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冰雪肆虐，屋内篝火腾腾，然而酒肉渐空。

“老季，你这人实在不地道……呃！”李佳阳打着饱嗝，晃了晃手里的空碗，“别藏着掖着了。去，再去拿一罐来……”

李季看着面红耳赤的李大帮主，一脸肉疼的说：“帮主，别喝了！再喝就醉了。”

“醉？呵呵，你帮主我什么时候醉过……我跟你说，二两一瓶的歪脖子我最多的时候，一口气干了三瓶！”

歪脖子？魏兴李季等人面面相觑，没听说过呐，尤其是李季，心想有机会一定要让帮主带我尝一尝才行。

“三瓶啊……醉过才知酒浓，恨过方知……情痛，呵呵！”李佳阳犹在自言自语，突地头一歪，不时便有鼾声传来，竟是睡了过去。

“帮主？”周云摇晃着他的手臂轻声呼唤，李佳阳甩了甩手臂，含糊地喊道：“喝，再喝！”

“醉了！”李季肯定地说，颇有些得意，“魏大哥，可别小瞧我这果酒，后劲十足哪。”

“阳哥儿这酒量也实在是……”魏兴有些无语，再后劲大，也只是果酒而已，撇开鄙视的心思，正色问道：“李大哥，让兄弟们收拾一下，我估计明天一早就得出发了。”

“别一口一个李大哥，显得生分，跟帮主一样叫我老季就挺好。”李季站起身来，走到团里兄弟面前交待了一番，不过回来落座的时候，脸上依稀有几分不舍的神情。

“怎么？还舍不得这几间破房子不成？”魏兴打趣着笑道。

李季有些遗憾地摇头，“不瞒你老魏，我真舍不得的是那几罐刚埋不久的果酒……唉，可惜了！”

“……”魏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过了好一会，“团长，你埋得可真够深的！”兄弟团几人抱了几个罐子进来，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喜意，垂涎了许久啊！

李季脸色更难看了，摆摆手，“留两罐给帮主，其他的兄弟们都喝了吧！”

“喝？来啊，WHO怕WHO？”李佳阳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两句，又睡了过去。

“喝归喝，别喝得跟帮主似的，都开始说胡话了！”李季刚提醒了一句，就看到枪女独自要了一罐放入篝火堆中，这是准备一个人喝一罐？于是便笑道：“副帮主，这酒后劲足，可得悠着点。”

“放心，不会跟他似的。”枪女随意地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李季也不知怎的，一时有些词穷。

空间里充满着果酒的香气，兄弟团难得团长最后大方一次，一个个争先抢后的喝了开来，生怕比别人慢了吃亏似的……

李佳阳依然醉意沉沉，依稀中一个年轻的女子背对着他，虽然看不到正面，只是背影就让李佳阳的心弦绷了起来，苦涩地道：“采薇，我算什么？”

“你？谁都不是，或许是我让你误会了！”女子依然没有转身，不过语气生硬。

“误会？高中两年，大学三年，你告诉我是个误会？”李佳阳心如刀割，颤声说到。

“那又能说明什么？难道你还沉迷校园爱情这一套？”女子嗤笑着，就准备离开。

李佳阳嘶吼出来，“我发过誓，要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好啊！请问你拿什么来守护我？”女子平静的声音。

“我……我……”李佳阳突然抱着头蹲在地上，痛哭起来，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拿不出，“给我点时间，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我也想给你时间，然而时间能等我吗？”女子陡然转过头，是一张苍老无比的面容，松弛的脸像风干的橘子皮皱在一起，目光涣散黯然无神，灰白的头发垂落下来，哪里是年轻的她，赫然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妪。

“你，你不是郭采薇，你是谁？”李佳阳十分气愤，哪里来的怪老婆子！

“呵呵，你再仔细看看！”老妪咧嘴一笑，露出满嘴沾满牙屎的黄牙。

李佳阳定定地看着老妪，越看越眼熟，越看越心惊，郭采薇，竟然真是郭采薇，怎么苍老到这般地步了？

变成老妪的郭采薇一步步靠近李佳阳，隔得近了，他似乎都能从她的呼吸中闻出一股腥臭，他一步步往后退却，“怎么？你要我给你的时间，我给了！你要给我的守护一生呢？你为什要躲我，你凭什么躲我？”

“不，你不是她！我的采薇年轻又漂亮，哪里像你这种老太婆，有老又脏！”李佳阳拔腿往后跑，只想离这个老妪远一点，再远一点。

“年轻漂亮？有老又脏？哈哈……”郭采薇突然疯狂的笑了起来，啪嗒一声，一副假牙掉了下来，她费力地弯腰捡了起来，随意地拿衣袖擦了擦又塞回嘴里，牙床一阵扭动，接着说道：“你以为，人能一辈子年轻漂亮吗？”

“不，你不是她……”李佳阳越说越没有底气，声音越来越小，头越垂越低……

“忘了我吧，你爱的不是我的人，只是你青春里的一段记忆，那不是真的，只是你的错觉！”郭采薇轻声的说着，转过身蹒跚着准备离开，“我从来没有看扁过你，只是觉得你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梦而坚守，走了！”

“对不起，对不起！”李佳阳埋着头，眼含热泪痛苦地呢喃，“你干嘛对着我说对不起？”辛小宁的声音映入他的耳旁。

“辛小宁？”李佳阳惊呼着，她什么时候来的？

“你认识我？你谁啊？”辛小宁习惯性淡然的语气，有些许疑惑。

“李佳阳啊，我是李佳阳，那个没有身躯的灵魂。”李佳阳抬头看着眼前的美貌女子，皮肤光滑白嫩，眼神明亮干净，一时间所有的伤心烟消云散。

“你是这幅模样？”辛小宁皱着眉头问道。

李佳阳摆着POSE，挤眉弄眼，“帅不帅？你喜不喜欢？”

“这就是你真实的模样？”宁姑娘走得近了些，体香袭人，气息如兰。

李佳阳深吸了一口气，世间最妙莫过于女子馨香，欢喜道：“你先告诉我，喜不喜欢我这个样子！”

“我干嘛要喜欢？你什么样子跟我有关系？”辛小宁的话让李佳阳表情一滞，急切地指向自己，“辛小宁，你看着我，我是李佳阳啊……”

“披着别人的一张皮，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辛小宁一脚踢在他的腿上，他站立不稳坐倒在地，屁股隐隐作疼，一睁眼就见魏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阳哥儿，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