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耐不住好奇心，娜娜还是开口问了。

“你为什么能认出，刚才那个人不是真正的李一凡？”

“那是因为真正的一凡哥未卜先知，他早就知道研究所里存在着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克隆体，他怕对方使用欺诈手段，所以事先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个记号，方便同伴辩识。”

“原来是这样。坦白说，我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了。”

娜娜想起一开始那个被传送到实验室的李一凡，胆小、懦弱、没有责任心。她不相信这样的人能承担起拯救世界的责任，所以当初还想将其暗杀来着。现在看来，是她看走眼了。

“或许行者在他这种即使不完美、却能不断成长的人身上才能发挥最大的用途。”

李天龙继续先前的话题。

“换我来问你了娜娜小姐，你为什么能认出对方不是真正的一凡哥呢，明明你不知道记号的事情啊。”

“因为他是会对漂亮女人心软的类型。”

“哈？”

娜娜低头说：“以前训练的时候，我对他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但他从来都不会责怪我，更不敢像今天这样向我讨说法。”

李天龙赔笑着说：“那我就将这些美好地当成你很了解他吧。”

“你可以这么理解……我们到了。”

娜娜带李天龙兜了大半个迷宫般的研究所，终于来到了一处被设有多重加密的房间。这个房间没有那么多零零星星的科学设备，只有单单一个密封性极好、硬度超高的透明箱子。

箱子的里面，仿佛存在一个超迷你型的宇宙。各大星系、银河、星球……种种宇宙里才会有的东西被收纳于其中，有一道微弱的星芒在各个星球间摇曳、游动。

“好美。”

即便是跟儿子李一凡同样没有艺术细胞的李天龙，都不得不如此感叹了一句。

“快将它搬走，然后我带你离开研究所。”

“好。”

李天龙正想伸手去触碰那个箱子，却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给阻隔住了。无论他怎么出拳去攻击那道屏障，始终无法突破。

“怎么回事，之前这里还没有的……”

“我的未婚妻子，请问你在这里干什么啊？”

赵子航阴沉的声音在这房间中回荡，娜娜和李天龙两人的精神顿时紧绷起来。难怪一路过来都这么顺畅，原来敌人留守在了最后的地方。

像一直在等待似的，赵子航在屏障后方的暗处走了出来，将他的手搭在困住光意识体的那个箱子上。

“将你的脏手从那上面拿开！”

李天龙愤怒一拳，坚不可摧的屏障竟开始摇摇欲坠，赵子航的眼神顿时放尖。

“你这家伙是谁，明明是局外人却有这般力量。”

娜娜害怕李天龙的身份会暴露，连忙转移话题说：“少说废话，快把光的意识体交还出来，那东西不该属于你。”

“不属于我？那它是属于谁的？”

赵子航痴迷地说：“宇宙中的一道光，多么美妙的东西，真想将它的人间体也抓回来一并研究。”

“至于你，我不需要了，因为我即将拥有更高级的货色了。”

娜娜咬牙切齿地看向赵子航。

这个杀千刀的家伙，利用完她就丢掉了，也并不会贪恋所谓的美色。他口中所说的美好世界，只是用来诓骗她和康康博士的而已。

等他们两人洞悉赵子航的真实意图是控制全人类以后，一切都太晚了，二号已经成功掌握了行者的使用权，苹果的所有能力也已经完全被赵子航开发出来。

本身就拥有身家势力的赵子航，再加上联合国顶级部门的扶持、大众的信任，几乎没有人能阻止那项“太空发射计划”。她和康康博士追悔莫及的是，答应赵子航将行者交给二号，他几乎是没有人情味、只会服从命令的机器。

康康博士因反对发射苹果到太空而被软禁，娜娜为了赎罪假意顺从赵子航，实际上是在找机会帮李一凡救回光的意识体，因为她从记忆信息中得知了两者相互依存的关系。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顺从我的理由吗？你是想……”

“噢噢噢噢噢！”

在娜娜跟赵子航对质时，李天龙的拳头并没有停下，一直对着那面超硬化屏障狂捶，连自己的手变得血肉模糊也不管不顾，屏障上的裂纹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深。

