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此言,微生虎顿时一股怒气油然而生,随之改变了心中的想法。原本还想要直接归还,现在你可就得付出点代价了。蓝禾水啊蓝禾水,要怪就怪你身后的这位吧。
说这番话的自然便是与蓝禾水同来的威严男子。
只见他面色严肃地缓缓走来,每一步好像都能引起周围众人的心神震动,足可看出其修为之强大。
“忘了给道友介绍,这位乃是泰山宗刑罚殿殿主云太深云兄,有他在道友当可放心禾水的诚意了。”蓝禾水见此向微生虎笑道。
“禾水兄的人品云某信得过,这......”云太深来到蓝禾水身旁,然而话刚说一半在看到了微生虎身旁的云化后,突然面目震惊,瞳孔收缩。
“云化,云化你竟然还活着,而且竟到了合灵后期。你这五年都去哪了,你可知我们有多担心你?”
云太深缓过神来后跑到云化身前面色关切地紧紧抱着面色平静地云化激动说道。
“快,快跟我去见大长老,你不知道这五年来他因为你的死有多伤心,至今都未有走出光明殿。”云太深松开云化,接着便要拉着其离去。
旁边蓝弋见此正要上前说些什么,被蓝禾水一手拦住,面色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时对微生虎抱以微笑。
再看云化却是丝毫不动,静静站在微生虎身旁。
“我如今已不是泰山宗之人,也与云家再无关系,太深你无需如此。”
云太深动作一滞,再不复方才威严模样,转身对着云化大声说道,神色激动。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泰山宗不是我们的家吗?
你当初选择脱离宗门已经让我大感意外,要不是大长老允准我是断不会让你做那般决定的。你可知你魂灯熄灭之时,我有多痛苦?你现在竟说出这般话来,你对得起云家,对得起你逝去的爹娘吗?”
云化此时双拳紧握,浑身颤抖,显得十分激动。片刻后缓缓闭上双眼,猛吸了一口气后沉声道。
“太深你过了,你若现在离去,当从未见过我,我们的兄弟之情尚有余地;你若执意要带我回泰山宗见云苦,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了。”
“你要与我动手?”
云太深震惊喃喃。
“你说云化的魂灯灭了?”
这时微生虎突然问道。
云太深淡淡反问。
“你又是谁?”
还未等微生虎回话,只见那云太深看了看云化又看了看微生虎,突然面色大变,指着微生虎大喝。
“就是你这小儿,你到底把云化怎么了,短短五年以云化的资质根本不可能到达合灵后期。
是你,一定是你,你是邪修,云化变成如今这样一定与你有关,待我将你头颅取下,云化定能醒转过来。”
说时周身气机爆发,一股恐怖灵压顿时向微生虎袭来。他立觉头疼欲裂,脑袋就好像要爆开一样,急忙退后。
见此云化立时上前挡在其身前,蓝禾水亦是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云太深的手臂,沉声道。
“云兄不可。”
想不到这云太深修为竟已臻至半乘,怕是不久后便能进入大能之列,这股气机着实令人心惊。
不过这灰衣青年今日我却还不得不保,这般想着抓住云太深手臂的右手越发用力。
“禾水兄闪开,今日我不将这邪修神魂俱灭今后还怎做这泰山宗的刑罚殿主,岂不被南域众修耻笑。”云太深大声道。
说罢一把甩开蓝禾水的右手,化作一道虚影出现在微生虎身后,顿时令其不由心惊胆战。
此刻云化好似尚未反应过来,待他察觉之时转头看去,发现云太深早已伸出一只漆黑大手向微生虎头颅拍去。
“要死了吗?我还有许多心愿没有完成,我不想死,我也不能死。”
微生虎这般想着,看着头顶转瞬即至的大手,只觉全身被一股磅礴气机锁死,动弹不得。
他到现在都没有想到云太深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其下杀手,也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天真想法。
规则永远束缚不了制定规则的人,他们可以任意打破所谓的规则来达成目的。
我还不可以死,我还不可以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微生虎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眉心光芒闪烁,全身随之爆发出一股惊人血气,同时右手阴灵之力亦是猛然迸发与血气交融环绕其身。
