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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这个笨蛋!我是本尊啊。”
‘阴影’艾吉奥被我用[武装]改变形态后的袖剑刺入背心,当即松开了压在底下的敌人,捂住胸口喝醉般向后倒退,失望之情满溢而出。
“干得漂亮。”那个醒来后一直与我在一起的艾吉奥从地面上站了起来,摸了摸方才差点被袖剑刺到的喉结,得意地看向身受重创的‘阴影’艾吉奥,眼底隐晦地闪过一丝狡狯。“是时候将你制裁了,冒牌货。”
“不用了,他已经完了。”我在一旁淡淡地说道。
“我,我,我!!真冤枉。”双目彻底失神并蒙上一层死亡的阴影,声称自己才是正牌的艾吉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彻底完蛋。一直与我在一起的艾吉奥本尊谨慎地趴在地上,侧着耳朵倾听某种律动,大概是在确认敌人的心脏是否已经停止跳动,我本想说这很多余,但还是没有阻止他,保险起见嘛。过了一会儿,他双手垂立低着头站起身来,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突然间神神化化的。
“怎么了吗?”我凑上去轻声询问说。
“哈哈哈,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亲手杀了自己最亲密的伙伴呗!”‘艾吉奥’抬起头来,露出我从未见过的痴态,精致的五官开始渐渐扭曲、搅和,如同一团肉色的凝胶,渐渐幻化成一副我不熟悉的面孔。那张脸丑陋至极,两只眼睛大小不一,其中一只眼球半凸、另一只眼的眼皮上长了一个瘤子,鼻子是歪的露着恶心的鼻毛,嘴唇厚得像两根火腿肠,皮肤苍白得像毫无阳气的尸皮。
“啊!啊!啊!你是……”我惊悚地尖声惊叫,‘艾吉奥’原形毕露的一幕足以媲美时下任何一款恐怖游戏的怪物变身场景,我是死死夹住裆部才忍住了失禁,手颤抖着连近在咫尺的剑柄都摸不到。
“地上的那些两脚羊喜欢称我为幻形魔,这个地宫是我的地盘,吞食你们这些闯入者的负面情绪是我的最爱。”
“所以你才这么大费周章地变身来欺骗我们?”
似乎没有发现我语气的突然转变,幻形魔仍旧得意忘形地吹嘘道:“这可是我的乐趣,毒辣的太阳和那些强大的家伙限制了我在地面上活动,我在此处待的可无聊了。”
“你这家伙该不会原本也是人吧……”我总觉得自己世界那些得了异变瘟疫的人有朝这家伙的模样转变的态势,是病毒的原因还是某种诅咒?
“本大爷已经记不得了,从有记忆开始我就一直呆在这个地宫里。”
嗯,类似于被抓来守护地城的怪物,这倒不像是刺客集团的作风啊。自古以来刺客行事虽然算不得是光明磊落,但总归不会做将人变成怪物这种有违道德的事。况且一百年前那位刺客只是将那道有刺客标志的暗门托付给丹尼尔家族守护,并不代表里面的远古秘密是属于刺客的,可能它至今也还没被人得到过。近乎刀山火海的机关、不死的石像军团、幻形魔……这般龙潭虎穴连千军万马都未必能突入。
“咦,你身上的芳香气息怎么稀薄了这么多,是我的面容不够骇人么?那你就瞧好了!”
传闻幻形魔极其擅长易容与模仿,甚至强到能幻化出人潜意识中所畏惧的东西。我紧张地注视着幻形魔变化的过程,只见其将四肢和头部缩成一个肉团,紧紧包裹着一道邪恶的光芒,继而开始进行类似细胞分裂与分化的过程。我寻思要不要出手打断它施法呢?想了想后终究没有那么做,因为人总是要在直面恐惧后才能进步!
“无论是凄厉哀嚎的鬼怪,还是啖食人肉的残暴丧尸,亦或是骑着幽冥马的无头骑士,尽管放马过来!”我负手而立,将玩过的所有恐怖游戏里的角色都在脑海里重温了一遍,做足了挑战恐惧的心理准备,屏息凝视盯着幻形魔变化成形。或许从下至上打量可以减少恐惧?
嗯,首先是脚,一双正常女人的脚,出乎意料不可怕;然后是腰,中等身材,既不肥腻也不精瘦,没什么大不了的嘛;然后再上面,一马平川……这幻形魔在搞什么?这种东西正常人会怕?再在脸上作文章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我顿时对这个挑战失去了兴趣,漫不经心地看向了最后的脸部——那是一张极度愤怒的脸。
woc!!!!我失重般跌坐在地上,恐惧的阀门被连根拔起,全身发软使不上力气,身上某个以前总是被拍打的部位开始隐隐作痛。
“惹老娘生气是不是?”
太恐怖了!明明知道是假的,我的内心却完全无法抗拒这份本能。眼前这人从我还在胚胎的时候就对我施加了一个Debuff——永远不能跟她作对。
“我错了!”,万万没想到竟然要栽在对老妈的恐惧上,我这不是死得比艾吉奥还冤么!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为自己先前的托大感到了那么的一丝后悔。没错,就只有那么的一丝而已。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幻形魔已经被击杀,以原本的模样动也不动被一脸冷酷的艾吉奥踏在脚下。变成我妈的样子可以说是对付我的奇策,但也可以说是大局上的失策,模仿家庭妇女的战斗力能有什么用处呢?幻形魔就这么被连玩带骗地就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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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我还以为你真要捅我一下子呢,没想到袖剑能瞬间变成一根小针,还能让我假死一分钟。”艾吉奥兴奋地说着刚才我们飙戏的过程——我用[濒死麻醉]让艾吉奥假死逼幻形魔现身。这本来确实是值得称道的战略,但我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去品鉴。那个幻形魔死得不亏,真的给我留下阴影了……
“我说,你怎么就能认出我来了。”艾吉奥挑了挑眉。
“简单啊,那家伙的变形太过尽善尽美了,以至于不真实。”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然后又掀了掀脖子上的兜帽,艾吉奥马上就会意了,但还是有些不甘心地提问说:“不靠嘴上的伤疤和兜帽上的破洞的话,你也能认出我吗?”
“大概吧。”我以一种深不可测的语气说道。
艾吉奥喜上眉梢,可能是以为我会用兄弟之情什么的来认出他。实则不是,身为经常看整蛊视频的技术宅,我有一百种方法捉弄他人,然后再通过那人的反应来判断是本尊还是赝品。再经过这次友谊小船的考验,我感觉到地宫宝藏已经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