断送信儿,当然李世民也不希望把薛丁山杀了,要把他杀了,那樊梨花最后的希望一破灭,就永远不会再来了。他也希望狠狠地处罚薛丁山,打打他的气焰,让他认认错。后来听说打到四十几下了,皇上一瞧,够了,我要再不露面,薛仁贵脸上也挂不住,所以才起驾赶奔帅帐。来到门口一看,正在打呢,地下两滩血,屁股都不成屁股了。李世民高声喊喝:“住手!”行刑的一看皇上来了,急忙闪退两旁,跪倒接驾,满营众将包括薛仁贵全都接出来了。李世民面沉似水,来到帐里落座。“仁贵呀。”“臣在。”“算了吧。这事朕也清楚,丁山做事有点过分,慢说打他,杀也是应该的。但是我听说程爱卿把他劝好了,有悔改之心,打几下点到为止吧。”“这个——”“马上照办。”“臣遵旨。”薛仁贵这才吩咐一声:“把薛丁山放回来。”

薛丁山没法走了,两条腿都失去了知觉,被几个棒小伙子拖进来了。再看薛丁山的模样,太惨了,面如黄铅纸,唇赛靛叶青,眼窝深陷,气喘吁吁:“参见陛下、爹爹。”薛仁贵用手一指他的鼻子:“丁山,我打儿冤不冤?”“不冤。”“屈不屈?”“不屈。”“好。既然不冤,不屈,说明我打得对,现在我饶你这条命,你睡不着觉的时候好好想想,为什么得了这个结果,你瞅瞅满营众将谁像你?还是那句话,死罪饶过,活罪不免,将你打到劳军营,前去受苦,听见没听见?”“是,儿遵令。”李世民一看,也只好如此了,要不给大帅出出气,也下不了台阶,他把龙袍一抖,表示同意。军卒把薛丁山用软床抬走了。君臣对坐,唉声叹气。

从这天以后,薛仁贵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有时晚上还吐血,把大伙儿急得不得了。无论军医大夫怎样调治,都不见功效。真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这一天天刚亮,就听两军阵前炮声响亮,杨凡领兵带队攻打唐营。薛仁贵万般无奈,才要带病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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