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卿跪坐在中央,裘尧来回踱步,后坐在了门槛至上,望着门外的景象。
裘尧:“匕首呢?”
事已至此,赵文卿没想着继续演戏下去。他回答:“在、在师父的书房。”
裘尧终于没有了任何幻想:“家里有困难,该和为师说的,何至于如此呢?”
赵文卿:“我爹他不想还这些银子,又想着我是您徒弟,所以……我自然想顺着爹爹的意思……”
裘尧:“是,亲爹嘛,为师怎好与亲爹比。”
一语出口,裘尧久久难以平静。
亲爹在做错事,儿子最后选择利用师父去维护亲爹的胡作非为。
不知是亲爹的错大些,还是儿子的错大些。是该指责做爹的,还是该指责做儿子的呢。
文卿,是认为这爹爹做的对呢,还是错呢?裘尧不知道,也不想再逼问了。
赵文卿:“师父,如果我被逐出师门,您觉得,天云山这地方,我还能待的下去吗?”
是啊。
被逐出师门,天云山派门人该如何看待他呢。天云山这片地儿,上万门人,消息舵更是天罗地网。从此,赵文卿在天云山,没有立锥之地。低下头活着,自然可以。抬起头来变成了妄想。
裘尧于心不忍。
但是这样的结果,比起逐出天云山派,不知要好上多少。
裘尧:“你叫为师,如何是好。当你决定做这些事的时候,就该知道后果。”
赵文卿心头震颤。
天上地下的角色变化,他以后的日子,需要很大勇气去面对。
“师父……”
裘尧:“若是此事只是裘府知晓,关门处理不在话下。偏偏啊,让最不能知晓的人掌握个清清楚楚。天意,这是天意。”
赵文卿跪行几部,紧紧抓住了裘尧的衣襟:“师父,求求您,为徒儿求求情好吗?徒儿以后绝不会再做错事,再也不会欺瞒您,求您留下徒儿吧…求求您!”
一时间,声泪俱下。
再恶的人,一旦表现出真诚会过的一面,总能深刻打动身边的人。
更何况是他的师父。
赵文卿:“您给徒儿出个法子也好,只要能留下,徒儿什么都愿意做,只求您原谅,求帮主宽恕……”
求帮主宽恕——这不可能。
裘尧太了解常十三的脾气,毕竟从常十三任帮主,他便一直是帮中最亲近的一个人。
常十三雷厉风行的性格,果断中不带有丝毫犹豫,更没有任何情感。对于常十三而言,对与错的界限一清二楚,而其对应的结果,不容有差。
“嗖——”
赵文卿站起身来,突然拔开墙壁上悬挂的剑,一柄冷刃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师父,若是不能留下,徒儿宁愿一死了之!”
这是逼迫。
真的一死了之,恐怕赵文卿并没有这般勇气。
裘尧见状,飞速起身,瞬间便夺走了那把剑。
“你这是做什么?!”
赵文卿脸上挂着泪花:“师父,求求您,帮帮徒儿,徒儿发誓,今后绝不会做糊涂事,徒儿不想离开师父,徒儿已经离不开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