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大天使大人，我带客人们过来了。”

“客人？”

帷幕后的声音似乎带着笑意，不过很快就出于素养压了下去。

“知道了，乌苏你把他们都带进来吧。”

“是。”

乌苏应承一声后，将因攀爬天梯而累得满头大汗的一凡和伊薇带进了宫殿。

“两位第一次进行这种活动难免会有些不适应，不过还请你们体量我们天国的传统。因为大天使是我们这之中的至高者，她说的话对我们全体天使来说就是圣旨，绝对不能违背。”

因为种族的特殊机制，天使只要晋升为大天使就代表着她有着领导全种族的力量、威信、智慧和道德，所以只要是她说出口的话，龙巢之穴中的所有天使就必须遵从，否则将会被视为堕落。

“真是严酷的法则啊。”

“但你不可否认的是，这点让天使族比龙巢之穴中的任意一个种族都要团结。”

“这倒也是。”

伊薇与一凡交谈之间，几人已经进入到这处于云端之上的宫殿。坦白说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四周是白茫茫一片的墙壁，室内是简单的基础设施，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奢华以及美轮美奂。

然而正是因为如此，这地方给人一种难以忽视的庄严感。

“远道而来辛苦了，两位登上了黄金云梯的客人。”

琉璃所铸的台阶上，身材纤长的女子俯视下来，她的眼眸十分淡漠，举手投足间不轻易流露出情感。她的相貌神圣而不可侵犯，气质有如九天之外的洗礼之音，在见到她以后李一凡才确信这天国中是真的存在着天使。

尽管她此时连光翼都没有展开。

一片轻鸿从双方视线的交接处飘过，却如同承担了整个云端宫殿之重。天使掉落的羽毛比世间的凤毛麟角还要稀有，常常代表着祝福和好运。

然而那片羽毛在一凡的目光所及之下飘然落到了地面上，仿佛在离开半空的瞬间失掉了原有的全部神性。

“真是很不错的定力呢，那我就跟你们谈谈吧。”

说完乌缇娅就转身走进了内殿，一凡他们身旁的乌苏此时却汗如雨下，比刚登顶黄金天梯时的一凡他们还要夸张。

“乌苏先生你怎么了？”

“呼！两位还真的是不动如山，我对你们深深感到佩服。”

“到底怎么了？”

李一凡有些不明所以，他不过是稍微跟长得非常好看的天使姐姐四目相对了几秒而已，犯得着这么大反应吗？

身为男人李一凡自认定力还是相当不错的。

“伊凡先生，刚才你就没有想伸手去抓住那片羽毛的冲动吗？那可是从我姐姐、从十六翼天使身上掉下来的羽毛啊！”

“啊，刚才好像确实想接住来着，但我觉得当着别人的面这样做似乎不大体面。”

李一凡上前弯身捡起了那片金光闪闪的金翎羽。

“除了好看以外一无是处啊。”

“这当然了，如果天使的羽毛在掉到地上之前没有被接住的话，那它就会失去原有的意头。”

“啊？那我不是白白失去了一份来自天使的祝福？！”

“但您禁住了诱惑，赢得了我姐姐的尊重，这可比一片从她身上掉落下来的羽毛重要多了。”

李一凡似通非通地点着头，连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伊薇也忍不住鄙夷地看着他。

那家伙可是正儿八经的实用主义者，比起他人的尊重他应该更想要实质性的东西。

乌苏看不懂伊薇的眼神暗示，不过他也大概猜到了这其中的意思，于是大笑几声后将两者引进了内殿。

既然已经得到了他姐姐的认可，那接下来的事情应该也会变得好办许多。

乌苏这不为人所知的猜测最后并没能实现。

“两位来我天国究竟所为何事，不妨直说。”

作为日理万机的天使领导人，乌缇娅谈起话来似乎也有着单刀直入的好习惯。

“我们是为龙帝艾尔希斯发起的圣战一事而来，想必大天使大人您也知道，龙巢之穴即将要通过这次争斗决出新主人了吧？”

“哦？我确实知道这件事，毕竟我也才刚接受了天启的力量。”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乌缇娅说这话时背后似乎有十六片燃烧着的光翼在轻微振动，引得这片空间升起了热意。

“好厉害的种族之力，难道你已经进化为最终炽天使了吗？”

伊薇在感受到乌缇娅天启后得到的力量时微微色变。

虽然这样问有点太直接了，不过乌缇娅还是选择回答了她。

“不，我现在的实力确实已经抵达十六翼天使的顶端，离最终炽天使只有大概一层窗户纸的障碍，不过我不知为何自己没有晋升上去……”

“但这样也没差。”

乌缇娅的笑容不论怎么看都不算太和善。

“我不觉得龙巢之穴中有哪位种族王的力量能够与我匹敌。”

正因为是正义的化身，所以才会有这么强烈的表现。在乌缇娅看来想贯彻正义就必须要有绝对的力量，所以她并不以此为耻。

“阁下这么说也未免太”

“她说的没有错。”

一凡委婉的劝说被身旁的伊薇无情打断。

“目前她的力量、大天使所拥有的力量的确位于龙巢之穴的顶峰，仅次于已经不在了的艾尔希斯。”

“连你也这么说……”

乌缇娅因伊薇的评价而嘴角噙着笑意。

“看来你们能走到我的面前也不是没有道理，你的眼力非常不错。那么，你们到底有何要求于我呢？”

居高临下，最强的天使摆出考虑施舍的态度。

“首先请让我作自我介绍。”

李一凡在伊薇的授意下上前一步，进入到乌缇娅的某种压制范围之内，这让边上的乌苏直接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我叫李一凡，是要成为龙巢之主的男人。”

“嚯哦？这句话我能视作是挑衅吗，或者是某种宣战布告？”

“悉听尊便。”

空！

一凡所在的位置突然陷下去了几个身位，仅仅是因为乌缇娅恼怒地扫视了他一眼。

“人类有什么本事能担此大任？你既没有力量，也没有令天下诸族信奉的道德和公信力。”

“是你们天使太自诩清高了，据我所知龙巢之穴本就是诸族争霸的地方，任何一族都没有高人一等的权利。尽管你们天使住在天上，隐居在云层之中，也不代表你们就更加高贵。”

“下界人类何敢在我殿前饶舌？”

乌缇娅从掌心间拉出了煌煌金火，这是专门用于惩戒的火焰。

在位这么久以来，她可从未被谁给这么冲撞过。

其实这是伊薇告诉一凡的策略，她相当了解天国大天使的品性，深知普通地寻求帮助毫无作用，于是就反其道而行之用强硬且无礼的态度激怒她。

现在看来还真是个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