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
西维欧眼睛眯成一条缝,好似要挤出一根针尖来。那一大片圣殿骑士军队停下了动作,等待他开口示意。
“我从来不跟贼人谈判……”西维欧轻轻挥手,那些圣殿骑士整齐划一地退了下去。
“这次例外,说出你们的条件吧。”
西维欧居高临下的态度让人很不爽,但眼下还是他压了我们一头,地头龙的威风如今还是抢不得的。谈判嘛,要以最高要求作为起点。
“你将你的军队带回军械库,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可以。”
“我还没说完呢,这座赛塔宫也要归我们。”
人群一片哗然,因为怎么看我们这边都是战败方,见好就收是基本,狮子大开口就太过分了。
西维欧一愣,轻蔑地问道:“你知道这座宫殿的价值吗?”
我摇摇头,但还是咬定青山就不放松,“不知道又怎么样?在你们来之前它就已经被我们占领了,属于战利品,本来就不该纳入谈判条件里,我给你个面子而已。”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刺客。”
西维欧不同意?我给杰克递了一个眼神,后者马上会意,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抽在埃米利欧那张比女人涂了脂粉还要白的脸上。
“你们!你们会付出代价的!”
沃尔波非常上道,推出袖剑抵在埃米利欧的后脖子上。剑尖刚好触及皮肉,进一分要见血,退一分远没有威慑力,吓得老绅士哇哇大叫,变成了老匹夫。
“不要啊不要杀我!大哥,求你救我啊!”埃米利欧苦苦哀求站在对面的西维欧。
西维欧失望透顶地看了自己那愚蠢的弟弟一眼,终究还是软了下来。
“这座宫殿就先让你们保管吧,给我放人。”
尽管对西维欧命令式的语气不太感冒,可我还是打算就这样把但丁和埃米利欧还给他,毕竟谈判结果成功达到了最优化,让他逞口舌之快又如何?
“慢着,你就这样把人还给他了?不怕他反悔?”安东尼奥阻止了我,一旁的巴托洛米奥好像也是这么个意思。
西维欧心情本来就不怎么好,听到他们这么一说,当下就怒了。
“你们以为我是什么人?圣殿骑士威尼斯分册的最高大师!一语千金的领导者,你们居然敢中伤我?”
“放人放人,听我的。”
我赶紧让杰克他们放人,这老狐狸若是没有台阶下的话,说不定真的会一不做二不休,跟我们这边来个玉石俱焚,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沃尔波收回袖剑,杰克也松开被吓得丢魂失魄的埃米利欧。圣殿骑士军队那边出了几个人接回昏迷不醒的但丁和丧家犬埃米利欧,双方顺利完成了交接。任谁都明白,止兵收戈的表象下,战争的火花随时都有可能擦出。
西维欧看都不看他那不成器的老弟,按刚才说好的那样下令撤兵。其手下那一大批圣殿骑士谨遵军令,浩浩汤汤地来,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离去。劫后余生的埃米利欧见西维欧没有要为自己出头的意思,一下子就急眼了。
“大哥,赛塔宫是我的地盘,我不想搬家。”
“闭嘴蠢货!再留下来就等着脑袋搬家吧!”
同样年过半百的埃米利欧在哥哥西维欧面前像个小孩子一样,被呵斥了一句后就不敢作声了,恋恋不舍地看着如今已经是在我们控制下的赛塔宫。
“总有一天它会回到我们手上的。”
“哦,尽管放马过来,过几天我就去你们的军械库玩玩。”
“哼,你敢来的话绝对让你有来无回!”
埃米利欧像个低级反派一样对我放着狠话,他老哥西维欧则是彬彬有礼地发出邀请。
“无论何时,我都欢迎阁下的大驾。”
……
“这就结束了?”
安东尼奥一直看着那支威武不凡的军队,直到队尾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之中。巴托洛米奥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爱莫能助地说:“老弟啊,我们不可能跟那种敌人对抗的。”
“搞了半天,埃米利欧还是没能除掉。”
“不,我们并不是无功而返的。”我出声打断了乌果的抱怨,“象征着埃米利欧权力的赛塔宫被我们拿下了,想必他日后也没有脸去苛求威尼斯的商人们了。不过向强权求和始终只是权宜之计,日后的冲突只会更加激烈……”
巴托洛米奥插话道:“我们佣兵打算壮大自身的实力,南征北战结下太多仇家,不够强大的话可能一下子就被敌人给端掉了。”
安东尼奥点点头,表示他也正有此意,“保卫者”公会明面上的力量实在是太弱了。
“喂喂喂,你们都这么严肃干嘛?”
杰克老气横秋地走到众人中间,我转头问他:“请问抓住埃米利欧的大功臣有什么高见呢?”
“这场战斗我们可是赢了啊,空手套了这么一座宏伟的宫殿,难道不值得庆祝吗?你说是吧沃尔波?”
“啊啊?嗯,是的!”
沃尔波附和着点头,杰克顺坡下驴地说:“按我说啊,现在首先要做的事情是庆祝!把好酒好菜端到赛塔宫的豪华餐桌上,犒劳那些疲劳的弟兄们把埃米利欧的仓库搜刮一遍,将属于百姓们的东西还回去,他的私人财产我们就顺手分了吧……对!分了!”
杰克一席正经又好笑的话让众人的眉头舒展开来。愁眉不展也无济于事,不如好好地享受胜利的果实。
“这位老弟说得没错,我们是该庆祝一下了,难不成西维欧那老家伙还敢夜袭吗?”巴托洛米奥放声大笑,第一个走进了大门敞开的赛塔宫。
“没错,光明正大地走入赛塔宫这可是我们小偷的高光时刻啊,当然要好好享受一下了。”乌果和安东尼奥也跟着走了进去。
沃尔波和杰克一并走过来,“走吗老大?一起喝一杯吧。”
我指了指脸上还有血污的杰克,笑着对他们说:“你们还是先处理处理伤口吧,我正好也有事,晚点回来再陪你们喝。”
“一言为定!”两人勾肩搭背跟在前人的后头。
……
比起庆祝,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办,那就是确认莫罗斯目前的情况。昨晚莫罗斯生死一线的时候,我对他使用了濒死麻醉的技能,让他以假死的状态保住性命,之后也顺利将他交给了安东尼奥介绍的医生,也不知道现在救活了没有。
“有人吗?”我敲响了昨晚敲过的那道门,里头立即有人回应了一声。
“谁啊?”
为我开门的是一个豆冠年华的少女,可能是医生的女儿或者学徒,看装扮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咳咳,我来找威廉医生,昨夜我托付给他一个重伤的病人。”
“啊?那个病人治不好死了呀!您还不知道吗?”
少女脆生生的回答让我的一颗心坠入冰窖,白天但丁造成的伤开始隐隐作痛。不知该露出哪种表情,我艰涩地对她说:“他被埋葬在哪里了?我想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