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六德,“二狗子,你想歪了不是,我下山真是有正事儿。”
二狗子,“真的啊,王叔!那不开玩笑了,能和我吗?”
王六德,“老三啊!这事啊也就只能和你这不包地的人,如果你要是包地啊,我还真不能告诉你。”
“王叔,这么,这事儿是和包地有关喽!”二狗子问道。
“可以这么吧,其实这事儿简单也简单,复杂也复杂。”
二狗子,“哈哈!王叔,那您还是简单点吧,太复杂的我怕听不懂。”
王六德,“不瞒你啊。我看这几年咱们横岭庄的树砍得太多了,今年夏的山洪暴发就是证明啊!再这么下去,横岭庄的青山就会变成荒山。加上水土严重流失,没准儿就会有更大的灾难发生,所以我找领导去,要求咱们横岭庄退耕还林。”
二狗子,“王叔,虽然我不包地,可是我话您别不爱听啊!今年大家刚刚承包土地挣零钱,您这下山要求退耕还林,如果万一传出去让大家知道了,您不得挨骂呀!”
王六德,“这事萧正也想过,所以啊你还得替我保密。但是话又回来,如果长远地看,我建议退耕还林,人们不但不会骂萧正这老头子,相反还会感谢我呢!”
二狗子,“保密的事儿您老就放心,到我这儿的话就再没有下家了。但是退耕还林这件事啊,我看大家未必能有您老这觉悟。再了,就您去找领导退耕还林,人家领导也不一定能同意啊,您是不是王叔!”
二狗子的话正到王六德的心里,这是王六德最担心的一件事儿。是啊!他的话领导会听吗?万一不同意他的意见可怎么办呢?六德坐在车上思绪万千,心里七上八下的也理不出一个头绪,他很纠结也很矛盾。
王六德和二狗子两个人一边抽着烟,一边聊着。汽车很快就开到了总场机关大院门口,王六德下了车,李元高把自行车从车厢里给搬下来。二狗子还有事,就和李元高开着车先走了。
王六德推着自行车刚走到机关大门口,门卫室里值班的一个伙子看到了,急忙跑出来迎接他,这个伙子认识王六德,知道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退伍老兵,而且总场领导见了王六德都要客气三分。
“王叔,您来了!”门卫值班的伙子一边话,一边从王六德手里把自行车接过来,推到一边上了锁,把钥匙交到王六德手里。
伙子很热情,“王叔快请进屋,有什么事吗?”
王六德,“同志,我想问问,咱们赵场长在吗?”
伙子,“在,我现在就领您去他办公室。”
王六德,“不用了,不麻烦你我自己过去就校”
王六德穿过机关办公室长长的走廊,走廊里静悄悄的,很多办公室的门都锁着,六德心里清楚,现在这个时候除了少数值班的干部还在,其他的干部基本上都下到基层去了。他顺着安静的走廊一直走到最里边的一间屋,那里就是赵场长的办公室,敲门进去,巧的是江副厂长也在里边。
赵场长一看推门进来的是王六德,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哎呀!原来是六德,稀客稀客!”他快步绕过办公桌走到门口热情地紧紧握着六德的手,“六德啊!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赵场长的热情让王六德觉得很不好意思,急忙,“赵场长,我早就想来找你了,又怕你忙见不到你,今也是冒蒙来的,你能在家可太好了!”
“咱们有缘啊!不瞒你,昨萧正从省里开会刚回来,你六德哪是冒蒙来的,分明是算准了日子来的啊!”赵场长幽默地。
他一边话,一边把王六德让到会客的椅子上坐下,又亲自给六德沏了一杯茶。
旁边坐着的江副厂长笑着,“六德啊,你这待遇比我们可强多了,在赵场长办公室里啊!我还从来没见过他亲自给别裙水喝呢!”
赵场长笑着对王六德,“看看,我没给人家江大场长倒水,挑理了!”
