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坏了!”李响蹭的跳了起来,随即一下子钻到了角落里。
当事人现在的心情就是后悔,十分的后悔。
“我该多留一天的!”他右手扯着头发,左手狠狠的捶打着大腿。
恶魔的系统启动,转眼他便来到了海贼王世界的年后。
而心中的感应告诉他,屋外那个在树下伫立的少年就是长大后的巴尔斯。
但他现在却焦虑的像是要去见丈母娘一样。
他在害怕,害怕巴尔斯在这年里的成长。
他不知道自己给他专属打造的“白月光”计划会不会从根本上改变这小子的练功态度。
他害怕一见到巴尔斯,这小子就带着个墨镜叼着根烟,然后从兜子里掏出个打火机来低低的说上一句“总要有人成为废物的,那为什么不是我呢?”
“早知道我就多呆一天了,将这小子可能出现的罪恶掐死在娘胎里!”
李响的脸上挂上了标准的动漫里反派的笑,一瞬即逝,随即身子一下子瘫倒了下来。
丑媳妇总要见婆家!
他双手一拍,打定了注意。
“话说还真想见见这小子,年不见是不是都把我忘了啊。”他压了压帽子,顺着屋外走去。
年后的一心道场似乎没什么变化,院子里依然是那些无心载种的翠绿的大树。
孩子们在道场里大呵着,竹剑翻飞,把地板踩得嘎吱嘎吱的。
耕四郎老师捧着杯茶,坐在神龛旁笑眯眯的看着孩子们。
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人都是这样,二十岁之前的每一年几乎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对于时间的“耐受力”似乎渐渐提高了。
尤其是人到中年,眨眨眼就从一个年根儿到了下一个年根儿,而也越来越难发现岁月在自己身上流淌过的痕迹了。
等到发现“偶尔揽镜一瞧,我怎么老了”的时候,才会再次想起光阴似箭。
孩子们倒还是几年前的剑招,穿着同样的道服,脸上带着同样的朝气与活力,只是不再是那群熟悉的少年了。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早春的清风舞动,带来了一阵阵青草的香气,阳光也斜斜的洒在院子里,把温度装点得正合适。
少年身形匀称,一身淡蓝色的袍子,在树下久久的伫立着。
朝阳透过那茂密的树荫,地上的光影交映成趣。
他的腰间是一把修长的日本刀,通体漆黑的刀鞘,朴实无华的刀镡,剑柄处是猩红的装饰。
左手微微放低,右手顺势搭上了那柄猩红。身形微躬,右脚向后滑了一步,左腿弯下。
“噌。”
刀刃从剑鞘中滑出,像是流淌出了一抹月色,在蓝色的袍子下流蜿蜒着。
快速的在胸前横扫,随即又是行云流水的一劈,在空气中划过一声声心悸。
“嗡。”
右手一转,凶芒收敛,像是把针插进了棉花,没有遇到一丝丝的阻拦。
良快刀——寒蝉。
少年轻轻呼出一口气,似乎方才这两刀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耳边又只剩下了树叶的沙沙声,还有那道馆里孩子们的一声声力呵。
少年的眸子里微光一闪而过,随即便是一阵失落。
他今天是来等人的,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会回来找自己的人。
“李响,年了,难道是我不够努力吗?”
少年的手微微的颤抖着,看得出这手臂上充满了力量。
“看来我还是比不上索隆啊!”
“你是......巴尔斯?”
少年的背后传来了一声轻呼,似乎敲碎了少年的那颗脆弱的心。
短暂的沉默。
“你是......李响?!”少年化成了一道影子,噌得一声朝着李响窜了过来。
“诶呦!”少年扑了个空,一下子爬到了地上,全然再无了刚才的那副神情自若。
“巴尔斯?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李响揉了揉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面前拍打着衣服的少年。
凌厉的黑色短发,配上一身水蓝色的袍子,简直是骚包到了极点。腰间的配剑通体漆黑又微微的泛着些光,仿佛黑夜的池塘。
少年一米的大个子不高不矮,杵在自己面前不怒自威。
“变成哪样?”巴尔斯甩着袖子上下打量了自己一圈,“没啊。”
“我觉得......你好骚啊......”
“骚?什么意思?”看来恶魔的系统也没能完美的翻译给这家伙李响想表达的意思。
“就是马字旁加个跳蚤的蚤的骚。”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变帅了!”
“哦,这是耕四郎老师送我的袍子,我也很喜欢呢,嘿嘿嘿。”
“......”这天然呆肯定是巴尔斯那家伙没错了。
“你好像瘦了很多啊。”李响上下打量了巴尔斯一圈。
看来这家伙这几年也很努力嘛。当然,肯定有部分功劳是“双倍经验卡”带来的,但同样也是他自己能静心努力的结果。
“锻炼了自然瘦了啊,要不我还能再胖啊?你这人真怪。”巴尔斯挠了挠头。
李响听完这话强压下了一股无明业火,对着旁边的空气墙打了一阵太极卦连环掌,心里暗骂了一句我特码下一次就算附在狗身上也不想在听这个天然呆犯二了。
“李响你也修行过了吗?这是什么招式?”巴尔斯看着空中的那个“鬼魂”对着空气张牙舞爪的乱挠,似乎在认真的品味其中的功法奥妙。
“这是来自东方的古老武术。”
“果然,我完全看不懂。”
“还有一套口诀与之相随。来,和我一起念。”
“好!”
“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这是口诀?你被人骗了吧。”
“......”
五分钟后,在传来了几阵只有巴尔斯能听到的拆墙的声音后,某个鬼魂心满意足的飘了回来。
“话说巴尔斯,索隆呢?我好像没看到他。”
李响在道场里为了找巴尔斯已经转了好几圈了,要不是这家伙在那叨咕了两句自己的名字,他是真不敢相信院子里那个人真的就是当年的小胖子。
他甚至一度怀疑恶魔给自己的探测系统出了问题,一边游荡者着一边慨叹着商场里的公厕都比你小子好找。
道场里的风景依旧,只是少了那个在树下流着一身汗的绿藻头。
“嗯,索隆走了有一阵子了。”巴尔斯挠了挠头,“同期的同学们都走了,就剩我一个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