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威廉医生被我成功救出的时候,被分开绑架的雪莉也让杰克他们救了回来,我们在赛塔宫聚首了。他们在看到威廉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我身旁的时候,表情实在是值得留念。
“我们只救回了雪莉姑娘,还以为威廉医生被撕票了呢!”沃尔波心有余悸地说道。
“对啊,幸亏老大你料事如神,猜到了那个西班牙佬的诡计。”杰克奉承了一句,他这话我都听腻了,没什么感觉,就好像在听有人说今天天气很好那样。
“你没事太好了!我都快要吓死了!”
雪莉飞扑到威廉的身上,好似归巢的新燕,威廉满目柔情地抚着她的头发,一言不发。看见这副场景,我们三个单身汉都识趣地将视线转移开去,这也勉强算是眼力的一种了。等到他们两人腻歪完,我笑着对威廉说“现在我们可以静下心来好好谈一谈了吧?”
威廉羞愧地低下头去,同时紧握起拳头。
“抱歉伊凡先生,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如果你想学几招防身的话,我们还是很乐意教你的。”
“不,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威廉目光炯炯地看着我,“请您也帮忙救出我的父亲吧,我愿意将所有的事都告诉您。”
威廉的智商不低,大概是推测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才会有这番言论。即便时机出现在这种危急的时刻,但父子两人终于能够冰释前嫌实在是太好了。患难见真情,此言不虚,父子两人都在以他们的方式担心着彼此。
“我们进去说吧,现在时间必需要争分夺秒了,暗杀计划败露的消息随时有可能会传到罗德里戈的耳中,到时想救你父亲出来就更难了。趁着罗莎审问的期间,请威廉医生你对我们一吐为快吧。”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十五年前,那时候的莫钦尼戈还不是位高权重的威尼斯总督。虽然因家族的缘故占有议员身份,但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换下来,地位极其不稳固。老来得子的他十分重视自己的家庭,他想给妻子和孩子一个最好的生活环境,所以他必须在职场上奋勇搏杀,与意见不合者针锋相对、拉拢更多的政客同伴。本就起起伏伏的生活,因一个金色苹果的出现产生了滔天巨浪……
十岁的威廉天资聪颖,在各方面的学业上都是出类拔萃。甚至连莫钦尼戈为他特聘的老教师都断言,“我没什么能够教这位少爷的了”。这让莫钦尼戈大感振奋,他也十分疼爱这个总会给他带来惊喜的孩子。
威廉喜欢到海边玩,莫钦尼戈就会在百忙之中抽空带他到海边去,连妻子也总归嗔怪莫钦尼戈太宠孩子了,有些吃味。一个平凡的周末,威廉在浅滩上发现了一个很好看的东西。他兴奋地将那东西摆在父亲的面前,他们一家的命运因此而改变。
“父亲,你看这是什么,苹果不是都应该长在树上的吗?”
“哦?让我看看……”
莫钦尼戈接过儿子手中那颗金灿灿的苹果,心神随着那上面的光芒猛地颤动了一下。在那以后不久,他就当上了威尼斯的总督苹果的力量是绝对的,但也是相当危险的,它会吞噬使用者以及其周围人的生命力,威廉的母亲病倒了……
“母亲您放心,我将来一定会成为世上最出名的医生,治好您身上的顽疾!”青年威廉紧紧握住了母亲的手,寄寓最热切的期望。
“没用的,这是权力之毒……你去救你的父亲吧。”
青年威廉对母亲的话很是不解,但他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发奋图强的心。他翻遍了古代医学典籍,没能找到母亲的病因,直到他父亲跪倒在母亲的遗体旁忏悔。
“是我害了你啊夫人,是我害了你!”丧偶之痛让迷醉在权力中的莫钦尼戈清醒过来,停下了对苹果的滥用,可惜已经为时已晚了。
“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钦尼戈一五一十地向威廉交代了伊甸苹果的事情,他乞求儿子的原谅,并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运用苹果的力量,可威廉不能接受他不能原谅父亲的罪行以及自己当初亲手将苹果交到父亲手中的过错。威廉离家出走、以死相逼,莫钦尼戈只好放弃劝儿子回家。从此以后,总督府在北、威廉医生的诊所在南,父子两人之间隔了一个威尼斯。
莫钦尼戈痛定思痛,恨极了那个令自己家破人亡的苹果,却怎么也毁不掉它,他意识到这东西不能落入有心之人的手中,于是他想了一个法子。
每隔十五天,装着苹果的匣子便会跟随着货船从威尼斯运往海外,那个匣子盖有总督的私人印章,没人敢偷看里面的东西。匣子一到位,在大洋彼岸的总督的熟人便会把这莫名其妙的匣子重新寄回威尼斯,如此循环往复整整十年。
伊甸苹果一个月里有十五天呆在总督的密室、十五天在海上漂流,波奇亚安插在威尼斯的暗子十年也没能发现这东西。莫钦尼戈只把真相在解密信中告诉了自己的儿子,然而威廉并没有领情,决绝地要与家族瞥清关系。他不明白父亲此举的深意,沉浸在失去母亲的悲痛之中。直到在一个雷电交加的雨夜,他遇上了重病缠身却没钱付医疗费的雪莉,这份孤独和伤痛才缓解了一些……
“就是这样,我憎恨了生父十年之久。”
威廉双手捧着茶杯,眼神迷离。我有些惋惜地劝他说“我相信莫钦尼戈已经在做出改变了,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不是吗威尼斯最具声望的人,百姓们最信任的一任总督。虽然这个身份是靠伊甸苹果得来的,但莫钦尼戈确实在这之后踏上了正轨。”
“没错,我不该无视他的努力。他当时只是被那东西诱惑了而已,知迷途返已经很了不起了,我并没有认识到圣器的重要性,直到听见那些带走我的那些绑匪们的交谈。”
我挑了挑眉,“所以?”
“是的,我决定要将父亲从波奇亚、从苹果的控制中拯救出来!”威廉热切地看向我,让我想起了当初请教濒死麻醉的那个他。
“很好,我们马上就行动!”
“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伊凡先生,不做任何虚伪的……”
“我一向如此。”我朝威廉吐露出笑容。
“您收集伊甸圣器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如实回答道“这一层嘛……当然是拯救世界了!”
“好的,我相信您。先前都是因为我没有相信父亲,才招致了现在这个结果。十年了,是时候该放下了。”
“威廉……”雪莉眼泪簌簌地流下,她温暖地抱住了威廉医生的头。
“伊凡,不好了!”
融洽的氛围被一个踢门声破坏,罗莎从外头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她看了一眼腻歪在一起的雪莉和威廉医生,收了收视线,然后憋红着脸对我说“刚才我从那几个绑匪的口中问出来了,罗德里戈决定要是没能栽赃嫁祸地杀死威廉,从而一直掌控莫钦尼戈,他就直接一不做二不休!”
“他要怎么样?”
“直接杀死莫钦尼戈,让威尼斯陷入混乱之中!”
“他敢!”
我冲向一个宽大的窗口、直接从三楼高的地方往下跳,信手招来在赛塔宫内广场中待命的杰克和沃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