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龙来到白杨身前,围在他身边的人群让开了一个道,坐在地上的白杨气呼喘喘的瞅着赵一龙,将脸别像了一旁。
“小样,还是这么傲娇。”赵一龙笑了。
白杨没有说话,也不看他,他是个要强的人,在别人面前他或许可以软弱下来,但是唯独在赵一龙面前,他心底的那股倔强告诉他,撑着,就算下一秒是死也要撑着,不能让这逼看了自己笑话。
赵一龙并不知道白杨是个什么心理,但是以他两辈子的经验来猜,也能猜出来个大概,所以在白杨面前他也没必要做什么示好的表现,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做的越多越会让他觉着自己是在讥讽他。
“还能起来嘛?能起来就下一项,别跟个大姑娘一样在那坐着,当你们家炕头呢?”
赵一龙的话是成功的激怒了白杨,就见他在两名新兵的搀扶下,硬生生的站了起来,瞪着一双大眼,怒目圆睁的瞪着赵一龙,恨不得一口给他吞了。
赵一龙没有在废话,而是点了点脑袋后,甩给他一个白眼,转身走向作训场地。
白杨挣扎着赶走左右扶着他的新兵,一瘸一拐跟在赵一龙身后。
就这样,俩人一前一后来到起始点。
三百米的障碍匍匐,为了给整场比赛提高难度,高城也可以说是煞费了苦心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了一些碎玻璃碴子,在铁丝网下的过道中,铺的满满都是,要想顺利通关,人体就必须要倘过那一块块碎玻璃。
上面是铁丝网,下面是碎玻璃,不论粘上那一个,都不好受。
赵一龙这辈子还真没佩服过谁,高城可是算的上是第一个了。
白杨瞅着那过身甬道中的碎玻璃碴,原本还红着的脸颊,瞬间白了。
史今凑上前,盯着那满地的碎玻璃,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对着身边的高城道:“你这有点过了吧。”
“好钢,就要硬锤,连这道线都过不去,将来还怎么指望他俩干大事。”高城不急不缓道。
史今撇了撇嘴,一阵肉疼,他不自禁的回想起了当年自己初入军营时。
也得亏自己当年新兵时高城还只是个班长,不然。
想到这里,史今是一阵不寒而栗。
“你冷嘛?”身畔,伍六一瞅着他,一脑门问号。
赵一龙咬着牙,趴下身子,他尽量用衣服包裹住露在外面的皮肤,向前缓缓爬去。
白杨在他身旁一同前进着。
借着肘部的力量,俩人缓缓的向前挪动着身躯,在这过程中,遇到平滑的玻璃还好,当遇到带着棱角的碎玻璃,尽管有军服护着,但仍然阻挡不住被扎的命运,不一会俩人的双臂就已经是鲜血淋漓了。
众多新兵在场外看的揪心,纷纷扭过了头去,不忍直视。
在最后一百米时,赵一龙开始加快了速度,当疼痛到达一定程度时,整个局部神经就会进入一个自我麻痹的时间段。
当然这个时间段里并不是说他没有了知觉,而是将疼痛转换为另外一种感觉,那种感觉,能让人上瘾。
如果你避免不了疼痛,那就学着去享受他。
“啊”
白杨在赵一龙身后咬牙大叫着,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折磨了,在也不顾及形象的他速度开始加快。
“我草了!!”
在他的带动下,赵一龙同是大叫了起来。
事实证明,通过喊叫,还是可以激发人体潜能的。
在赵一龙爬出甬道站起身来的前脚,白杨一同爬了出来。
“白杨牛逼!!”
“赵一龙牛逼!!”
“卧槽,太厉害了。!!”
“这俩人简直不是人吧。”
围在周边的新兵们像是打了一场胜仗一般,齐齐围在了赵一龙与白杨身边。
赵一楼透过人群的缝隙隐约的瞅着白杨,白杨的目光同是在他身上。
“要不,咱继续?”赵一龙狰狞着笑道。
身边的新兵一阵惊愕。
“什么?还要来?!”
“不歇一歇在来嘛?”
“歇一歇在来吧。”
不同的人,不同的声音。
白杨没有回答赵一龙,而是用行动做了明示,他爬下身去,一个标准的俯卧撑做起。
如开了闸的汗水一滴一滴至他脸颊滴落,在五公里负重时就已经打湿的衣物,此刻更是像水洗了一般。
“一个!!”众人跟随着他的起落大喊道。
赵一龙瞅着他,抹了一把脸颊直淌而下的汗水后同是趴下了身。
“一个!!”
“两个!”
“三个!!”
……
齐齐的声音震动着整片训练场,更震撼着在场所有人的心。
在最后,这场比赛的输赢已经不在是那么重要了,因为没人会去在乎胜利者是哪个,又或许,他们俩个都是胜利者。
他们用自己的的坚持,赢取了所有人的尊重。
比赛本身并没有什么胜利者可言,真正的胜利者,是那些在比赛当中得到,并且懂得珍惜的人们。
接下来的日子,赵一龙与白杨都是在新兵连的病床上度过的,高城很是鸡贼的将俩人安排在了一个房间内,床头对着床头,俩人每日起来的第一眼都是对方那张要死不活的臭脸。
在住院期,不少人来看他俩,有出院以好的李海军,李浩,还有那被赵一龙一拳打断鼻梁骨与一颗牙齿的陶旭,虽然是打着来看白杨的幌子,但买的东西却始终是俩人份。
周小明与成才结伴而来,在新兵连的的三个月里,周小明的那一身肥肉,也是减去了大半,更多的肥肉,都转化为了肌肉,此时的他,在力量上可以说是不输成才的。
成才瞅着这个俩个始终压他一头的男人,心头是感慨万千,但这并没有让他知难而退,更多的是激流勇进,成才这个人很特殊,他不同于常人,他是很要强,但更知退知进。
许三多有来,但没进来,只是站在门口扒在窗户上向着里面瞅了半天,那日赵一龙与白杨的比赛他全程都在场,但并没有出现,只因为赵一龙说了,不想在见到他。
赵一龙对这有些意外,如果不是史今告诉他,赵一龙还真不知道许三多来过。
对于许三多,赵一龙是真的有些无奈。
这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一个撞了南墙把南墙撞塌都未必会回头的人。
新兵特训已经结束,接下来等待的是连部的审批与分配,为了这个事高城这几天头都炸了,身为新兵连连长的他被闻讯赶来的二连连长,三连连长堵在办公室内一天都没敢出屋,直到史今闯进去汇报工作。
高城一见史今来了,连忙跑过去,将他拉到身边,小声嘀咕道:“去给我把赵一龙,白杨,成才,李浩这几个宝贝疙瘩藏起来,狼来了。”
听着高城的话,又瞅着那如狼似虎般的俩位连长,聪明如史今的,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没有支声,而是将手中的一张纸递给了高城。
“什么东西啊?”高城一脸疑惑的瞅着他,接过纸张。
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一排字,最开头的是两个大字,请求,内容如下。
“请求连部首长,将我分配到除钢七连以外的作战部队。请求人,白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