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苏源从不认为自己有多么聪明，比这个世界的人强多少之类的。但是他知道，他至少比这片废土上的人看的远。因为他的思维还没有转变为废土思维，还没有为生存耗尽所有的智慧。他还能够天马行空的思索一些别人没有时间想象的问题。比如说，那个它。

当然，他现在仅仅是有了一些思路，具体的结果还需要大量的线索来进行支持。伊森虽然不知道苏源想要干什么，但是仍旧选择支持他。长达一年的训练与战斗，他们早已经建立了足够稳定的信任关系。

黑塔距离他们所在的山谷并不远。这也是为了处于安全考虑，这里至少不会出现大规模的兽人集团。两人花了大约一天的时间，到达了这个世界最后能够称之为城市的地方。

混乱而无序，这是苏源的第一感觉。作为一个和平年代，而且强大国家出来的青年。他看见眼前这座城市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样的。

一座城市的建造是非常复杂而庞杂的。一般情况下，需要无数才智顶尖的人共同努力，需要考虑到近乎无数的问题规划，最后再由几代人的努力逐渐的建造而成。但是眼前这座城市，就是一堆凌乱的垃圾。

除了城市的中心，有几座像样的建筑之外。其它的到处都是那种混乱无序的棚户。各种堆叠，各种穿插，苏源感觉一个不熟悉的人走进去，九成得直接迷路。

不过城市周围的防御体系倒是还行。一整圈的用各种拼接的钢板，铁丝网，钢管组成的围墙，几乎没有死角的将整个城池围在了中间。而在城池外面，也有大量的散户三三两两的依附这座城市生存。

直到看到这座城市，苏源才真正的感受到了废土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那些衣衫褴褛，眼中不时的冒着凶光的居民。那些肆无忌惮的手持武器，在城市周围斗殴的暴徒。那到处回荡的惨叫声，哭声，呵斥声。隔着数百米，就已经开始灌入苏源的耳朵。

不过苏源很快就转移了视线。因为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座黑塔正在带给他一种更为震撼的视觉体验。

毫无疑问，那是一座非常庞大的建筑，呈现一种多面体的几何形状。直径大约五十米左右。听起来不大，但是如果你走到进去，就能够真正的感受到那种巨大的压力。因为它实在是太高了。

苏源没有见过帝国大厦，不知道地球上的最高建筑是什么样子的。他也对眼前的建筑高度没有什么感觉，因为根本就看不到顶部。所谓直入云霄，就是眼前这种场景了。

伊森显然来过不止一次了，对此没有什么感觉。他带着苏源走到了门口，两名守卫拦住了他们。对方的眼神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们两个。手中的枪械更是毫不掩饰的对着他们。显示出一种赤裸裸的贪婪，那是一种见到肥羊的目光。

“荒野猎人？知道规矩吗？现在收费已经翻倍了。”

其中一个开口问道。然而伊森根本没有理会他。直接掏出了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各种兽人的牙齿，或者其它的标志性骨骼器官。他看都不看，随手就全部扔给了对方。而那名守卫打开一看，整个人都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对他的同伴示意了一下，对方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迅速的打开了大门，让他们进去了。

苏源一脸莫名其妙的隔着伊森后面走了进去。

“这算什么？收过路费？”

“算是吧。不过我们不用交。这里有一种独立的货币体系，我们两个都没有。兽人的那些标志性的器官什么的，像是狼人的獠牙，蛇人的毒液，这些能够用来兑换功勋。而功勋又能在城中兑换货币，或者直接兑换成食物，武器什么的。而且功勋也是用来提升地位的主要途径。对于那些下层的战士，那些东西比钱重要多了。刚才那一幕，至少有十个人看到了，那两个人活不过今晚。”

苏源：“……”伊森你也是个腹黑的角色啊。

穿行在这座杂乱的城市街道中。他们两个陌生的面孔，很快就引来了无数人的观望。各种阴暗，贪婪，意味不明的目光从各种角度扫视着着两人。这让苏源感觉浑身不舒服。而且其中有很多明显的带有恶意。

一年的连续不断的战斗，让苏源的直觉异常的敏锐。他本能的全身绷紧，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手枪上。

“不要紧张，城内是不允许开枪的。他们只是想要激怒你。跟着我走，我们就快到了。”

苏源深呼吸几口，勉强压制了心中的不适，跟着伊森穿过了棚户区。又一次缴纳了过路费之后，他们进入了城中心。也就是那一片真正的建筑群中。

这里毫无疑问是‘上流社会’居住的地方。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是有人聚居，就必然会出现这种分级的现象。而这里的秩序明显要稳定很多。不断的能够看到身穿某种统一制服的巡逻队。来往的行人脸上，也多了一些人的生气。

两人一直穿过了城镇中心，来到了城市的最内层处。这时候苏源注意到，其实城市的中心距离真正的黑塔还有一个隔离带。

那是一道半径五十米左右的环形隔离带。中间空无一物，而且环绕着一圈瞭望塔，上面站满了枪手。

“黑塔在这里是绝对的禁忌，只要有人越线，没有警告，那些侍卫会直接开枪射击。这里的统治者知道黑塔才是一切的中心，所以不遗余力的让一切保持不变。跟我来，图书馆在这边，我们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