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不过咱们还是快回去吧,万一母熊找回来了,可不是闹着玩的。”郭爱军提醒大家。
几个人急忙下山往回走,“冯其茗,这只熊崽你拿回家养着吧,我也不懂这玩意的习性,再也没时间伺候它,马号里还有牛羊,这东西放我这儿也不方便!”
郭爱军在回来的路上给自己找了好几个不能喂养熊的理由。
“不行!不行!我也没时间经管它啊。”冯其茗急忙拒绝。
潘建柏队长一看郭爱军一副为难的样子就对冯其茗,“冯技术员,你看郭的也有道理,他家情况是挺特殊,你就帮他个忙吧。”
冯其茗虽然也很为难,不过他还是勉强同意了潘建柏的请求,“好吧,不过潘队长,这玩意我也没养过,不知道能不能行啊!”
潘建柏队长,“冯其茗,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先把熊带回家,咱们马上就和傅属记打个招呼,抽空把这只熊送到山下动物园去吧!”
冯其茗,“行啊!要是能送动物园可太好了。可是潘队长,现在这个时候,植树造林时间这么紧迫,地里的活这么忙,咱们也抽不出车和人去送啊?”
潘队长,“那就先给山下公安局打个电话,让他们联系动物园,看看他们能不能来取,咱们可不能再犯老郭头那样的错误了。”
冯其茗,“那好吧,我这就找傅属记去!”
冯其茗骑着自行车直奔莫擎苍家的地里,因为他猜到傅属记昨告诉莫擎苍他家的树苗要重栽,所以傅属记今肯定会去检查。
果然不出冯其茗所料,傅属记正好在莫擎苍家的地里,看到重新栽上的树苗符合了要求,傅属记放心了,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冯其茗。
“属记,郭爱军在东山抓了一只熊崽儿,潘建柏队长让我来告诉你。”冯其茗陪着傅属记一边走,一边。
“什么?这时候抓那玩意干啥?是不是闲的?!”傅属记看起来很是不耐烦。
“这不是添乱吗,农忙时节不好好植树、种地,抓熊玩?!”傅属记很生气。
“不是!属记,你听我……”
冯其茗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和傅属记原原本本地学了一遍。傅属记终于明白了,原来郭爱军不是故意去抓的,是个意外发现。
回到大队部,傅属记给总场打了一个电话,请求他明务必让动物园派车、派人过来,一定要把这只熊崽拉走。
黄举长接到傅属记的电话就想起了上一次老郭头抓猞猁的事,他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了傅属记的请求。
冯其茗把熊带回家装进院子的铁笼子里。
“五二零”的人们对待这只熊崽儿的好奇心可比不上对待老郭头抓到的那只猞猁,除了几个好奇的孩子来到冯其茗家看看笼子里的熊,高胸往里面扔点食物,大人们一到晚忙着栽树,累的都快趴下了,没有人再对这只熊感兴趣。
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劳累了一的人们早已经进入了梦乡,场区里偶尔传来一两只狗的叫声,除此之外就是一片安详的宁静。
冯其茗打着手电筒,把装有熊崽的笼子抬进了仓房里,他怕晚上刮风、下雨,把熊冻着。熊崽儿在笼子里围着铁栅栏一刻不停地来回走。偶尔吱吱地叫唤两声,把嘴使劲地往外拱,用锋利的牙齿嗑着铁网和盖板,咔咔的响。
冯其茗害怕熊把盖板掀起来,又在盖板上面压了几块石头。看到熊在里面很安全,不会再跑出来,他放心地回屋了。
夜已经很深了。
突然!
夜空中传来狗的叫声,一只、两只、三只……
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响亮,紧接着全场的狗一起大声地狂吠起来。
“汪汪汪!”的声音此起彼伏在夜空里显得异常恐怖,让人感觉到好像有什么灾难即将来临。
半夜犬吠吵醒了正在熟睡的人们。
“怎么回事?”
“狗叫声怎么这么响?”
……
此时有的人家电灯亮了。
“这是怎么了?外面狗怎么叫唤的这么厉害?”柳五从炕上爬起来,披上衣服就要出去。
“不对劲,你先别出去,你听,是隔壁家!”翠香醒了,她注意地听着。
“我去开灯!”
“先别开灯,灯一亮就看不清外边了。”翠香制止了柳五。
“狗熊的叫声!是狗熊,就在隔壁!还有熊的叫声。”柳五也听到了。
母熊已经进入了家属区,它“嗷、嗷、嗷!“地嚎叫声在夜空里是那么清晰和恐怖。
熊已经听到了母熊的呼唤,在冯其茗家的仓房里吱吱吱地叫着,高一声、低一声。
母熊顺着熊吱吱的叫声,已经来到了冯其茗家的大门口。它已经准确的定位了熊所在的位置,只是还在犹豫前面是不是有危险而没有再进一步行动。
冯其茗家里,现在孩子们已经恐惧到了极点,最的哭了起来,哥哥急忙捂住妹妹的嘴声,“妹,别哭,有爸爸在,有哥哥在,别害怕!”
