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米,猫爪铸币局。
阿喵去王宫跑了一趟回来,铸币局里就已经恢复了叮叮当当了,所有傀儡都按部就班进行工作,阿莱也恢复了锻造,一切都好像无事发生。
可,阿喵心头的阴霾却再怎么也散不开,莱耶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段翻起陈年旧账?为什他么会问库塞启司的事情?问题也是信息,这是不是意味,莱耶接触了和破大帝有关的事儿?
猫爪给了阿喵一嘴巴,他反复告诫自己“居安思危、居安思危。”
这在莱耶的机构情报体系,它还没用有多久,就已经完全依赖了。其中内容倒是不错,可有点无法忽视的,就是这些情报被莱耶过了遍,里面不想让阿喵发现的、知道的,都已经被抹去了。
王室还有问题!
看来以后的重要情报,必须依靠自己去搜罗。
除了情报和莱耶,还有一点,就是掌农城村的事儿。
这件事情对市场的冲击是显而易见的,不过并不算坏事,现在“多兰”市场支起了泡沫已经够大了,泡沫虽然不全是坏事,但也不全是好事,需要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
这事来的刚好,他就有足够的借口调整价格,进一步规范市场了。
嗯,掌农城的事儿他需要知道的更详细,大汪好像在哪里,看来需要跑一趟小雅哪儿,话说,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对方了。
……
掌农城。
偏僻的巷子里,四下空无一人,变成小孩子一模一样的科林,面朝里,期神神叨叨。
很快,一个实体从黑暗中浮了出来,是大汪。
他已经掌握了实体和影子之间的交换,他需要见一次科林,为了琳琳。
“你对她做了什么?”大汪开门见山地问,毕竟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了,任何遮掩都是毫无作用的。
“放心,这只是次无害的手术,我说过我是叫救她的,我只是把不属于她的东西给取了出来,不过她的意识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必须要修养。”科林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态度,傲慢、随意。
“那你要见我一面又是为什么?”大汪继续追问,见面毕竟是对方提出的。
“帮我个忙,帮我从这个城市逃出去。”科林说这话时无比认真,“公平交易!怎么说我也算救了那个女孩儿,如果就那场手术,她注定变成一只怪物,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全当做医疗费。”
帮忙?科林为什么需要自己帮忙?大汪在瞬间捕捉到了些许信息,明明他是自己无法企及的存在。
他打算试探一下,“你都能把周围的地貌变成这样,难道你还无法离开这座城?”掌农城所遭遇的一切,说是翻天覆地也毫不为过。
“既然是战斗哪有不受伤的?而且你完全高看我了,凭我就想造成你现在所看到的这些破坏,痴人说梦,这是属于神的交锋,而我不过是一个被力量不幸波及的可怜人。”科林笑道,现在他本来就是小孩子模样,说这话的时候,颇为可怜。
对方越说,大汪越是奇怪。
按道理,对于己身不利的信息,首先做的事儿应是隐瞒,科林并不坦诚,也很善于用这种方法。
可现在,他如此这番态度,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科林撒谎了;二是这些事情没法隐藏。
犹豫即是怀疑,科林也猜出大汪在想什么,“我没有骗你,你不用担心,等过一会儿,教会钟声响起时,你就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差点儿忘了,还有一点,那个女孩儿遭遇的意识创伤,对于超凡者来说,没什么,可对于普通人,恢复起来就是个运气问题了。当你回去时她已经醒了,也有可能……这个等待的时间会是永恒。”
“威胁我?”大汪语气不善。
科林没有回话,而是一脸诡异的笑容,伴着他的笑容,“当当当!”教会报时钟响了。
钟声响彻全城,痛苦的城市好像有了些许喘息。
哭泣的人也瞬间安静了,他们虔诚地望向钟声,然后跪地祈祷,他们嘴中念念有词。
“您是万能的存在,是您创造了我们!”
“您创造了痛苦也给予了欢愉!”
