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方向舵有左右两个，失灵一个不过是失去战斗力，对于杨洛来说，返航降落有一个就足够了，连迫降都算不上。

正因如此，胡中铭一点都不紧张，只是恼怒机务工作不扎实细致。

但是，麻烦才刚刚刚开始。

杨洛依言蹬右舵，结果和左舵一样，歼10S没有回馈任何反应。

这下，杨洛急了，双舵失灵，连转弯调整航向都做不到，谈何降落。

“塔台，右舵也失灵了，重复，右舵也失灵了。”

杨洛的话回荡在塔台众人的耳边，犹如惊涛骇浪一般。

先是左舵失灵，现在右舵也失灵了，怎么办？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胡中铭的身上，等着他的决定。

胡中铭被惊得直接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傻眼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服役这么多年以来，见过、听说过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特情事故，方向舵失灵是常见的特情之一，有的左舵失灵，也有右舵失灵的，但从来没有双舵失灵的事故发生过。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胡中铭一连问了自己三个怎么办。

胡中铭扭头看向一旁的副指挥员参谋长余阳明，然而余阳明也正看向他，两人眼神相撞，迸射出三个字：“怎么办？”

“团长，双舵失灵的情况从来没有听过，现在最主要的是确定歼10S的飞行参数，看我们能有多少时间来思考对策。”余阳明凝重地说道。

胡中铭微微点头，拿起对讲，稳定了一下情绪，使自己尽量以平静的声音说道：“222，报告飞行参数。”

“高度5000，速度750，航向322，航油剩余6%。”

听到杨洛的报告，胡中心中一紧，其他的倒没什么，关键是这个航向322，因为这个航向是指向边境线，于是急忙问道：“经纬度呢？”

杨洛看了眼经纬仪，回答道：“我现在的位置是，东经×××度，北纬×××度。”

“你先保持住平飞，我们正在想办法。”胡中铭心里很焦急，但语气却很平静。

余阳明紧张地说道：“团长，我们的尽快拿出方案，以杨洛当前的航向和速度，四十分钟左右就要飞出边境线了。”

胡中铭何尝不知道，问题是想不出来办法啊。

“明白。”

经过刚开始的一阵紧张后，杨洛已经恢复平静，暂时来说没有危险，眼神掠过高度表，发现高度在以每秒两米的速度往下掉高度，于是右手轻轻施加力道往后拉杆，想要拉到水平状态。

然而，战机没有给出回馈，再次用力往后拉杆，直至操纵杆到底都没反应，高度还在继续往下掉。

刚恢复平静的杨洛，脸色彻底变了，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

麻烦大了，连操纵杆，也失灵了。

杨洛急忙上报，声音有些急促地道：“塔台，操纵杆失灵，高度在以每秒两米往下掉。”

“什么？”

晴天霹雳，胡中铭大惊叫道，声音再也维持不了平静，充满了惶恐。

塔台上众人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先是报告左舵失灵，接着报告右舵失灵，现在好了，干脆连操纵杆都失灵了，事态一波三折，一次比一次严重。

“操纵杆失灵，高度在以每秒两米往下掉。”杨洛重复了一遍。

“马上关闭总电源，重启一下试试。”胡中铭马上下达指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左手由于太过用力，指关节都有些发白了。

“总电源关闭不了，所有操作失效，飞机失去控制了。”马上，塔台里又响起了杨洛的声音，还有骂街的声音，“妈的，成洛马搞什么鬼，这种残次品也敢放出来，不怕……”

塔台里，一片鸦雀无声，静的可怕，连一枚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胡中铭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连杨洛在保密频道骂街也不管了。

操作失效，任何办法都不管用了，连神仙来了也无济于事。

突然，胡中铭眼露坚定的神色，一把操起对讲放在嘴边，凝重地下达命令：“杨洛，继续尝试取得操控权，等我的命令。”

“明白。”杨洛回答道，不停地在进行拉杆蹬舵、切断电源等操作，试图能重新取得操控权，挽救这架战机。

按照当前的航速和高度掉落的速度，飞机将在四十分钟后坠毁，而坠毁的地点已经进入了毛熊的地界。

杨洛明白，一旦不能在飞出边境线之前取得操控权，这架歼10S的唯一命运就是在国境内被摧毁，绝不能让其飞出边境线，落入他国之手，纵使只是残骸。

塔台，胡中铭结束和杨洛的通话，转而呼叫另一架歼10S：“221，塔台呼叫，听到请回答，完毕。”

“221收到，塔台请讲，完毕。”保密通信频道里响起叶剑龙的声音。

胡中铭深吸一口气，坚定地道：“221，马上结束训练，转向275，半个小时内抵达东经×××度，北纬×××度处盘旋，等候命令。”

“221明白。”叶剑龙一怔，心底疑惑顿生，回答了一声，拉杆改平，蹬舵转向，加速向目标地点进发，问道，“塔台，出什么事了？”

胡中铭沉声说道：“222故障，失去控制，如果杨洛最终没能取回控制权，你把222给我打下去。”

胡中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221歼10S就是最后的办法，在国门前把222打下来，虽然221上因为训练没有挂载导弹和火箭弹，但有航炮，足够了。

“什么？”

两道惊讶的声音从221歼10S上响起，是叶剑龙和后舱的教员任少平的声音。

之前抵达训练空域进行训练时，叶剑龙就关闭了通信，并没有听到杨洛和塔台之间的对话，因此也就不知道222歼10S出故障了。

“执行命令。”

“是。”

放下对讲，胡中铭又拿起电话准备向师部汇报情况。

“团长，就没有其他办法了？那是歼10S啊，不是歼7G。”余阳明问道。

一架歼7G的价格在两千多万左右，一架歼10的价值也在两千多万，但货币单位不一样，前者是人民币，后者是美元。

胡中铭一顿，摇头回答道：“我也希望有办法，我之所以让杨洛还呆在飞机里，而不是让他立即跳伞，就是抱了一线希望，但我的理智告诉我机会很渺茫，我必须得做最坏的打算。”

“到底是什么故障？我怎么从来没有听所过？”余阳明又问道。

“据我判断，是飞控系统出故障了，驾驶系统已经被锁死了，想要解开被锁死的系统，基本上不可能。”胡中铭解释道，一边拨通了师部的电话。

向宋永祺汇报了杨洛遇到的故障，并请求师部派出直升机进行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