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就如同一块块木头,没有了任何反应。
本来十三也没有非要难为这几个人结果,这几人竟然公然违逆他的命令。一贯说一不二的他,一股子脾气便窜上了心头。
十三语气微微急促:“放肆。咳、咳”
两声咳嗽。
不必怒火冲天,语气变换已经是怒意明显了。
守卫俯首:“帮主恕罪、帮主恕罪!”
裘尧赶忙:“帮主息怒,气大伤身气大伤身,您这身子骨别和他们一般见识。喂喂,你们几个还在这里干嘛?还不快让路啊。”
这几名守卫,还真是木头脑袋。
“可是十四爷”
十三:“你们几个,没我命令,一个也不许起来。裘尧,命令下一波守卫来值守。咳、咳、咳”
裘尧:“属下这就去,您别动怒哈,放宽心放宽心。属下回来就陪您出门,您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哈。”
他一溜烟儿地跑开了。
守卫们一口一个“十四爷”,让常十三听得十分不爽。
守卫听着震耳的咳嗽声,正要上前搀扶。十三怒目而视:“让你们动了吗?”
守卫:“是是是,属下不敢动。”
这几人心中一怔,规规矩矩又跪了回去。是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发起火儿来的帮主,从来都是惹不起也躲不起。
薪柴之边点热火。
做一名守卫一名身负“嘱托”的守卫,真是不容易。万幸的是,帮主现在身子不好,拿不动“鞭子”。
寒冬的地面,硬邦邦的,带着不断溢出来凉意。雪花化成细细的珠水。膝盖之下的痛处,可想而知。
一名面积轻轻的小子,刚刚入派不久,还从未被如此折腾过。
一年到头,没见过帮主几面,这一次较为亲近的对话,让他印象深刻以后,不管是十四爷还是谁,不管多么嘱咐,还是应该听帮主的!帮主才是他的神呐!
“我可真是冤枉啊”一声细微地如蚊子般的抱怨飘出来。
“嘘,别说话。”
“为什么?”
“帮主能听到。”
“啊?!”
有经验的人都了解,常十三的听力可比一般人敏锐,嘀嘀咕咕、交头接耳,全都逃不出他的耳朵。
裘尧带着几名换岗的守卫,快步赶了过来。
这下,裘尧只能陪着十三出门了,他就算是想拦着,也开不了口了。
裘尧在前面搀扶,前面两名领舵使,后面跟随者十名门人。如此阵势,绝对不是十三的意思。
常十三经历惊血丹大劫,天云山派恐怕没有人会赞成常十三出门再独来独往了。
前呼后拥,密不透风。
虽然下着小雪,但是街道两侧却挤满了人。临近年节,不论是小商贩还是店铺,全都卯足了劲,准备着大捞一笔。
红的对的灯笼,红色的春联,红色的炮仗,红色的绸缎。
夹杂着一声声交易的行话。
棉服穿在人们身上,略显臃肿,但是行动却没有丝毫迟缓。
每个人都是兴致昂扬,脸上带着莫名喜悦。左手牵着刚会跑的小孩儿,右手提着装满年货的篮子。
一行人挤过人流,将常十三紧紧包裹在中间。
裘尧:“帮主,我们要不要歇会儿?”
十三:“喝茶。”
裘尧:“好,那就去天韵茶馆吧。”
天韵茶馆,凌修管辖下的店铺。规模不大不古木架构,精致清雅。
一碗茶,从烹制到最后上桌,经过十几道工序,精心打磨,可谓是费劲功夫。九九八十一种配料,组合成口味不同的茶。
世家公子和富家小姐,喜爱这里的风雅。也只有这种地方,才配得上他们的身份。
十三满身伤口,步履蹒跚。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却像极了七老八十的腿脚。
其余人也要适应他的步调。
这样的速度,成功吸引了一搓一撮人的目光。
高高挂起的“天韵”二字,飘逸洒脱,如同天际之浮云,如同深海之游龙。
眼尖的小二哥一下子看到一大帮子天云山派人,赶忙上前招呼。
“几位客爷,楼上楼下都有位子,快快里面请里面请。”
楼下大堂,楼上雅间。
只不过,此时只能在楼下了。
裘尧:“你们掌柜的呢?”
小二哥:“掌柜的?掌柜的不在。您有什么需要和小的说也一样,我家掌柜的很少过来。”
十三:“他忙张渊的事儿去了。”
随后,小二哥仔仔细细收拾了两张桌子,好好安排了这一波人的茶点。
凡事腰间系着天云山派祥云腰带的人,都会得到跑堂伙计的“特别优待”。
落座之后,裘尧问道:“凌修,复职了?”
十三侧过头来,轻点一下眼皮:“怎么?”
裘尧眼神躲闪:“没事,就问问。”
大堂中突然冲出一声:“小二,上茶,好茶!”
一个身穿灰色长袍,头发乱糟糟一团,带着胡乱打理的胡须的三十几岁的男人,从门口大步走了进来。
后面跟着一个个子不高的小娃,几分精气神,几分孩子气。这孩子,长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他正是阿福。
三十几岁的男人,抽出一把椅子,懒散散地仰着坐下,大口喘了两口气,长叹一声。
整个大堂里面的宾客,都在悄悄看着这个“大派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