“在我们死后,我们将把自己的灵,作为献给您的至高赞礼。”
……
信徒的颂唱声似乎铺出了条路,一条接引之路,所有的不甘、痛苦、虔诚,都在这条路,如同洪流,裹挟所有人的意识向前。
在去潮国,越是偏远的地方,颂唱维持的时间也越长,因为信徒们相信这样可以让他们更接近埃米、更接近忏悔者之喉、更接近主宰。
这种定时但不定点教徒颂,虽然震撼,但大汪也没有沉迷太久,等到了短暂回过神时,科林已经准备走出小巷了。
“你去哪?”大汪并不敢太大声,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不过科林没听他的,步子根本没有任何停留,除了巷子。
这状态,大汪见过,漫无目的的行走,混迹于人群中央,有时会撞到人、有时会绕圈、没有任何目的,也看不出了任何意图。
对这些,大汪只能远远看着,他并不知道对方身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些应该不是科林装出来的,因为现在在这个城市中,他属于被通缉的目标,这样大张旗鼓的游街,就是在加速自己被抓捕的进程。
大汪明明看见,他有时会被人欺负,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就像欺负傻子一样;又有时会被人怜悯,得到好心人的救援,或许是因为他太过邋遢、太脏了,那些人并没有认出他是被通缉的家伙。
这种诡异,前前后后不到小半刻钟,等到他再次恢复意识时,他又主动找到了大汪。
“你刚才发生了什么?”大汪问。
“昨晚那场战争,这些都是那个家伙造成的——白衣执事阿托斯。讲道理,这些小猫小狗,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要是在无为之地……”科林一顿,嘴里那些傲气似乎在为了给自己挣回面子,“可,这终究还是去潮国,我力量被压制,而主宰的力量,本身也过于诡异。”
“白衣执事阿托斯?”大汪重复了名字
“阿托斯,缚链者,他居然把自己献祭给了主宰,将自己扭曲成了条锁链,封锁意识形态的锁链。他将我身的一切规则都封印了,并且时刻用自己的意识来侵占我的身体,在他占据风之时,就会出现你刚才所看到的,漫无目的。”
科林牢骚抱怨,可没有获得大汪的半点同情,“那个怪物,他去哪了?”他暂且相信了对方说的话。
“怪物,他不是怪物。他是主宰力量的具现,我的血肉承载了这些主宰的意识,这是莫高的荣耀,凡人。”
“至于后来,他被吃掉了,被你我现在所在的城市,吃的干干净净。”科林笑了笑,看着大汪的疑惑,他继续说,“不相信?现在,教会应该是禁止其余人攀登城墙吧!为什么?因为如果你现在能站在这个城市的高处,你就可以非常清晰地看见,这些土层,这些地面,为什么会被破坏,而破坏的形状很特色,就有个巨大东西从地冲了出来。”
“是他们把主宰吃得干干净净,教会居然还妄想为它辩护,真是可惜。”科林继续补充,
“毕竟你要知道,我们知道的越多,就会发现自己越是无知,整个世界对于我们而言,我们能看见的不过是冰山一角、井中之月。”
他在嘲笑无知,但不知是在嘲笑谁的,大汪,或者他自己。
……
去潮国,前线
下午时分,“卡斯”成功与前线大部队汇合,所有半骑士都欢腾了起来,比起之前的孤立无援,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个如同城市般巨大、恢弘的要塞。
“天风御旗”,这个要塞的名字,它伫立在辉煌的旷野中,走到近处,连太阳都变得如此渺小。
“卡斯”,这个代步工具也算是成功的尽到了它的使命,居住在营地的中的众人,都需要在要塞中找到自己新的住处,搬个家。
说来也怪。
“天风御旗”这要塞坐落的好像非常随意,周围完全无险可依,面前便是可以一眼看穿的平原,太阳升至高处之后开始落下,它的影子格外凄凉。
平原之,没有树木花草,视线所能及之处皆是一片荒漠,荒漠中仅有土、沙、石,其实它们早就已经不分彼此了,因为他们全是血红色的,即便是远远看着,好像有一股腥臭味在往鼻子里钻。
格林不用去搬运行李,克里斯顺便帮他代劳了。
他是英勇骑士。
英勇骑士到这里之后,指挥权也会有所变化,白狼骑士将会和掌管这里的白衣执事进行权利交割,顺便详细汇报一路所发生的,每一个英勇骑士都有基本汇报。
除了格林。
本来他也就没有什么事务,在屋子里坐着,无聊到困顿,便借着厕所的间隙直接出来了,出来便看到了眼前着荒原之境。
风!