姐俩用被子盖着头,喘气都不敢大声。冯其茗的老婆抱着孩子们,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冯其茗。
冯其茗没有开灯,他急忙摸索着找到猎枪,从柜子里又翻出了子弹。
冯其茗的手都已经开始发抖,他这还是第一次遇到野兽找上门来。
前面是凶恶的狗熊,身后就是老婆和孩子,冯其茗的精神也紧张到了极点。他给猎枪上完子,弹,快速地来到窗台近前。
冯其茗端着猎枪,趴在窗台边上一动也不动,两只眼睛紧紧地注视着大门。
黑熊在冯其茗家门口嚎叫着,长一声,短一声。仓房里的熊也吱吱地高一声,低一声地回应着着母熊。
场区的狗叫的更厉害了,这叫声好像要冲破无尽的黑暗,又好像要把整个夜空撕裂,让听到的人感到胆战心惊。
柳五在屋里很担心隔壁的情况,他翻箱倒柜也找出了猎枪,把子弹上膛,一切动作都是那么利落熟练。
“我过去看看!”柳五拿着就要往外走。
“不行!你再等等,现在黑熊还没怎么样,如果它要撞杨哥家的屋门你再出去救人也不迟,先看看再!”翠香劝着柳五。
“好吧!”柳五端着猎枪在窗户前趴下,静静地等待着,此刻他紧张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咚!”。
母熊听到熊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唤,渐渐失去了耐性,它的等待结束了,暴躁的情绪催使它开始进一步的行动。
咣当,咣当!黑熊开始猛烈地撞击冯其茗家的大门,但是大门很结实,没有被黑熊撞开。
黑熊摸索着绕开大门。
突然,只听到“噗通!”一声黑熊用它肥大的熊掌把院墙一下子推到了,接着又嗷嗷地叫起来,低沉、恐怖的声音传出很远。
冯其茗的老婆立即站起身,把桌子、椅子,能搬动的东西全部搬到了屋门口,堵住了房门。做完这件事她吓得直接瘫倒在屋门口。
黑熊扭着硕大的身躯焦急地在院子里晃着,此刻它好像变得更加暴躁,因为没有看到熊,于是它用鼻子东闻闻、西嗅嗅,不时地把头高高地扬起,用爪子拍打着面前一切阻挡它前进的物体,凶恶的样子好像要吞噬掉它能看到的一切生物。
就在母熊愤怒的搜索时,仓房里又传出来熊吱吱的叫声,母熊认准了方向,急不可耐地一巴掌拍向仓房。
“噗咚!”一声,仓房的一面墙瞬间就塌了,灰尘“噗!”的一下扬的满院子都是。
母熊一眼看到了关在仓房笼子里的熊,它像疯了一样扑了过去,笼子被掀倒了,盖板掉了下去,熊从里面呼的一下子蹿出来,钻到母熊的身子下面。
母熊像胜利的将军一样,用舌头舔了舔熊,转过身,看着冯其茗家紧闭的房门没有再向屋子这边迈出一步。
母熊喘着粗气,晃着硕大的身躯,翻过已经坍塌的院墙,领着熊顺着大道头也不回快速地地往北山跑去。
当傅属记、潘队长、老郭头还有电工等等很多人拿着手电筒、猎枪跑到冯其茗家门口的时候,看到眼前的一切都惊呆了。
只见冯其茗家院墙倒了一半儿,院子里一片狼藉,仓房的一面墙露出一个一人多高的大洞,房盖已经被掀了起来,里面也是混乱不堪。
冯其茗家房门紧闭,里面出奇的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樱
“快看看冯其茗家的人有没有事儿?”潘建柏队长大声喊着。
“没事,人都在屋里呢!狗熊没进屋!”
柳五在隔壁院子里一边回应,一边拿着猎枪也向冯其茗家赶过来。
看到有人来了,冯其茗打开羚灯,把刚才堵在门前的桌子、椅子全部搬开,把大家让进屋里。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傅属记和大家终于出了一口气,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放了下来。
“今后可别再往回抓这些东西了,多危险,多吓人!好在黑熊是冲着崽儿来的,要是冲人来可咋整。”冯其茗媳妇吓得唠叨着。
“怕啥?咱不是有枪吗,真要是冲人来,打死它!”冯其茗气的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