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往魔导国南方城市的马车上跳下,伊凡利用气压战靴的空中滑翔搭配雷霆引擎不断往回赶。他的速度与刚才布莱恩乘坐的避风马车比起来只快不慢,只要短短半个小时就能重新回到耶兰提尔。
不过,他的这次返程必须秘密进行,因为他确定叛徒只会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才有可能行事张扬从而露出马脚。
“让我来看看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吧。”
伊凡眼光闪烁,只要他将现在这份工作完成,就能从安兹手中得到世界级道具的奖励,然后溜之大吉。
他真的会把东西给我吗?
曾有越是强大的人越喜欢愚弄弱者的说法,可在纳萨力克跟安兹的接触下来,伊凡并不认为他会是那种人。
“希望他能够信守承诺吧。”
风驰电掣近半小时后,耶兰提尔的外围轮廓已若隐若现。
…………
“结合吉尔弗尼提供的情报,斯连因教国应该会在最近有所动作,”
安兹手中捏着一张信件,正是当初一位不知名人物送到帝国皇帝吉尔弗尼露恩法罗德艾尔手里的策反信。内容大致是邀请吉尔弗尼去参加一个会议,然后让帝国提前做好反抗魔导国的准备。
信上还附有着微小的精神系魔法的波动,大概是能做到让文字拥有轻微洗脑的效果。遗憾的是,吉尔弗尼身上时刻佩戴着抗精神控制的道具,当初就连迪米乌尔哥斯用言灵控制想让他在安兹面前跪下都没有办法做到。
“真是好大的胆子啊,没想到今时今日世上竟然还会有想反抗安兹乌尔恭统治的人类,明明我对他们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
安兹有些头痛地扶额,他扪心自问自己不是一个擅于利用暴力和杀戮统治国家的暴君,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不安分总是想将他拉下台呢?
这大概是跟电影侏罗纪公园会有点相像。明明新时代恐龙的生命是人类倾尽自身技术和心血才创造出来的,它们的成长也离不开饲养员父母亲般无微不至的关怀。
可是到最后呢?
只要是管理系统一出疏漏,这些恐龙就会暴动,冲出栅栏杀害人类,破坏人类社会,可以说是恩将仇报的老例子了。然而情况到安兹这里又稍稍有点不同,或许在人类眼中他才是那头凶恶的恐龙。
恐龙会厌恶人类的束缚是因为它们天生的野性,有些人不愿接受魔导王的统治大概也是因为他们本身的一种天性,与生活得是否安逸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幼稚的倔强而已。
因为不死者跟生者无论是在还是在这异世界,都是见到就会互相攻击的死敌。乌托邦式的国家在纳萨力克的管理下一片和谐,可若是有一天魔导国垮台了,相信他们又会回复先前互不感冒的状态。
上面这些有关国家治理的问题其实都不是安兹关注的重点,他不过是偶尔想到了而已,重点是……
“斯连因教国会反叛,这点没有疑问了吧迪米乌尔哥斯?毕竟我也是不想错怪好人、滥杀无辜。”
“应该就是斯连因教国没有错,又或许在他们背后还有一个组织,与被困在第八层的那个冒牌的我有关。”
迪米乌尔哥斯的拷问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对方的忠诚度完全不允许他自身透露出有关自家主子一丝一毫的情报,这点迪米乌尔哥斯是相当佩服的。
“唔,教国是有着玩家后裔的国家,他们的综合力量在我见过的人类国家中当属最强,所以信件是从他们那里发出去的听上去就很合理了。”
迪米乌尔哥斯往王座旁边挪了挪,这时雅儿贝德并没有侍奉在安兹的身边。
“恐怕他们那里有懂得熟练操纵精神系控制魔法的神官,足以将除吉尔尼夫以外的其他国王迷得昏昏欲睡,最后陪他们在自取灭亡的道路上殊途同归。”
“迪米乌尔哥斯你这说法也太恶毒了……不过我喜欢。”
安兹从王座上站了起来。
“好吧,那些没有给我送上告密信的国家,我原谅他们,不许你们轻易对他们出手,因为国王们有可能是被对方的精神系魔法给控制了。”
“遵命,安兹大人您实在是太仁慈了。”
“不,我只是给他们机会而已,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若是他们敢对魔导国发兵,我肯定会派出死亡军团剿灭他们,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公会和魔导国的利益至上,这是安兹身为死之统治者的理念。
“教国是一块烫手山芋,那里说不定还留有危险的世界级道具。果然玩家留下来的组织就是麻烦啊………”
那时的穿越者好像是叫六大神来着?那六名玩家的实力或许不足为虑,但他们培养出来的斯连因教国却是一头十足的刺猬,八面逢源不止自身也有着能够抵御数名守护者的力量。
“果然还是让我先去谈一下吧。”
“安兹大人?”
“不用担心我,我想走的话这世上要留住我的家伙还没出生呢,教国的事情就由我来接手吧。迪米乌尔哥斯,我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
“大人请说!”
迪米乌尔哥斯半身蹲伏下去。
“真龙王的联盟不可能是钢板一块,它们也不敢直接来进攻我们纳萨力克,现阶段只是会在那些处于我们管理下的国家那里搞搞小动作。调查一下它们之所以会联合的直接原因吧,然后顺着线头将它们拆掉。”
“遵命安兹大人,我一定会将这件事完成得很好的。”
迪米乌尔哥斯发自内心感激自家主人定下的这一安排。
…………
从任务中途折回的伊凡偷偷潜入了耶兰提尔,现在的他理应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然而正因为是不该出现在这里,他才能看见一些平时见不到的东西。
冒险者公会总部,原本这个时候应该在有说有笑谈论任务的冒险者们没了动静,他们要么是整个半身贴到桌子上、要么是贴在地上,全部都不省人事。连前台工作的接待员小姐,在今天也没有上班。
艾因扎克从自己的二楼办公室中走出来,慢腾腾地掩上门。
他走到栏杆前,双手撑着栏杆俯视下方的场景,忽然感觉耳根子莫名的清净,微笑不自觉的洋溢在脸上。
“终于,这些聒噪的家伙们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