格林眼前,突然起风了,风沙很大,红色泥土、沙子像是突然间活了过来,顺着风指引的方向不断爬行。风把这大地刮开了一层又一层,可无论多么下面,里面都是赤红色的。
“这就是规则的争夺!”
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格林的注意力,回过头,是白狼骑士。
“‘天风御旗’会呼吸,它每呼吸一次,都会剥夺我们眼前这片土地的规则,就那些属于敌人的东西推开,然后布我们。”白狼骑士非常有感慨,“我们就是要这样一寸一寸,把我们失去的东西拿回来。”
“那些被染红的都是土嘛?”格林问道,可问题都出口了,他又觉得自己不该问,这些常识性的问题,连克里斯都要瞧不起他,如果是白狼骑士,一定会训斥他吧!
“不是,羽地这次的进攻不单单只有羽家,他们还带了血、阵两者,他们是属于比较善于布置规则的类型,这些都是被他们污染的,现在我们正在夺回来。”白狼骑士没有责骂。
格林点了点。
他之前也算是恶补了些许知识,在羽地,除了奇怪的力量体系、不同的执政体系外,他们国家所有超凡者被分为五级九类,九类是:金木水火土阴阳血阵。
乍看之下,前七者都可以归为一个类型,血和阵应该算是里面比较特殊的。
不过,羽地不怎么待见血系的能力者,可能或许是因为力量修炼获得太过残忍,所以各大家族抵触,就连升门也仅仅是给了一个名号。
不过,既然是战争,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在战争中,会用血一系的能力就就并不奇怪了。
刚才白狼骑士说了,这地之前被羽地占着,只不过后来他们打了回去。
也怪不得,整个要塞的后方还会遭遇敌人的伏击,去潮国似乎推进速度过快了,身后的尾巴还没有处理干净。
“我们的边界在哪?”格林突然问了这么个问题。
虽然他需要依靠死去者的灵魂来弥补自己意识的创伤,可这种状态还终究不喜欢,知道了边界,也就知道了战争的目标,也就知道自己何时能回去了。
“边界?”白狼骑士笑了笑,“天极国首都,祭城!”
格林差点儿忘了教会的人都是疯子,一群喜欢战争的疯子。
……
夜色慢慢深了,格林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首都埃米的部队算是从各大城市中,征召人口比较多的,所以时间也废得多了些,今天才赶到了他们,已经错过了前天的欢迎晚会和白衣执事讲话。不过嘛,这个稳定军心的过程必不可少,白狼骑士只能阵亲自补。
格林对这些话没兴趣,早早就回了到了宿舍。
说了也巧,克里斯也在宿舍里,他也没去。
这个家伙敢逃白狼骑士的讲话,要是被知道了,嘿嘿……
格林打算给对方开一个小玩笑。
对方正坐在书桌前看书,他走进时,故意把自己的脚步放轻了些,慢慢靠近,靠近,再近些……
“哈!”一瞬间拍在对方的肩膀,再加故作深沉的声音。
克里斯直接转过身跳起来,格林得意大笑。
不过,下一秒,事情不对了
格林的风盾秒破,感觉自己的身胸口剧痛,眼神看过去,是一把猩红的刀子扎在他的胸口。
开个玩笑不至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