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牛牛分别后,我跟皮德恒回了家。他早上打太极拳出了汗,到浴室洗澡去了。
我闲的无聊,打开电脑想找个动漫看一下。
忽然,听到了外面有动静,好像是有人在争吵。出于好奇,我走到了窗户边,打算瞧瞧热闹。
“大家伙,你们说说,这道长前些天帮我老娘主持身后事。我足足花了五千块呀,那可是我一个月的工资。他倒好,只拿钱不干活!”说话的这人我认识,就是那天丧葬队伍中间抱着灵位的那个年轻男人,他此刻正一手拉着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大爷。
那位大爷我也认出来了,就是那天唱词的道士,不过今儿他没穿道袍而已。
被那年轻人拉着脱不了身,他皱着眉说“我怎么没干活嘛!从出殡到下葬都是我老汉亲自看着的,如今你老娘已经下葬了,我事儿也都办完了,你怎么能说我没干活,你这不是冤枉人吗?”
我听了也觉得是,人都下葬了,事儿确实已经办完了呀。
可那年轻人还是不依不饶的,“你胡说,你这个老骗子。昨天我老娘给我托梦,说她好疼,让我救她。肯定是你这贼道人使了什么法子,害得我老娘死了也不安生,你今儿必须给我个说法。”
他这一说,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老太太三番四次的要我的命。她模样凶狠,跟灵位上慈祥的样子大不相同。我心想,难道真是这老道士使了什么心眼子?
那老道士都快哭出来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嘛,我办完事情就回家了。再说了,我跟你们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害你们,我图什么阿?”
听了这话,年轻人才松开了手。他也觉得奇怪,毕竟这道士也与他们是第一次见面,没理由害他们。
旁边有个年纪大些的人就说“兴许真不是人家道长的错儿,要不你回家多买些香纸祭奠一番,说不定呀就好了。”
围观的人都称是,年轻人一想,也觉得有道理。
“道长,要不您再跟我回去看看?”怕老道士不答应,年轻人急忙说“我刚刚也是急了,毕竟这事儿是您负责的。您就好人做到底,帮帮忙吧。”
老道士叹了口气,“哎,走吧。但有一条,你可不许再冤枉我老汉了,这行当我干了二十年,你家这事倒是头一回遇到。”
年轻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着应了,两人遂一道去了。
“走吧,咱们也去看看。”皮德恒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把我吓了一大跳!
“哎哟,老皮你要吓死我啊。”
“谁叫你专心看戏,不注意周围环境的?要是遇到敌人,你可就完了。”
得,被吓了一跳,还被这家伙教训了一顿。偏偏他说的,我还没办法反驳。
不到半分钟他就穿好了衣服,“走吧,这事和你有关,咱们得去看看。”他一伸手,包子就跳到了他肩膀上。
“意思是,事儿和我无关就不去啦?”
“你可真是个杠精。就算无关也得去,上回给你说过的,那阴魂不对劲,像是被下了魂蛊。为免它继续害别人,这事咱们也得管。原本我就打算去找它的,没想到今儿在街上看到了这一幕,正好,咱们跟着他们。”
“皮道长,那个魂蛊是什么?”
“嘘,以后再说,先跟上。”
这小子就喜欢卖关子,我也最看不惯他这一点。不过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只得跟着他走了。
只见那年轻人带着老道士朝郊外去了。忘了说,我们这个小县城只有县城中心才有高楼大厦,县城周围是一些郊区民房,还有树林什么的。
我猜,这年轻人肯定是附近的居民。
不多时,走到了后山,在山脚处果然看到一座新坟。坟堆背靠着大山,周围没什么东西遮挡,感觉很开阔。哪怕是我这个不懂风水的人,都觉得这是块好地方。
只是想不通,这么好的环境,那老太太怎么还会变得那么凶?莫不是真像皮德恒说的,它被下了魂蛊?可是它为什么要冲我来呢,毕竟无冤无仇的,再说我一个孤儿,平时又那么宅,也没什么仇人啊。
但既然是冲我来的,那肯定是我得罪过的人,我仔细在脑子里回想着曾经做下的“恶”事。记得在孤儿院的时候,我趁打饭阿姨没看到,偷偷拿了个鸡蛋。那时候院里给的量不够吃,我才拿的。还有,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偷偷用过同桌的橡皮擦。再就是六年级的时候,我偷看过班上最漂亮的女孩子婷婷。
可这些事也不算特别过分啊,不至于恨到要用阴魂来对付我吧?
难道是小越?应该也不可能,毕竟是她甩了我的。
耳边传来皮德恒的声音,“段友好,你还要在这坑里待多久?”
“什么?”我仔细一看,我此刻正在一个坑里原地踏步,皮德恒就站在坑外面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嘿嘿,不好意思。”我赶紧从坑里爬出来,同时又有些不满“你怎么也不拉我一把?”
“你刚刚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时而高兴时而羞涩的,跟进入了顿悟境界差不多,我怎么忍心打扰你。”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这家伙总是有各种理由。
“好了,快跟上去。”
我们又往前走了一段,离得更近了。
只见那老道士在坟堆附近来回走着,想看出点什么异样。那年轻人一直跟在他身后,“道长,怎么样?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老道士摇摇头说,“不论是位置摆放,还是下葬时间,我都是算好了的,又怎么会出问题呢?按理说,那种情况不应该存在啊。”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我娘给我托梦,说是她疼的很,但又没说在哪。”
“哎,若实在不行的话,就只有开棺了。”
皮德恒听了这话却是笑了。
“你笑什么?怎么了吗?”我问。
“那老太太的魂魄都已经离体了,开棺没用的。”
“你不是说下了魂蛊吗?”
“魂蛊是对灵魂做手脚,施蛊者只需要强行将自己的神识注入魂体里,让魂体为自己做事。若魂体违抗命令,施蛊者就可以驱动自己的神识折磨魂体。”
“原来如此。”
“话说,这老太太三番四次的来找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皮德恒怀疑的盯着我,让我很不自在。
于是,我把自己能想到的事情都说给了他听。
“就这些,再没别的了。”
“那也不至于。哦,对了,段友好,你几岁去的孤儿院?”
“几岁?”他这一问,我忽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可我好像也忘了。我怎么对小时候的事情没有了记忆呢?难道我车祸失忆了?不对,我记得小越,记得我那篇没写完的小说,甚至记得上学时候被同学欺负的事情。可是我偏偏对进去孤儿院之前的事情一无所知了,难道选择性失忆?
“段友好,你怎么了?”
“我不记得了。”我摇摇头。
皮德恒摸着下巴道“或许,咱们得去你以前所在的孤儿院看看。叫什么名字还记得吗?”
“这个我记得,叫和谐孤儿院。在莲花路38号。”
“行,等解决完了这个事情,咱们就去那里看看。”
我跟皮德恒继续盯着那俩人,看样子,他们是要开棺。
“老皮,咱们还要在这里等着吗?”
“看看吧,万一那东西回来了呢?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就是不知道到底是针对你,还是针对这家人。”看来皮德恒也不能确定。
我心想也是,毕竟我这么善良,也没什么仇人。说不定真不是针对我,而是跟这家人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