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声音使劲地敲击着我的耳鼓,头脑随着震波做着有节奏的摆动。
从进来到现在已经有十分钟了,汪宏飞一直拿着话筒在唱歌,他还做着不知名的手部动作。
他滑稽的动作将我逗笑,他活像一个小丑,丑到无比的那种。
我对他喊:“能不能换首歌,来一首流行歌曲吧。”
汪宏飞手舞足蹈,尽情摇摆,我明白他没有听到我的喊话。
我摇摇头,自己独自点歌。
歌曲被替换,汪宏飞才注意到我,他摸摸头说:“嘿嘿,不好意思,一时间把你忘记了。”他憨厚地笑着。
我耸耸肩,没去管他,歌曲伴奏响起,我拿起话筒唱出心中的话来。
一首《老男孩》,这是我们俩人都会唱的。
我们哼起歌来,两个人都撕心裂肺地唱着,与其说是唱歌还不如说是胡乱喊叫。
灯光不断变换色彩,照在我们两个人的脸上,我们的表情变得丰富起来。
唱得喉咙发痛,满身大汗,后衣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后背,就在谁都沉浸在这种狂欢时,包间的门被推开。
来者是一位白色少女,身材圆润,长发披肩,一眼看去便感到惊艳。
我们停下来看着她,歌曲伴奏还在响着,我大声喊道:“我们已经订过了,这包间现在是我们的,你走吧。”
我很努力地喊着,希望她能听到后主动离开。但是少女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她面带微笑地直接从我身边走过,随后她坐在包间内一角。
我皱起眉头,也来到她身边,汪宏飞像是被灯光吸引来的飞蛾一样坐在少女身边。
“哦,我明白了,你就坐在这里跟着我们一起唱吧。”汪宏飞没有让她离开,反而是接受了她。
我没去阻拦,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原本主角与配角交换了,我不去管他们,拿起我的话筒就一通胡乱地唱起歌来。
汪宏飞偶尔和那少女喊几声,但是在更多的时间里他们是在悄悄说着什么。
黑暗中我一人吟唱,角落里汪宏飞和少女独处。
我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我没有多说什么,就这样不闻不问,这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我对人生的选择。
头上的汗顺着一条条汗线溜下来,我累了,便扔下话筒出去找厕所,厕所在二楼的一处拐角,存在与黑暗中。
厕所很干净,想来是没有人经常用,里面只有一个便池,一个洗手台,不分男女,只此一间。
我洗洗脸上的汗,有去撒尿,接着提好裤子,去洗手台洗手,我的动作很慢,像一只乌龟一样。
等到我回去的时候,汪宏飞刚刚从包间内出来,他没有一点异样,只是说出去撒尿。
我进入包间,白衣少女正在用手整理自己的衣服,空气中出来汗水还有其他的味道。
我没说什么,找到一个地方就坐下来,少女将屁股挪到我旁边。
“你和他做了吧。”我说得面无表情,说得没有半点风雨,就像是看一只蚂蚁被踩死一样不会有半点在意之心。
少女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她抽出一支,也给我一支,我拒绝了。
烟被点燃,冒出冲天的灰烟,少女猛抽一口,又将吸入肺中的烟粒吐出来,她脸上露出很舒服的样子来。
她说:“你就不想我和你……”
我打断她的话说道:“不必了。”
她用手弹掉已经被烧成灰的烟草,然后依靠在我身上,我伸手推开她,让她自重。
“我不好看吗?”她向我吐出一口白烟。
我努力地憋着气不然白烟吸入肺里。
“十六岁时我就干这个了,一直到现在。”她狠狠吸一口说。
“你今年不大吧?”我试着和这个萍水相逢的人说话。
“才十八!”她用嘴擦擦舌头,随后又在身上擦擦。
“做了三年了,但是不付出就没有回报。”她一本正经地说。
“上过高中?”我问她。
“呸”
她将嘴里的烟草吐出嘴外,“初中才念完。”她说得很随意。
“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这是我妈告诉我的。”
我站起身来点歌,一首不知名的歌,歌声很轻快,这让我们的话题也愉快多了。
“原来是你妈妈啊。”我点头。
少女熟练地将烟头扔在地上并用鞋子碾碎它,她看着天花板说:“你知道我的梦想吗?”
“什么梦想?”
她说道:“就是有一家KTV。”
“所以现在很努力地赚钱吧。”我说。
“对啊,一个客人一个客人地接,老板扣除一定费用后我才能拿到钱。”
我笑笑,这是她的原话。
“为什么做这个?”我问。
她苦笑说:“我只会做这个啊。”
我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