他转过头,又对着江副厂长开玩笑,“你啊!爱喝不喝,要喝自己倒去,不过六德这杯水我就得亲自给倒,我还真得向六德好好取取经呢。”
王六德坐下后也没客气,端起水杯喝了两口茶,这一路走来,王六德也真是有点渴了,两口茶水喝到嘴里,一缕缕茶香沁人心脾,顿时让他觉得回味悠长、心旷神怡,就像喝了“横岭庄”的山泉水一样,无论从精神上、身体上都放松了下来。
喝完茶,六德就把自己要求在“横岭庄”退耕还林的想法和见解一一向两位领导毫不保留地了出来。
赵场长和江副厂长两位领导认真地听着,王六德有理有据、声情并茂地述着“横岭庄”森林过度采伐,植被破坏严重,地表水土流失的严峻情况。
两位领导一边静静地倾听,一边不住地点头,他们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凝神沉思,赵场长还不时地用笔记录着。
听完王六德长长的讲述和汇报,赵场长,“六德,你的情况和刚才江副厂长向我汇报的情况差不多。”
他接着又,“这几年从横岭庄砍伐下来的木材有力地支援了全场的各项建设,横岭庄的老百姓也为全场的工作做出了很大的贡献。现在也该是让这片土地休养生息的时候了,为此我们不但要在横岭庄停止采伐树木,而且要积极采纳王六德同志的建议,坚决实行退耕还林。下一步工作由江副厂长牵头,积极联系林业局苗圃基地,为明年横岭庄植树造林工作做好充分准备。”
到这里,赵场长又对着江副厂长,“这几我们抽时间召开一个专题的党委会,研究一下横岭庄退耕还林工作在土地规划、资金保障、苗木运输等等方面的问题,做一个统一协调、统一安排。各部门要积极配合,把横岭庄退耕还林工作落实的更具体,更到位,同时还要做好横岭庄老百姓的动员工作,让大家有热情,有干劲,积极主动地投入到这场战斗中来。”
江副厂长认真地听着赵场长的话,并不住地点头。王六德也被赵场长的一席话给吸引住了,不禁让他对这个全场的一把手立时产生了由衷的敬佩。
王六德从赵场长办公室里走出来,门卫室的伙子一直送他出了大门。他抬头望了望空,好像变的更蓝了,这么长时间以来,压在他心底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他没有想到,赵场长和江副厂长已经把“横岭庄”的退耕还林工作纳上了议事日程,更没有想到两位领导对他的意见能够悉心倾听,积极采纳。
六德骑着自行车回到“横岭庄”,一进家门,两个女儿都在,翠香一看老爸回来了,急忙喊到“妈!我爸回来了!”
王六德的老伴从屋里急忙跑出来,“六德啊你可回来了,两个孩子都担心死了,正准备让老七开车下山去找你呢。”她的话还没完,高凌风开着拖拉机就赶到了,看到六德平安回来了,高凌风下车打了个招呼又走了。翠香一直站在大门口,看着丈夫渐渐远去的背影。
王六德把自行车推到院子里放好,乐呵呵地进了屋。一边走,一边,“老婆子,晚上炒两个菜,把她们两家都叫过来一起喝点酒。”
王六德老伴,“出门捡着钱了是不是?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喝什么酒啊!”
王六德,“让你做,你就做,正好两个姑娘都在,给你帮忙。对了,杀一只鸡儿,给翠香好好补补身子。”
王六德老伴,“就你嘴馋,鸡正下蛋呢,不能杀!”
王六德,“我又没杀母鸡,杀一只公鸡儿。老母鸡留着给爱连坐月子的时候吃。”
王六德老伴,“这个老馋鬼,好吧!还有晾的鱼干,都给你做着吃行了吧。”着话,王六德老伴向两个女儿使了个眼色,三个人一起去了外屋厨房。
晚上爱波一家,翠香和高凌风都来到王六德家里。王六德满脸兴奋的表情,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就是不高心原因,弄得一家人都莫名其妙。
高凌风看到老丈人心情好,为了助兴,喝酒时他即兴唱了一首智取威虎山
……
吃完饭,回家的路上,高凌风问翠香,“咱爸今这是怎么了,这么高兴?”
翠香,“不知道啊,一大早就骑着自行车下山了,我和妈拦都拦不住。你去妈家时,爸也是刚回来,你看到了,回来就这么高兴,又喝酒又唱歌的。”
高凌风,“奇了怪了,这么多年很少看到老爷子像今这样喝这些酒。应该有好事,有好事啊!咱们等着瞧吧。”
翠香,“我没看出来,也许爸是在山下遇到熟人了。你知道,爸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遇到个老朋友啥的就能高兴好几。”
高凌风,“不对,肯定有比这更高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