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多鱼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跟地球上最后相亲的那个女孩结婚了。
女孩后来成为了孩子他妈。
他们生了两个孩子,大的是个儿子,小的是个女儿。
在女儿出生后不久,母亲便含笑而逝。
临终告诉他,你如今儿女双全,我死也瞑目了。
一双儿女都很漂亮。
儿子长得像妻子,
女儿…..长得像隔壁的老王。
在女儿长到五岁的时候,不只是别人议论了。
就连郝多鱼自己都已经看出来。
女儿不是自己亲生的。
而且,更让他气愤的是,妻子理直气壮威胁他,
如果心里有刺,那就离婚…..
怎么办,离婚?
不!
离婚并不能让他行得端,坐得直。
而且,他心中的怨愤,怎得平复?!
在他决定不顾后果,一心要那对男女死无葬身之地的时候…
他在路上捡到一张彩票,
结果他中得100万。
这突如其来的幸运,让他久久无言。
他感慨着,
“这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好日子唾手可得,难道真要因为胸中的一股不平之气,自毁人生吗?
不!
凭他们一对狗男女,怎配?!
于是,他揣着巨款远走他乡,游戏人生,恣意花丛。
自此后,
他常对外人自夸,
我乃天生风流之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如此挥霍了五载,巨款已近告罄。
他将要面对的,
是生活重新归于窘迫,红粉再次成为陌路。
怎么办?
朝七晚九,打工?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
招摇撞骗也不会,
只能靠撞大运维持了…..
于是,他竟真的轻而易举地穿越了!
这一次,他到了跨界挑战的场景中。
一出场,便是跟柴英、柴雄几个推杯换盏,言谈间,几人对他推崇备至。
喝过几轮,他才知道。
原来这些人是在求自己饶命。
说是在挑战中输给了自己,现在面临身死的危险。
经几番试探,他才得知,
挑战结束后,这五个人最终分数一样,但唯有一人会死,但谁该死,却不好说。
这决断之权,便落到了他郝多鱼这个优胜者的手中。
原来如此!
他更加志得意满了,
笑嘻嘻用筷子在几人身上点来点去。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柴英柴雄几个,神色惊恐,额头冒汗。
生怕成为那个倒霉鬼。
最终,柴英被点中。
柴英歇斯底里极不甘心,临死反扑。
郝多鱼被击成半身不遂。
跨界挑战正式结束,郝多鱼获得了柴英道消的部分修为。
吸收修为时,因为他一介凡人,
跨界系统出现了BUG,
他被永久的留在了任务场景里。
一个废人,纵得到了修为,
也无力回天。
幸甚顾大嫂对他不离不弃。
服侍他吃喝拉撒,端屎端尿。
日子艰难,但十分温馨。
如此这般的伉俪情深,他们共同生活了近四十载。
最终,顾大嫂满头银发,卧病在床。
她大限已到。
他心如刀绞,而后头痛欲裂。
突然顿悟了,四十年未曾感受到的修为,如涓涓细流在他筋脉里往复滑过。
左边身体开始有了知觉。
先是左手….
他心中一动,将刚恢复知觉的左手握住了顾大嫂的手腕。
那股细流,竟神奇的经顾大嫂手腕流去她的身体各处。
银发变黑发,黑发拢青丝!
一个韶华,一个白首。
如今做了个对调。
在顾大嫂恢复四十年前英姿飒爽的俊秀模样时,
他垂垂老朽,即刻便死。
瞧着顾大嫂眼角那止不住的泪水,
他从弥留中回光返照。
说了句:
如果修成神仙,就不会有这些生离死别了!
…..
接着,他陷入了久久的混沌状态。
一个细弱游丝的声音,在他心灵里若有若无的响着。
“超脱时间,
超脱空间,
六欲者,生、知、言、展、奢、情。
桩桩经历。
七情者,喜、怒、哀、惧、爱、憎、欲。
历历在目。
人世百态,你已尝尽,
同日同时,顿悟超生
……..”
唔……
郝多鱼睁开眼。
头顶还是那种简陋花纹的不知名布料。
他,还在帐篷里。
那一梦,那般真实,像是过了几十年那么久。
“你醒了。”
秦姜关切地说道。
“我睡了多久?”
“一个时辰而已。”
“我….有什么异常吗?”
秦姜道:“你流了很多泪…..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郝多鱼这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摸自己的脸上。
泪痕犹在。
鬓发已湿透了。
“我说过什么吗?”
秦姜摇头,“只字未提。”
她站起身来,转身向外。
郝多鱼问:“你要走了?”
秦姜侧头,“既然已经道别过了,就到这里吧。”
说完,她迈开了步子。
等等….
“等等。”
秦姜没有回头,“我替你收尸,放心吧。”
郝多鱼并不知道,秦姜这句话的背后,需要做多大的决断。
可……他也不用知道。
“你坐过来。”
郝多鱼拍拍自己的旁边。
秦姜转头看见,对方的脸上布满了笑容。
这是….
久违了的那种笑….
她压抑的心情蓦然放松了。
那人咧着嘴对她道:“像照林里那样,护在我身边,我,再试一次。”
…….
一顶黑色帐篷里。
王铎平抬双手,手掌朝天。
自他手掌中,泄出无数游丝般的光华,光华未及内篷顶,便交织着撑开。
他在源源不竭地支撑着一个小空间结界。
结界里,包括他,有三个人。
另外两人是王道亭和高行远。
他们说话没有顾忌,因为施展小空间的主人,修为上碾压此地的一众修士,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发觉、更不用说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高行远在左右为难。
王道亭神色淡然,似乎在等着对方的决断。
良久。
高行远道:“高成那样诡诈的人,很难靠得住,前辈当三思而后行啊。”
王道亭道:“他的诡诈,正是我们的机会。这群人里,唯有你能取信高成,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唯有你是圣缘者,不会成为他的竞争对手。”
高行远叹道:“恕晚辈直言,以二位前辈的修为,想做什么不都轻而易举吗,为何要这般的迂回曲折。”
“你如果想在圣缘者这条路上走得更远些,最好别问那么多,我自有我的安排。”
…….
这些天来,鹤居士每天都会拜访何远阶。
因为对郝多鱼身上系统的志在必得,他太患得患失了。
越临近用法,他越是关心何远阶的状态。
不仅如此,他还会试着听取身边人的一些意见。
然后,他把觉得可行的记下,再来与何远阶商量可行性。
对于鹤居士这次提的意见,何远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他直言道:“前辈,以悲痛而乱其心智固然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但虐杀弱小,是不是太过了?而且,何某人有言在先,舍妹只有我能处置!”
鹤居士道:“远阶你误会了。令妹最终绝对会原封不动,不上分毫的交到你手上,我不过是想让成功的几率大一些罢了。”
六成,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