赵子航眼皮一跳，他从未见过如此刚猛的少年。对此，娜娜也是感同身受，这个表面上糯声糯气的少年发起狠来比见红的鲨鱼还要凶猛。

然而尽管是那种机关枪似的连打，也久久未能将那面屏障击破，最多只是让其以很高的频率抖动。其实，这正是屏障缓解外来冲击力的方式。虽然裂痕遍布，但要是想完全击破屏障的话，这种分散式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见到屏障依旧屹立不倒，赵子航狂笑起来。

“看到没有我亲爱的未婚妻，这就是我向你所说的，最强的科技力量，无论人类怎么努力，都是没有办法超越的。”

“这倒是未必。”

李天龙停下了发疯似的连打，拳头上的血不断滴落到地面，立即又被自动清洁系统洗除。

“古武术让人的力量潜力爆发至极限，未必就不能破你这乌龟壳。”

“力量极限？”赵子航眯了眯眼睛，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那些不过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虽然新闻上不时会有些妇女为救儿子抬起卡车、保安接下从十楼跳下的轻生者却毫发无伤之类的东西，可那些都是不实报道，人是不会有那种潜力的，我见过的人太多了，各种各样的。”

赵子航舔了舔嘴。

“正因为在人这种生物身上抱有期待，所以我现在彻底失望了。”

“不要太小瞧人类了，因为你自己不也正是这种生物吗！”

李天龙将右手上的指尖捏在一起，做成鸟喙的样子，体表发红，渐渐升起一股股蒸汽，在场的另外两人都在怀疑自己的眼睛。

“五禽戏改烈鸟喙！”

不等赵子航对这个名字发出嘲笑，李天龙的刺拳如同猛禽飞突般撞在裂纹遍布的屏障上。匪夷所思的是，屏障上的所有裂痕纷纷向刺拳的位置集中，原来李天龙先前的那些攻击，都是在为这一击做铺垫。

所有损伤集中于一点，李天龙的刺拳终于将那超科技玻璃屏障贯穿出一个半径十厘米的洞来。以点破面，屏障的其他部分也随着那个洞而掉落、破碎。

赵子航惊怒地看着他自诩无敌的屏障一片接一片地崩坏，没有任何补救措施。

“这个该死的程咬金！”

“不仅如此……”李天龙抬头，滴血的指尖猛然一振，颠出高凝度的喷射气旋。

“这招的威力还不止这样！”

气旋射穿屏障的最后薄层，直往箱子旁边的赵子航冲去，那般气势足以在这十步之内将这心高气傲的赵子航击杀。

气态的刺拳直扑面门，还没接触到就让赵子航产生了刺痛的感觉，然而他还是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展现出他心中所想的王者气质。

“反冲击盾！”

一面无形的盾牌起于赵子航的身前，完美替他抵御了来自李天龙的凶狠攻击。

李天龙一怔，脖颈处骤然传来冰寒的感觉。敏锐的战斗直觉让他做出弯腿的动作，堪堪躲过了某人从隐蔽处发出的激光刃横扫。

赵子航用责怪的口气说：“二号，来得太晚了。”

不久前被李天龙一拳揍飞的李一凡现身，此刻的他正全副武装，用上了行者的起源模式，全身被蓝色荧光配黑色紧身布料的死斗战衣包裹。

“在恢复伤势上稍微花了一点时间。”

“这不是借口。”

赵子航完全没有容人之厚，即便刚才二号救了他的命，这种态度也让站在他对面的李天龙相当不适。

“你这人怎么这么恶心啊。”

“因为我站在了世界的顶峰，你以为刚才自己能杀了我吗？大错特错！如果不是二号出手的话，我早就将你的拳反弹了回去，该死的人是你。”

赵子航将藏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金苹果正被他的那只手紧紧握着，表面流动着危险的光泽。

娜娜移步上前，玲珑的身段开始被纳米金属包覆，这是作战能力仅次于原版行者的战斗服，她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二对二，很公平。”

娜娜弯眉一笑，宛如一朵极地中的冰花。

“哼，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