此刻那云太深恍若天神一般在行使着对微生虎的判决,而微生虎则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人形幽灵,正不屈不挠地抵抗着天神那足可覆灭众生的力量。
然而地狱的幽灵终是没有办法与高高在上的天神对抗,一向无往不利的阴灵血气在今日第一次受到了重创,只见那磅礴的阴灵血气在大手的压迫下越来越小。
而此刻微生虎虽气息逐渐萎靡,但神情却毫无退却之意,死死抵抗着大手的压迫。
“公子,坚持住。”
就在这时,只听云化不知从何处大喊。
而后只见云太深头顶的天空中突然现出一方血红色的巨大拳影,带着无尽血气朝其轰来。
“裂地”,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后巨拳迅速落下。感受着巨拳之中所蕴含的惊人气机,云太深竟大笑了起来。
“哈哈,来的好,想不到五年不见,你竟已成长到了如此地步,看我接下你这一拳。”
言罢便见其另一只手掌猛然向头顶的巨拳击去,二者相撞,余力散开,引得周围众人不禁后退,一时间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蓝禾水突然出现在了微生虎身旁,抬手对着其头顶的漆黑大手就是一掌。
一声冷哼,云太深缓缓收回右手,看着上面正在不断侵蚀着他的化玄水,对着远处蹲下抱着微生虎的蓝禾水冷冷道。
“禾水兄这是要挡我刑罚殿执法了?”
“云兄见谅,小儿还在此人手中,还不能任由云兄将其打杀。”蓝禾水放下微生虎,起身向云太深抱拳笑道。
云太深听此似仍要说些什么,只见这时场中突然走进来一个手拿烟杆的红胡子老者,赫然便是微生虎初入泰山城那夜,自称泰山宗执法长老的烟鬼。
只见烟鬼走到云太深面前,轻轻嘬了一口烟嘴吐了吐后拿着烟斗指了指上方淡淡道。
“收起来。”
说来一个普通的执法长老对着刑罚殿殿主说这般话无异于以下犯上,然谁知此刻云太深听罢面色竟顿时有些不太自然,片刻后竟真的收手了。
见此云化亦是收手缓缓落下来到微生虎身旁,空中漫天血气随之消散。
“泰山城有规矩吗?”
烟鬼看着云太深淡淡问道。
“有。”云太深低头回道,似乎根本不敢直视烟鬼的目光,活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泰山宗有规矩吗?”
烟鬼接着问道。
“有。”云太深回道。
“刑罚殿有规矩吗?”
烟鬼又道,语气平淡,却不怒自威。
“有。”云太深回道。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烟鬼最后道。
“知道。”云太深低头回道,说罢再不看众人一眼,默默向来路走去。
“云化的事你不用管了,这里的烂摊子回头收拾好,该赔偿的赔偿。”
就在云太深准备向泰山宗飞去时,烟鬼突然道。
“太深明白。”
云太深背对回道,说罢便化作一道流光向泰山宗方向飞去,再未回头。
原本岌岌可危的形势因为红胡子老者到来后的几句话瞬间逆转,看得周围众人不由称奇,心里不禁思索着烟鬼的身份,蓝禾水亦是看着烟鬼陷入沉思。
“小道友,又见面了。”
烟鬼转身向微生虎笑着走来。
“是啊,不过我如今可实在是狼狈得很,多谢了。”微生虎坐在地上苦笑。
“啧啧啧,这可不是那晚小道友的无畏气势啊。云太深已入半乘多年,你等打不过也属正常,莫放在心上。这件事事不在你,我泰山宗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的。”烟鬼饱含深意地说道。
“咳咳,无需如此。事已至此,在下告辞。”微生虎起身抱拳,说时深深看了云化一眼,云化顿时心头一凛。
“道友等等,小儿还请道友......”这时蓝禾水走上前来对着微生虎抱拳。
还未等蓝禾水把话说完,只见微生虎随手一摆,蓝诰便出现在了地上。虽是昏迷不醒,但身上却并未见任何伤痕。
见此蓝禾水随即对着微生虎作揖道。
“多谢道友了,此番是小儿有错在先,这个人情禾水记下了。”
“蓝家主客气,方才救命之恩还未曾言谢,你我也算两清了。”微生虎淡淡道,说罢未等蓝禾水回话便带着云化离去,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见此蓝禾水也不再多说什么,随手一摆,一缕清风吹过,地上的蓝诰立时醒转。只见他缓缓睁开双眼,待看见了蓝禾水后立时坐在地上哭闹了起来。
“父亲,有人欺负诰儿,你可要替诰儿报仇啊。”
“住口,你可知你此次闯下了多大的祸端,还有脸提报仇。若不是人家网开一面不与你计较,你还想活着见到我吗?
