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京都城外往北齐的官道之上,一队千人士兵在前,十几位文官模样的人跟在后面,此外还有一个模样怪异的马车。
这一行人自然就是越臻一行出使北齐的人。
此时,他正端坐在一辆表面普通,内里豪华的马车上面,在前面驾车的一个虎卫,也是越臻的老熟人。
白刀。
十年前负责保护他的虎卫,并且陪伴在东夷城十年的人,之后更是向他表示了效忠。
这一次,他和范闲出使北齐,司南候派遣了七名虎卫负责保护范闲,领头的叫做高达。
同时,庆帝也派遣了三名虎卫保护越臻,而这三名虎卫都是十年前一起前往东夷城的人。
只是……
“你是说,陛下让你们三个以后就跟着我,不必回虎卫了?”
越臻平淡的声音轻轻飘出马车外面,旋即随风而逝,只有白刀一人听见。
此时,驾车的白刀面色有些羞愧,压低声音道:“是的,另外,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我弟弟白剑应该将我们在东夷城的事情都告诉了陛下。”
越臻闻言,心中立刻明白了,白刀三人因为效忠于他,而被踢出了虎卫,另外四人么,依然效忠于陛下……或者司南候。
“没关系,我在东夷城也没做什么事情。”
这一点,他说的到没错,在东夷城的一些事情,前期他都是通过长公主的人手做的,后面大多是让范无救和谢必安亲自去做的。
那七名虎卫,他很少吩咐他们做一些隐秘的事情。
这当然是越臻对虎卫的防备,无论如何他们都是陛下吩咐司南候训练的精锐,首先就是灌输忠君爱国的思想。
越臻怎么可能完全信任他们?
只不过……
他本来以为经过十年的相处,加上对待他们的态度,以及他展现出来的智慧和魅力,已经降服了他们。
没想到……
其中只有三个人真的效忠他,另外四人在十年的相处之下,也没有动摇自己的忠心。
司南候训练虎卫的手段确实了不起。
越臻承认他小瞧了对方的洗脑手段。
另外,他没有想到的一点是白刀白剑两兄弟。
当日初见这两兄弟时,白刀表现的成熟稳重,而白剑则是耿直跳脱,越臻本来以为白刀思想成熟难以收服,白剑则是相对好收服一些。
结果却恰恰相反。
所谓画皮画虎难画骨便是如此了。
越臻摇了摇头,心中牢牢记住了这次的教训,以后万万不可以外在表现来判断人心。
收敛心中的想法之后,越臻突然低声自语道:“想必陛下白刀三人送给我,也是对我的敲打吧?”
他轻轻吐了口气,转念又想到,还好庆帝这次将白刀三人送给了他,让他提前知道了白剑的态度,这才能够及时告知范无救和谢必安。
否则的话,范无救去向白剑打探司南候府的防卫情况,怕是直接狼入虎口,说不定还会暴露那把钥匙。
如此一来,他便会暴露在庆帝面前,再也无法隐藏在幕后了。
想到这里,越臻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呼,这样也好,谢必安也就不用去司南候府去冒险偷取箱子了,虽然有些可惜。”
……
一个月后。
越臻一行人来到了庆国和北齐的边界不远处,使团在这里停下休息。
他刚刚走下马车,就看到范闲走了过来。
“对了,怎么没见到二殿下身边的那个护卫?”
越臻眼神微微一眯,笑了笑:“他另外有事。”
范闲点头,又继续说道:“这样啊,对了,二殿下一路上感觉怎么样,觉得辛苦么?”
越臻喝一口水,旋即轻笑一声:“你难道不知道我九岁的时候就不远万里前往东夷城学剑么?这点辛苦算得了什么?”
“哎呀,倒是忘了二殿下这一段经历,对了,二殿下在东夷城学了十年武功,现在是几品了?”
范闲笑眯眯的看着越臻,脸色一副好奇的样子,还不等越臻回话,他仿佛又想起什么似的。
“不好意思,如果这涉及到二殿下的隐私的话,就不必说了,倒是我孟浪了。”
他说完之后,脸上带着一丝羞红,满是歉意的样子。
越臻看着范闲的表情,再联想到他说话的语气,心中微微一动。
莫非……范闲怀疑那天晚上是他派人做的?
也对,当日谢必安出手爆发的力量是八品巅峰,谢必安在京都有过出手,被范闲怀疑是有可能的。
但,也只是怀疑,京都的八品高手不少,而之后他出手斩他后脑的一记手刀,范闲是没法判断的实力的。
只不过后面碰到了五竹,会不会是五竹看出来了他们的实力?不对,他们没有跟五竹交手,五竹也只能大致猜测。
想到这里,越臻神色平静道:“倒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我学剑十年,也只不过九品的实力。”
“哇,厉害啊,没想到二殿下居然是九品高手,佩服。”
范闲语气略显夸张。
“哪里,应该是我佩服你才是,你不但武功达到八品,听说还师从费介,一身用毒手段出神入化,而且你还比我小两岁,未来可期啊。”
越臻一脸真诚的夸赞着范闲,似乎很是羡慕的样子。
旁边的白刀却是越看越不对劲,明明两人是在互相夸赞,但是场面却很是怪异,具体是哪里诡异,他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瘆得慌。
这时候,一位姿容优雅,体态婀娜的女子走了过来,在她身后还有一个脸型微胖的中年人跟着。
司理理。
王启年。
“两位大人在聊些什么呢?为何不走了?”
司理理声音柔弱的询问,眼神看着越臻和范闲很是怯弱……还有恐惧。
这是真的。
无论是越臻还是范闲都是她心中惧怕的人物,范闲还好一点,至少曾经在她面前展现过真正的温柔阳光的一面。
而越臻,这个在她眼里一脸温和的人,则是隐藏在暗中如同魔鬼一样的人。
她甚至都不敢提及关于对方的事情。
“怎么你很着急?怕回不去北齐?”
范闲脸上带着一抹熟悉的羞红看着司理理,语气疑惑道。
与此同时,越臻也脸色温和的看着司理理。
司理理见状,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就在她要开口解释的时候,一声剧烈的响动从那一辆模样怪异的马车传了过来,旋即便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野人迅速逃离了队伍。
肖恩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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