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吟进入庭院后不久,霎时间,周围环境突变。
原本的花草树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竹篱茅舍,屋舍前面是个灵植园。
这场景月吟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这明明是月吟小时候和鬼爷爷生活过的屋舍。
一时之间,记忆似乎回到了从前。
月吟不禁迈步走向屋舍,最先经过的是灵植园。
即使闭上眼睛,月吟也知道园中种着什么品种的灵植,她一步步走上前,心中五味杂陈。
屋舍门口有个石凳,石凳上面缺了一个角,那是月吟小时候用匕首削掉的。
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熟悉。
屋舍的大门是关着的,月吟停在大门口,迟迟不敢推门进去。
小时候,月吟也是这样不敢进门的,因为训练没完成,鬼爷爷就会责罚她。
那时候月吟最怕鬼爷爷,月吟当时就想,若是有一天她打得过鬼爷爷,她一定要把鬼爷爷收拾一顿,最好把鬼爷爷的白胡子全扯掉。
可是,现在月吟不敢进门,却不是怕鬼爷爷责罚她,而是怕责罚她的人不在里面。
许久,月吟深吸一口气,终于推开那扇大门,那小小的竹质大门,似乎有千斤重,月吟只觉得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月吟一步一步地走进来。
里面坐着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老者坐在竹椅上,一动不动。
这位老者,月吟再熟悉不过了。
“鬼爷爷,是你吗?”
月吟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小心翼翼的开口,她的声音很轻很轻,生怕动静太大,眼前的老者就会消失一样。
“鬼爷爷。”月吟又试着呼唤了几声。
老者这才抬头望向月吟,一看到月吟,眉头倏地皱起,厉声呵斥:“月儿,你怎么就出来了,你的训练结束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月吟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鬼爷爷没死,鬼爷爷还在。
那动作,那神情,那语气,没有人比月吟更熟悉。
月吟哽咽,声音都开始颤抖,她学着儿时的样子,调皮回道:“鬼爷爷,月儿知错了,你看,月儿的手都肿了,明天再训练好不好?”
月吟摊开手,给鬼爷爷看她手上的红肿。
鬼爷爷看也未看月吟一眼,冷声道:“不行!不把这次训练完成,不许吃饭!”
月吟讨价还价:“那给月儿多加一个鸡腿好不好?”
鬼爷爷冷哼一声,“看你表现,若是没完成训练,你就等着挨板子。”
月吟小时候最讨厌鬼爷爷用挨板子威胁她了,那时月吟就会恨恨瞪着鬼爷爷,然后回去继续训练。
每次训练回来,月吟都是一身的伤,然后鬼爷爷就会给她泡药澡。
那药澡刚开始泡可疼了,月吟就是在那时候发誓,长大后要把鬼爷爷的白胡子扯掉。
可惜,月吟终究没能实现。
几天过去了,月吟渐渐忘记了自己是谁,她过着儿时一样的生活。
训练,挨打,再训练。
可是,月吟的身体却一天比一天消瘦,人也越来越老了。
一个月后,月吟像是垂暮老人一样,步履蹒跚,消瘦又憔悴。