回去给我罚抄天玄水决五万遍,不抄完不许出门。带你出来是让你长见识不是让你惹祸的,你呀,真是把我蓝家的脸都丢尽了。”蓝禾水当即大声怒斥。
原以为蓝禾水会和颜悦色地将自己扶起安慰后再替自己抓住那三人的蓝诰此刻突然听到父亲的怒斥,立时吓得不敢出声,面色委屈地看着蓝弋。
蓝弋见此随即上前向蓝禾水抱拳。
“家主,少爷也是少年心性,并无歹意。还望家主开恩,绕了他吧。”
“你还敢帮他求情,还少年,你让他自己说说他都多大了,我还没说你呢,你倒还求上了。”蓝禾水听此对着蓝弋又是一番呵斥。
蓝弋见此立时变得与蓝诰一样不敢出声,对着蓝诰看向自己一脸希冀的样子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蓝家的家事我泰山宗不便过问,但在这泰山城内还请蓝家主量力而行,不要给我们惹麻烦。”这时红胡子烟鬼在旁嘬了嘬烟嘴道。
蓝禾水听此急忙转身向烟鬼恭敬抱拳。
“晚辈知晓,前辈尽可放心,此等事绝不会再有下次。”
虽然不知道烟鬼的身份,但单凭其能让云太深唯命是从来看,就绝不是一般的泰山宗长老。所以尽管烟鬼只有化灵巅峰的修为,蓝禾水对其依旧恭敬有加,不敢怠慢。
“嗯。”烟鬼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还不快走,还闲不够丢人吗?”
其后蓝禾水对着蓝弋二人呵斥道。
极鲜酒楼
微生虎此刻正盘膝坐在床边由择邢为其修复伤势,云化天方静静旁观。
“那红胡子老者的来历你可知晓?”微生虎闭目淡淡问道。
“知晓,此人名为升惑,乃是与云苦同辈之人。据说与三大神匠也有些不为人知的关系,故在泰山宗内地位极高。”云化抱拳回道。
“哦?那你可认得一个衣衫褴褛的邋遢酒鬼?”微生虎接着问道。
云化一时陷入沉思。
“不曾听闻。”
“你这所谓的泰山宗的一切都知晓看来也是虚言呐。”微生虎摇头一笑。
云化听此露出尴尬笑容。
“当时云化也只是为了让公子出手才如此说的,不过这泰山宗的事情云化确实大半都知晓,只是除了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而已。”
“说来此次还是多亏了你,否则我怕是已经被那云太深一掌击毙了。如今我才明白这泰山城的危险所在,不愧为名震大陆的炼器势力。
而今仔细想来,我若是没有遇见你,单靠天方和秦落在这泰山城内怕就真是寸步难行了,是我高估了自己。难道这就是命运吗,虽然我真的很讨厌。”微生虎突然叹道。
“保护公子是云化应该做的,只是未能及时救下公子,令公子受此重伤,云化难安。说来也是云化多嘴,否则也不会有今日的事发生。”云化面露愧色。
“你无需自责,不过今后还是勿要再说那般言语了。我只不过是走了些捷径,得了些机缘罢了,才真正是不能一提。”微生虎缓缓道。
“捷径不是什么人都能走的,你有走的资格和能力。”天方这时突然开口。
“若是可以重新选择,我宁愿不要这资格和能力。”微生虎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